手中,紧紧攥着苏州刚传来的最新战报,王星澜揉了揉眼眶,低声咒骂道。
“第三支队队长张虎,他就是个蠢犊子!这几年在太湖边上,靠着情报和武器优势,打了几场胜仗,他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因为,鱼店一事,军统沪市区情报站中校以上的军官,都被留职查办了,此外,由于有大量的资料被第一局的丁墨给截获了,以及有情报人员被捕,为了确保安全,沪市各地的情报联络站不得不静默以作应对。
情报战争,就是如此!
一点小小的差错,就会引起滔天的麻烦。
“区长,张虎也是立功心切,再说了,这一次也是总部那边逼得太紧了。因此,张虎一听到苏州城内有鬼子毒气储存的消息,便立刻出发了。”
“那,他也应该在埋伏之前,验证情报的真实性啊!”
无奈的摆了摆手,王星澜,忽然间,感觉到一股悲凉袭来。
最近这一个月,从金陵回沪之后,真是多事之秋啊!
藤原商会,在鬼子新任华东司令部司令,手冢中将上任之后,便迅速地被当成了模范商会。为此,藤原商会,不得不捐出一大笔军援费,作为代价。显然,石原说的话都应验了,现在的鬼子,已经准备对占领区实施杀鸡取卵的措施了。
而,地下党游击队,更是因为轻敌冒进,在敌暗我明的优势下,不仅没能够歼敌,让敌人逃离到长兴县城,而且,还被打出了5:1的伤亡比。当然,更重要的是,靠着毒气等化学武器,日伪军队在苏南浙北地区对根据地的清剿行动进展迅速。
至于,王星澜一直引以为傲的军统沪市区这边!
也是,麻烦不断,错误频发。
先是,鱼店一事,让,军统沪市区的情报网络不得不陷入静默,随后,忠义救国军更是错信苏州城之情报,第三支队全军出动,前去摧毁日军毒气运输队。
“区长!苏州电报。”
霍和,急匆匆的跑了进来,脸色难看。
一打眼,王星澜内心便是一沉,拿过电报,便读了起来:
“唉!中计了。”
霍恩,双手颤抖着,拿着电报,神情悲痛:
“八百人,就这么没了?”
没错,苏州城的毒气情报,是赤裸裸的假情报。电报上说,在,第三支队,到达指定地点之后,却突然遭受到了来自伪第一军以及日军驻苏南第三十七和第十五旅团的围攻。
日伪部队,近万余人,在不到三百平方的山地中,对第三支队进行围剿。所幸,日伪军队包围圈形成不算完整,第三支队副大队长带着一部分人,突围苏南山区。但,三支队队长,以及近八百余名战士,却壮烈牺牲了。
如此噩耗,让王星澜都不免,眼前一黑。
“区长,区长!”
“快,看着干啥?”
“叫医生啊!”
最后之际,王星澜只听得耳边传来霍恩的喊声,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刘公馆,二楼,卧房内。
“咋样,徐大夫,你说啊!”
张任,站在一旁,神情紧张,低声问道。
徐国,指了指外头,随后,拿起针灸包,走了出去。
“唉!区长这是心火过旺,急火攻心下导致的晕厥。”
“但,所幸区长底子好,只要度过这段时间,便没啥大问题了。”
简单来说,王星澜这段时间,忙碌过甚,没有好好休息的同时还收到了许多坏消息。
“现在,区长最适合的就是静养!以我中西医结合调和的治疗,少则半个月,多则一个月,区长便能够恢复如初了。”
徐国的话,让,霍张二人面色尴尬。
是啊!
若不是他们犯了错误,王星澜也不会这么着急。
“霍恩.....”
屋内,传来一阵声音,让霍张二人脚步一动,走进屋内。
“区长,你醒了!”
眼前,有些朦胧感,王星澜坐起身子,靠在墙上,无奈说到:
“最近实在是多事之秋啊,这时候,我又得了病,真是无奈啊。”
“区长,你就好好养病,至于,区内的事情,就交给霍恩去办吧。”
盯着张任,王星澜无奈一笑:
“唉,罢了。”
“我就说两条,你们要记住,第一条,忠义救国军,现在绝对不可轻举妄动!任何的军事行动之前,你霍恩都要知晓。这一次,第三支队的冒失,也算是为咱们敲响了警钟。”
顿了顿,王星澜转过头,接着看向张任:
“至于,情报战的事情,你还是先以戴罪之身担起来。情报站最近以维稳为主,此外,王合那边,你要抓紧联系,毕竟,第一局那边还有咱们的弟兄关押着呢。”
闻言,张任肯定点头:
“我会时刻盯着的。”
“区长,您就放心,休息吧!”
“军统沪市区,有我们霍张二人,您就放心吧。”
听着这话,看着二人,王星澜却隐隐有些不安。
二人微表情,告诉王星澜,这二人,似乎,有事情瞒着自己。
“你们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吗?”
霍恩欲言又止,却被,张任拉住了袖子。
“行了,有事情,你们自己处理,处理不了的再来找我!”
眼看二人不说,王星澜也只是摆了摆手。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王星澜无奈一叹息,打了个电话。
“喂,是电报组吗?给我接你们组长。”
电话持续的不长,但,却让王星澜眯了眯眼睛。
这,山城的军统特派员,来的可真够快的啊。
山城特派员!
任务,明面上,是为了摧毁鬼子在华东地区的毒气弹军火库,阻止,鬼子对我华东军民实施残忍的清乡扫荡行动,但,这特派员第一站,不去浙北的国军第三战区,却来了沪市。
这,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而,此时此刻,沪市南部,火车站。
霍张二人,排排站着。
“区长,迟早会知道总部来了个特派员的,你干啥,不让我告诉区长呢?”
霍恩,脸色低沉,质问张任道。
“难不成,趁着区长生病,你张任还想改换门庭,夺权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