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东地下局,这是陕北根据地中央要求周斌新建立组织,相较于以往的各自为战的南京,杭州以及上海等地的地下组织,新的华东地下局的组建其实是一种无奈之举。
可以说,自从12反革命发生之后,整个华东,乃至是,整个华北的欣欣向荣的红色形势便迅速地变成了一片黑暗,而其中,工人稽查队的全军覆没更是加剧了这种变化。
因此,从围剿攻势以来,整个华东的地下形势就非常严峻,从刚开始的地下情报网被突破的,到后续的地下领导人顾某人被捕,整个华东的地下情报网能够存在并且运行,这就已经是一种奇迹了。
但要指出的是,之所以华东整体地下形势整体变化不大,是因为作为中流砥柱的南京地下省委情报网从一开始便是独立的,且一直默默存在并且发展壮大的,而相应的,上海杭州等地的地下党却因为和南方联系紧密而遭受到了致命性的打击。
只是,随着南京地下书记万千被残忍杀害,整个南京情报网的形势也有如危卵,迫在眉睫了,对此,作为前线负责人的周斌也毛遂自荐,想要重建地下情报网,而对此,根据地中央考虑再三之后,也同意了这个决定。
不过,令周斌也没想到的是,根据地这么大方,以中央之名,直接就将整个华东地下情报网的各种大小权利赋予了周斌,而这是一个仅次于根据地中央领导人的地位。
当然,要是站在上帝视角来看,根据地也颇有些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意思,以及,根据地也认为周斌此人能够力挽狂澜(毕竟,周斌此人的家族基因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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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处,人群涌动,一副欣欣向荣之象。
训练,扩招,侦查,这已经成为了二处的主流了。
不过,随着南京本部的势力的急速扩张,将各个骨干散布到中国各地以增强二处的政治军事影响力也就成为了戴老板的下一步目标了。
毕竟,一处之所以强大,不敢招惹,就是因为一处的势力遍布整个华东,华北,甚至是华南和东北地区!而一处掌握各大地区的爪牙便是设立在各地的情报大站!
简单来说,在一线都市,比如,北平,上海,广州等地,一处设立了情报大站,其站长大部分都是少校,职位相当于本部的一组(处)之长(中统仅有三组八处)。
而在重要的省会都市,诸如武汉,长沙,杭州等,一处也设立了情报大站,当然其站长大多数还是上尉级别,职位相当于本部的一组(处)副长。
也正因此,正是通过庞大的情报大站和行动人员,中统才能够如日中天,对各地的红党以及地区形势有了一个详备的了解。
“星澜啊!你来二处,有几个月了?”
坐在副处长刚换的纯进口的牛皮沙发上,王星澜内心有些局促不安,但,闻言,王星澜还是面色平静,恭恭敬敬的回答道。
“康处长,已经有近半年了。”
闻言,康水义将手中的笔放下,放下眼镜,揉了揉脑袋,盯着对面的王星澜,呵呵一笑。
“是啊,匆匆一过,这都快民国二十六年了。话说回来,半年了,一次假期都没给你放过,你是不是有些疲惫了?哈哈哈!”
还有假期?这是什么鬼啊!
不过,面上,王星澜肯定不会将自己的惊讶显露出来,只是脸色沉稳。
“为党国效力,为校长工作,为处长解忧,这是我作为一个军人的职责。何谈疲惫之说?”
无疑,说场面话,王星澜一直是有一手的,闻言,康水义也是哈哈大笑,脸色满意。
“行了,别跟我打马虎眼了。最近,处里面也没啥事,因此,处里面决定放你一个月的假期,允许你休息一段日子。当然了,这也是处长的意思。”
听到关键词“处长的意思”,顿时,王星澜内心便提起了警惕心。
难道,这老家伙察觉到了我最近的动作?也不对啊,一处不是咱们二处的死对头吗?
但,紧接着,王星澜的担忧便消失了,因为,康水义紧接着就递给了王星澜一份文件,文件上,一圈一圈的保密线头似乎在彰显着什么。
“上海?处长,这是?”
看着康水义的笑容,王星澜一步一步地拆开了文件,而一开,文件上就出来了一个地名——赫然是距离南京最近的国家化大都市上海。
闻言,康水义给王星澜沏了杯茶,呵呵一笑,说道。
“度假,当然是要去最好的地方了,既然如此,处长和我的意思都是一样的,不如去上海。你想想看,上海多么繁华,国际友人多么多啊!”
其实,说到此,王星澜也明白了康水义和处长的意思了,显然,这次出行,虽被冠以公费旅游的名头,但是,实则就是有其他的任务交代给王星澜。
至于为何如此,文件上也写的清清楚楚——有关上海情报大站的先期组建工作。只是,除了这份空大上的文件,底下还有一份秘密文件引人注意。
无疑,为了掩人耳目,或者是秘密组建,王星澜才被冠以公费旅游的名头,想到这里,王星澜觉得公费旅游合并出差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只有自己一个人做。
“呵呵,你师兄最近也有事,因为他之前不是在西南前线打过仗吗?处长就把他调过到西安去了,搞啥子情报工作了。”
什么?情报工作?师兄去了西安?
霎然间,一道记忆冲破云霄,王星澜急切的起身,焦急问道。
“西安?现在师兄走了吗?”
闻言,康水义还以为是兄弟两情深,要着急见一面,于是乎,康水义哈哈一笑,脸色温和,解释了一番,说道。
“你不知道,此次可是个好差事啊!处长也是非常器重你师兄啊!不过,据说,你师兄现在还在家里面收拾行李呢,明天才走!”
我草,差点就让师兄去见阎王了,不行,我的赶紧去阻止阻止。
想到此,王星澜急匆匆的拿起了文件,向康水义道了声别。
“处长,过几天,我就去上海旅游,你放心。”
师兄啊,师兄,这次你可一定得听我的劝啊!不然的话,你就要羊入虎口了。
奔赴在前往师兄小屋的路上,王星澜心急如焚,如此想到。
毕竟,刚才的记忆告诉王星澜,在民国二十五年底,在西安,会有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情发生,至于,届时,整个中国,乃至是世界都会因此而改变。
而无疑,至于康水义口中说的器重二字,王星澜觉得,当那件事情发生之后,器重两个字会瞬间的变成“叛徒”二字,毕竟,谭言和老师是被打上过标签的。
没看见,后来的张大帅的生活多么凄惨吗?
想到张大帅,王星澜的脚步又不免加快了几分,向着谭公馆而去。
谭公馆内,祖宗祠堂内。
三幅黑白色的画像挂在大堂,而在三幅黑白色画像前方,乃是湘潭谭家列祖列宗的灵牌,乍一看去,整个祠堂显得满满登登,庄重万分。
其实,从这里就能够看出谭言所在的谭家是源远流长的,按照族谱,明清时期,谭家至少每一代都有一个进士,可谓是湘潭顶级世家。
而到了民国,因为辛亥革命的裹挟,谭家更是龙门一跃,声势大增。
说到此,应该已经有人猜出来了,谭言的背景了。
拜完三炷香之后,谭言长长的吐了口气,离开了祠堂。
而祠堂外,一位约莫三十岁的妇人正在此等待着,正闭目养神。而听到谭言从祠堂中出来的举动,妇人睁眼,露出了欣慰的神色。
“此行,你作为随从前往西安,一定要多加小心,当然,更重要的是少做少错。当然了,我也会跟你姐夫说一声,让他派些人多多照顾你的。”
听到姐夫二字,谭言微不可查的蹙了蹙眉头,心中不满,但是,想到姐夫现在就是谭家的顶梁柱,谭言还是忍住了,只是低着头,默默地附和道。
“我晓得的,但是,此行我出了院门,姐姐和哥哥们也要多保重身体。毕竟,小弟不能够在你们身边照顾你们两个人了。”
正如此时此刻的人不能够理解分家的举动一般,后来者也不能够了解延续千年的家族制度到底在谭言这帮人心目中的含量。
毕竟,在内靠亲人,在外靠族亲,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的。
而就在此时,一道声音陡然传来,而管家也匆匆走了进来,对着谭言说道。
“三少爷,外面有个自称是王星澜的人来拜见你,他说,是你师弟,要不要?”
没等管家把话说完,谭言便面露喜色,说到。
“你愣着干啥,把我师弟请进来。”
见到谭言如此兴高采烈地模样,姐姐谭祥心中欣慰,但还是有了一丝嫉妒神色。
“呵呵,看来,这就是你一直挂在嘴边的小师弟了吧?我可得好好地看一看他,要知道,最近,你每次一回家,就说他个不停!”
听到此,谭言呵呵一笑,但是,却想起了什么,急忙辩解道。
“姐姐,你可得把我的糗事给瞒住了,可不能够让师弟看了我的笑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