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殿下今日吐露心志,老朽深感大秦前途无限也!”
说着,淳于越身体微微后倾,似是眼中闪着泪,他向后甩了甩袖,随后又对着赢扶苏规规矩矩地作揖,“臣淳于越,拜见公子。”
赢扶苏自然手足无措,是他今日先找茬的,然后他才想快刀斩乱麻,可是他为何?
哎!
大儒的名声不是虚的!
赢扶苏心虚,急忙上前阻止,将淳于越扶起。
“太傅莫要如此,折煞扶苏。”
淳于越将赢扶苏甩开,而后退后一步道:
“公子今日一是给臣立威、二是给臣明志,只是公子大可放心,老朽非小人,不会置公子于不义之地。子曰: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近之则怨,远之则不逊。”
“先生之德,朝野上下皆知,扶苏也佩服之至。扶苏莽撞,今日不得已才冒犯先生。”
“罢了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淳于越连连摇头,唉声叹气,整个人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赢扶苏面带愧色。
不过他都说罢了罢了,显然是不计较了,待到老人家回了家,让他自己先缓缓,而后他再亲自登门拜访,赔礼道歉。
“明日老朽便去向王上请辞,遂了殿下的心愿!”
老人家心一横气呼呼又道,而后气冲冲地大踏着步走了,留下赢扶苏一个人在桑树下凌乱。
赢扶苏看了看头顶的天空,正是青空万里,异常平静。
偶有几朵白云飘过,不过也并不能扰乱这青空的平静。
赢扶苏忽的打了自己一耳光。
“这不是梦啊!”
“日后我就和淳于家的老头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这么大的烫手山芋,我竟靠着三寸不烂之舌就扔出去了!”
“不可思议!”
“难以置信!”
赢扶苏在树下兴奋地踱着步,“不过老先生这般通情达理、善解人意,宰相肚里能撑船!”
“真可谓是天助我也!”
——————
正午时分,咸阳城内已经是一片热烘烘的氛围,咸阳宫自然也不例外。
庞尤去了一趟章台宫,来回跑一趟,那是趴了多少楼梯,走了多少宫道!
现下自然累的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可他刚入了六英殿,但见殿内公子正一手托着下巴,一手举着一卷简。
“殿——殿下,殿下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淳于大人呢?”庞尤问着,而后环顾四周。
毕竟,公子若是不去萃英楼,便会请淳于大人亲来一阳殿。
“本殿让你开口了吗?”赢扶苏没好气的瞪道。
这帮奴才,个个都当他是善主!
方才他进来,男男女女围在一起投壶嬉笑,闹作一团。
成何体统!
真是放肆至极!
看来平时他不在,他们也无人约束。虽说这种事情,他本就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是更让他恼火的是,他们丝毫不知明日一阳殿可能将迎来一场****!
只有他自己心乱如麻,可是又不知该如何应对。
而且,常言道,老虎不在家,猴子称大王!
庞尤身为总管,自然就是那只猴。这些奴才这般放肆,其中有他的原因,但是也不乏庞尤刻意放纵的缘故。
一阳殿不能再像以前一样。
庞尤见殿下心情不好,又想起可怜的池武现在还在马厩里,他就两腿一软,“奴才多嘴了。”
不止庞尤,殿内所有人都被公子吓的敛声屏息,不敢大口喘气。
独独申聿,他面色沉静,依旧做着自己该做的,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和他没关系!
“让你打听的事呢?”赢扶苏冷声。
庞尤早已将赵高的几句话背记下来,当即流利答道,“回殿下,战场上收缴的兵器,完好的收入兵械库,若是有些受损,便会直接就地熔炉,再行铸造兵器。”
赢扶苏放下书简,他还以为那些铁器会有所保留,这样他就可废物利用,毕竟现在的秦国,提炼铁矿、铜矿的技术还非常落后。
造造兵器就已经大费周章了何况推广铁质农具!
此路不通啊!
另外据本殿所知,掌管兵器和农具制造的,都是内史腾。
“看来,本殿又要出宫一趟。”
公子又要出宫么?
这三天两头的出宫,难道这书不读了吗?
殿下才十七岁天天往外瞎跑,可别是跟什么人学坏了。
好在王上近日对殿下颇为刮目相看,今日赵高见了他也是毕恭毕敬的。
只希望淳于大人能够将公子引回正道,他还是更喜欢以前那个文质彬彬、谦逊有礼、待人温文尔雅、亲切和蔼的公子殿下。
庞尤本想问话,但是看着殿下的脸色,自然不敢开口。
他只是恭恭敬敬在案前弯着腰。
赢扶苏看着下面的人衣服早已湿哒哒一片,“你退下吧。”
“唯。”
若是今日这个事情晚些再发生多好。他明日可不敢去见嬴政。
真不晓得嬴政听了淳于越的话会对他作何感想?
这想也没有用,还不如睡觉,一觉睡到明天,嬴政对此事究竟是何态度便水落石出了。
(有一说一,最新一集的秦时明月把我尴尬到了呕吐呕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