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伯特教授,四十六岁,正值职业巅峰时期。
高大结实的身材,曾经获得过纽约一次健美大赛的奖牌,他永远理着板寸头,金发碧眼,宽阔的面部,高耸的大鼻子很醒目,他的鼻子相对白皮肤,有点泛红。
所以大家经常私下称呼他为红鼻子罗伯特,他有时候温文尔雅,十足的绅士,有时候脾气暴躁,像一头愤怒的狮子。
高昂的手术费,让他常年出现在美国医生富豪榜上,而且是单纯靠行医积累财富,相对一些曾经是医生,后来改行投资药厂和器械获取财富,他只靠做手术走上财富顶峰。
按照纽约特种外科医院的正常收费,每一次手术,单纯手术费也是从几万美金到几十万美金不等,如果算上其它费用,一次完整的住院手术,花费都是一百万美金以上。
但是通过医院的渠道预约,根本没办法预约上,每年有限的名额在开放预约的那一瞬间,就被约满。
如果希望他亲自主刀,最好的方式是从他的私人诊所预约,然后在他的私人诊所手术。
虽然叫做诊所,其实也是一个可以施行运动医学各级手术的专科医院,里面的手术设备和手术条件绝对世界一流。
诊所的打理,罗伯特交给可以信赖的职业经理人负责,他自己只负责手术,这让他免去了许多烦恼。
在这里,病人支付高昂的手术费,可以尽快安排手术,但是还是需要等待,等待时间平均为三个月。
一些和罗伯特私人关系较好的病人,手术会被提前,其余的病人,不管你来自哪里,都按照预约顺序等待。
诊所的预约费用就是两万美金,相当于挂号费两万美金,多交也没用,少了也不行,就两万美金。
在诊所里手术,单纯的手术费都是用百万美金计算,当然,来他的私人诊所做手术的,都是不差钱的。
美国多位篮球、橄榄球、拳击、高尔夫球的国际巨星,都接受过他的手术,在美国,每一个职业运动员,只要没有费用的考虑,首先考虑是罗伯特医生。
罗伯特的爷爷和父亲也是纽约特种外科医院的医生,爷爷是该院运动医学的创始人,而父亲将该院运动医学推上了巅峰,他是第三代行医。
在业内,他有一个更加精确的称号---小罗伯特,以区别他的爷爷---老罗伯特,父亲---罗伯特。
但是随着他父亲的退休,称呼他为罗伯特,也不会引起混淆,所以,大家逐渐直接称呼罗伯特博士。
罗伯特有时候会爆粗口,暴躁起来就是一头雄狮,他的学生私下调侃他为巴顿先生。
曾经一位拳王在就诊时,情绪失控,当着他的面说:FUCK,能不能提前手术,我受够了。
罗伯特教授突然中止谈话,起身离开,走到门口对着拳王咆哮:“狗屎,要么乖乖的进入下一轮预约,要么永久失去成为我客户的机会。”
拳王不得不乖乖地等待几个月,再次见到罗伯特时,沟通的态度非常好,没办法,有些手术只有他才能做好,没人想提前退役。
所以,体育圈流传一句话,可以得罪你的教练,也可以得罪裁判,但是不要得罪红鼻子罗伯特。
罗伯特奉行独身主义,现在的情人已经是第六任,其中有三任情人替他生有小孩,并以单身母亲身份养育孩子。
现在,罗伯特替一名退伍军人做膝关节多韧带重建,得到中国的杨平医生同意后,他使用了杨平论文中的手术方法。
按照新的方法,手术很顺利,做起来难度也降低了不少,同类手术,罗伯特从来没有这样轻松过。
要是以前,在术前,他要使用各种测量模板,在磁共振图片上进行测量,还要利用CT和磁共振进行各种重建,利用3D打印技术,打印出病人膝关节仿真模型,然后在模型上进行模拟手术,获取韧带起止点和张力的数据。
即使这样,手术的过程也是倍感困难,术后的效果差强人意,初期稳定性也只是满足正常行走和少量的运动,比如慢跑,能够重返赛场的机会无限接近于零。
罗伯特给这类损伤取了一个名字---“退役多联症”,当然,这只是他个人的行为,这个名字并没有载入经典教科书。
他相信,自己的取名,总有一天会载入教科书,像一种特殊的肘关节三联损伤叫做恐怖三联征一样。
罗伯特博士哼着歌,他的心情非常好,每一个步骤都显得轻松,以后熟练起来,体验会更加美妙。
第一次用新方法,罗伯特博士很谨慎,用了四个多小时。
手术结束,现在他徒手检测膝关节的前后、内外、旋转稳定性,效果超出自己的预料,这种手术居然可以获得这种效果,要不是亲自检查,他有点不敢相信。
结束检查,罗伯特将病人的下肢平放,兴奋地拍拍病人的膝盖:“太棒了,这位曾经的海军中尉得到了上帝的恩宠,让他成为我的新术式第一个病人。”
博士走几步,远离手术台,在手术室空旷的区域,扭起屁股,开始跳舞。
“博士,这是你新创的手术吗?下一届的运动医学年会,会因你而疯狂。”助手从来没看到这位红鼻子先生在手术台上这样失态。
即使有这种情况,也是完全脱掉手术衣才会扭几下,今天手术衣还没脱,就开始情不自禁地扭起来。
“博士,注意无菌。”肥胖的巡回护士提醒。
罗伯特不在意:“珍妮,手术已经结束,巴雷尔收尾,我不再上台,请不要打断我的舞步,这样不礼貌,也容易伤害同事之间的感情。”
他居然边跳舞,便脱手术衣,然后像脱衣舞女一般,做出一个骚气性感的动作,将手术衣和手套扔进垃圾桶,给众人来一个飞吻,还伴随着媚眼。
“先生,你今天是怎么了,需要请求心理辅导吗?”器械护士耸耸肩。
罗伯特神秘地说:“不要跟我说话,我得回办公室一趟,马上会回来。”
他的团队已经合作十余年,助手、器械护士、巡回护士、麻醉医生和康复医生都是他专属的,不仅一起完成医院的手术,还一起完成诊所的手术。
工作之外,他们也经常聚集在一起,常常携带家人一起出去旅游,其乐融融,大家已经习惯这位先生的喜形于色,也习惯他愤怒时,用低沉的吼声彪出粗话,更加习惯他连续换了六个情人。
罗伯特慷慨大方,他的团队成员跟着他,都已经成为富翁,其中有的助手,也成长为知名的运动医学专家,独立开设了自己的诊所。
在美国的运动医学界,罗伯特就是一块金字招牌。
“回去用KT2000检测韧带的稳定性,做一个动态磁共振,进行动态数据分析。”罗伯特出门时交代。
卡梅拉,罗伯特的第六位同居情人,带着小安德鲁,正在办公室等他。
“亲爱的,手术顺利吗?看你的表情我已经知道了结果。”卡梅拉甩动金色的长发,长裙包裹着丰满的身体。
一个五六岁的黑人小孩立刻奔向前,抱住了罗伯特:“爸爸---”
“宝贝,让爸爸抱抱。”罗伯特粗壮的胳膊,抱起小孩,举在自己胸前。
“哦,又长高了。”罗伯特亲了一口小孩。
罗伯特和卡梅拉暂时没有生育小孩,这个黑人小孩,并非罗伯特的小孩,而是孤儿院的小孩,他的单身母亲,在一次校园枪击案中,为了保护学生,中枪身亡。
罗伯特和卡梅拉以慈善志愿者的身份,担任起他的临时父母,有空带他出去玩,让孩子体验缺失的父母之爱。
孩子在三岁时,曾经从阁楼上掉下来,左膝受伤,多根韧带断裂,因为小孩的手术涉及到生长发育,比成人手术难度更高,而一旦失败,无法补救,罗伯特一直没有拿出满意的手术方案。
“刚刚给他做了磁共振,图片被放进了这张光盘。”卡梅拉从包里拿出光盘交给罗伯特。
罗伯特放下小孩,接过光盘:“他的膝关节有希望获得痊愈,或许,有一位中国医生可以帮助他。”
“太棒了!可是,你都没办法,其他医生怎么可能替他做手术?”卡梅拉很意外,兴奋之余又有些失落,可能是罗伯特逗小孩开心的话。
“我现在不敢完全确定,我要抽空去一趟中国,在去之前,我想获得安德鲁的最新检查资料,联系中国医生,提前发给他看看,听听他的意见。”罗伯特很有信心,但是没有亲眼看到杨平做手术前,他不敢下最后的结论。
“爸爸,这些书很重。”小安德鲁爬到椅子上,去拿办公桌上的医学书。
“宝贝,小心,那东西太沉了。”罗伯特替小孩拿起书,翻开让他看。
“爸爸还有手术,宝贝,你和妈妈在这玩。”罗伯特亲了一口安德鲁。
卡梅拉和罗伯特拥抱,罗伯特俯身低头,卡梅拉亲吻他的额头:“安德鲁这几天留在家里,早点回家,我们等你,爱你,亲爱的。”
“爱你,亲爱的,晚上我来做晚餐给你们吃。”罗伯特也吻了卡梅拉的额头。
“爸爸,你去工作吧,我要把这本书带回去。”
小安德鲁看着书,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