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蛇丸远远地望着，没有去打扰自来也。
他转身在躺了一地的邪神教教众们身上仔细地筛选可用的部位，慢条斯理地收集实验素材。
把有用的肉块和血液收集好，他慢吞吞地摘了染血的手套，让通灵的大蛇们处理掉了满地的残骸，踱步到一旁若有所思的千手栊间身旁。
“久违地出门一次，感觉如何？”
大蛇丸用堪称没心没肺的口吻开口发问。
千手栊间很是无语地抬头看着他，用高贵的轮回眼翻了个白眼。
这种被掳走的经历怎么说都算不上出门，大蛇丸用这种家长问孩子春游感受似的语句是想要试探点什么？
千手栊间用大蛇丸熟悉的神情，回复着冷漠到绝情的话语，“与你、无关。”
他后退两步，嫌弃地挥了挥手，像是在赶苍蝇，肢体语言明晃晃地说着“请您这边滚”。
大蛇丸没生气，双手揣进怀里，眼眸笑眯眯地眯起，蛇瞳微微圆润起来。
嗯，是栊间，这味对了。
唉，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小孩儿从小就讨厌我。
我不就是在他小时候多讲了点地狱笑话嘛，不就是多采了点血样嘛，不就是想把他解剖了研究研究嘛……至于这样一直对我没有好脸色吗？真是的！
不过栊间的这种反应，倒是可以看出记忆环节没有受损，但是精神其他层面……
暗示、控制、催眠……这些方面不好说，毕竟敌人是那个擅长阴谋诡计的黑绝，它做出什么事情都不让人意外。
而且，身带轮回眼的栊间就这样被直接送回来，说黑绝没有企图，那是连忍校的小朋友们都不会信的。
以黑绝的智力和它之前一系列的算计作为参考，栊间身上一定存在着什么风险，黑绝一定是要借此达成什么目标！
是在栊间身上植入了什么能让他在木叶里暴走的东西？还是说黑绝在谋求什么只有栊间到了木叶才能得到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黑绝到底所求为何，但是有轮回眼的栊间太过危险，万一失控，可能连带着整个村子都消失了。
所以在没有彻底探查清楚栊间身上的情况之前不能贸然把他带入木叶。
大蛇丸完全忽视掉栊间赶人的举动，在原地稳如泰山，不急不缓地开口接着试探。
栊间也没抗拒，虽然脸上写着明晃晃的嫌弃，但是语言上异常配合，三言两句就把这段时间的经历说清楚了。
千手栊间在邪神教的生活非常单一，就是无声监狱和黑绝的洗脑场所两个地方来回换，期间有宇智波止水陪着稳定情绪。
没有任何值得一提的内容，千手栊间缄默地看着远处，神色冷冷。
大蛇丸消化了一下栊间所说的内容，内心沉重起来。
怪不得栊间说话一直有着微妙的卡顿，之前还以为是什么咒印影响或者内伤未愈，现在看来，应该就是精神创伤。
或者说，栊间现在还能和人逻辑正常地沟通交流，已经是个医学奇迹了。
大蛇丸自己就是搞人体实验的专家，他比其他人更清楚这种刑罚的威力。
这种精神负荷即便是对于一个受过专业训练的暗部忍者来说，就是难以承受的压力，不疯都算是好的，更别提栊间之前还因为过度使用轮回眼而遭受过精神重创。
看着栊间局外人一般的表现，大蛇丸感觉到了某种不妙。
“你不去看看吗？”
他下颌朝加藤断方向一点，开口发问。
加藤断是栊间的监护人，陪着他的时间比自己和纲手都要长，栊间目睹了他的死亡，怎么说都不该是现在是这般游刃有余的状态……
若是他暴躁地嘶吼、大喊大叫，不能接受现实，这是人之常情，是很正常的表现，倒是不会让人那么担心。
就是他这种静静地远望着，好像是局外人一样的表现……真是更让人担心啊。
有一种……冷静发疯的感觉。
“没必要。我看过很多、在黑绝的幻觉里。”
千手栊间抱着肩膀，习惯了般耸耸肩，“这伤不到我、可以换点别的。”
大蛇丸找到了问题所在，眼神锐利起来。
原来如此，是因为栊间被洗脑太多次了，错把现实当做幻觉应对。
当然，不排除是人体的保护机制在作祟，昏迷和遗忘是人脑保护自身安全的常见手段。
“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现实呢？”
他试探着。
“这不可能。”
千手栊间语速极快地回应。
自欺欺人。
大蛇丸点评一句，心中叹气。
虽然栊间早晚要知道真相，但事有轻重缓急，事情还是别赶到一起为好，他这般不信现实，反倒是好事。
时局动荡，求稳为主，心理治疗亦或是什么其他东西暂时靠后，先把栊间安抚下来控制住，再慢慢让他接受现实。
大蛇丸遥望着不远处，余光看到纲手姗姗来迟。
虽然他们接到求援的第一时间就通知了纲手，但是实验室到纲手所在的办公室之间的路途颇远。
再加上总领木叶全局的纲手这个时间正是忙的时候，能迅速把手头事放下，前后差不了几分钟赶来，已经是竭尽全力了。
但是很可惜，断和叶龙已经逝世了……
大蛇丸摇了摇头，把哀悼的场合留给二人，自己带着栊间默默地去外围警戒。
积雪踩起来咯吱作响，大蛇丸在寒风里呼出淡薄的白雾。
其实死亡并不遥远，这是早晚的事情，而且不止是今日的断和叶龙，自来也、纲手、栊间、日斩老师……
大家都会死去，可能只有我这个成功实现永生的人才会活到最后。
呼，到底是为什么？明明身上的实验成功了，我却没办法大面积复刻？即便是现在，实验室里也没有第二个成功的案例……
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吗？
看来还是需要再翻翻古籍，找扉间前辈的资料深入研究一下，不然到了最后只剩下我一人……
嘁，那样生活确实有点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