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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家对面住的是钢铁厂的车间主任一家,姓乔。而此刻在撒泼的乔天明是乔家的小儿子。他上面还有大哥乔文轩,二姐乔珍韵。

乔主任见儿子那没出息的样,气不打一处来。环顾四周,看到一把扫帚就顺手拿起来,要往乔天明身上揍。

乔天明见他爸抄过来的扫帚,一点也不怕,他妈在边上看着呢,他爸肯定打不到他。

果然,乔母眼看着扫帚就要打到小儿子身上,忙走过来拦住。

“你别打儿子。”

“你看他这没出息的样,根本就不是我乔万宗的儿子。”乔主任恶狠狠指着乔天明道。

乔天明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干嚎道:“是,我不是你乔万宗的儿子,你心里就只有你大儿子,我算什么。”

“我就是你从菜地里捡回来的,呜呜……不然你也不会什么都想着大哥,工作、媳妇都他找好的,我呢,我就要下乡?”

乔母看他这样心痛不已,“你胡说什么,你就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

乔天明一把扑到乔母跟前,好不可怜,道:“妈,爸这心都偏到太平洋去了,我不给他当儿子了,我去改跟你一个姓吧。”

乔母一愣,“这……儿子,我也姓乔。”

乔天明一噎,他忘记这茬了。

乔主任原本还在反思是不是自己对小儿子真的有失偏颇,但听到他还要改姓,顿时气得肝疼。手里的扫帚不管不顾的就打向乔天明。也不顾乔母的阻拦。

乔天明自然不会傻站着让他打,缩着身子就躲。

于是院子里就上演了一出你追我躲的戏码。

乔天明一边躲还不忘一边嚷嚷,“奶,你怎么就走了呢,把你这宝贝孙子留在这世上,爸不待见我,从小就知道揍我,你把我也带走得了,省得碍他的眼。”

“你个混账,你给我站住。”

乔母在边上,一脸着急,“你别打了。”

乔主任追得直喘气,最后累了才停手。他坐在院子里的摆放的椅子上,气着抬手指着儿子,“你个混账,你是要气死我啊你。”

乔母忙走到他身边,抬手给他顺了顺气,道:“好了,你跟他计较什么,他还小不懂事呢。”

“他还小,你看看人家老叶家的小儿子,人家比他还小,除了读书不行,人家那样不比他好。人家懂事听话还会帮家里干家务活,再看看你的小儿子,油瓶倒了都不扶的祖宗,除了撒泼打滚,他还会什么?”

趴在墙跟上的叶晓枫有些不满嘀咕:“大姐,他是在夸我吗?我怎么听着那么刺耳?”

“还有,乔天明为什么可以啥都不干,我却得帮忙打扫家里。”

叶锦岚怕他以后不肯帮忙干活了,忙道:“所以乔主任才会夸你啊,你没看他多嫌弃乔天明么。”

江惜月附和道:“晓枫,你要相信姐,你保持下去,你以后肯定会是个好丈夫。”

叶晓枫一脸狐疑地来回打量两个姐姐,他总感觉她们在骗他。特别是大姐,他现在才发现,每次大姐使唤他干家务活的时候,就会这样夸他。

这边乔天明双手环胸,一脸的理直气壮,“爸,反正我不管,我不下乡,你也说了,油瓶倒了我都不扶一下,下乡我能干什么?别到时候把人家的庄家给霍霍完了,最后还得让你寄钱赔。”

乔主任气得浑身哆嗦,“你……你这个混账,你还有理了?”

“我看,就该让你下乡吃点苦头,你才会学乖。”

“好了,你别说气话了。”乔母安抚了下丈夫,又瞪了眼儿子,“你也别再惹你爸生气了。”

“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想想该怎么解决这事。”

乔主任气道:“能怎么解决,人家知青办已经下了通牒了,他要是不去,那全家就要被冠上不服从政策的帽子。”

乔母急道:“你就不能从别的地方想想办法,你先前不是已经跟李主任打好招呼,让天明去街道办当个小职员吗?”

乔主任冷哼一声,“哪里还有什么小职员。人家李主任说了,你儿子条件不符合。”

“怎么不符合了,先前你去送礼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吗?”

乔主任没好气道:“那得问问你的宝贝小儿子,他干了什么好事。”

“什么意思?”乔母抬眸看向儿子,“你干什么了?”

乔天明也表示疑惑,“爸,我干什么了?”

“你还敢装无辜,你前两天对人家李主任的儿子干什么了?让他指着我的脸数落我一顿。”乔主任想起李主任让冷嘲热讽让他好好教育儿子,他那火气又蹭蹭往上涨。

“爸,他还有脸说你不会教儿子呢,就他那龟孙儿子,整天就知道招惹人家姑娘,我见一次揍一次。”

乔天明突然到什么,道:“所以我工作的事黄了,是他帮他儿子出气呢。”

他不禁懊恼,“早知道,我就该揍狠一点,最好让他断子绝孙,省得下一代还来祸害人。”

乔母气得直接上手打他:“你个不省心的,谁让你当英雄的。”

乔天明道:“妈,路见不平自然得拔刀相助,不然你让我干看着他欺负人家女孩子啊,那我还是个男人吗?”

乔主任都气笑了,“好啊,你是个铁汉子,那你就下乡去啊。在我和你妈跟前撒泼干什么!”

“爸,虽然李主任和他儿子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是人家李主任好歹还知道为自己的儿子出头,我跟他打架,你也不知道关心我有没有挨揍,就知道数落我,呜呜……你果然不疼我……奶啊!你孙子可怜啊……”乔天明说着说着又开始干嚎起来。

“你……”乔主任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哭,“你真是生来讨债的。”

乔主任说完气呼呼地起身回了屋。

乔天明拉着乔母的手,泪眼婆娑道:“妈,看来我爸是不管我死活了,儿子这一下乡,只怕日后没什么机会在你跟前尽孝了,你可得保重身体。”

乔母看儿子像诀别似的,心下一紧:“别胡说,妈一定让你爸给你想办法,不会让你下乡的。”

“妈,你也别太担心儿子了,实在不行,儿子就给人家当上门女婿,你儿子长得俊还是有点用处的。”

乔母给了他一个脑瓜崩,“你敢当个试试,你爸非得把你腿打断。”

“你等着,妈这就找你爸商量去,一定有办法的解决这事。”

乔天明看他妈进屋后,他这才拿过院里的梯子架在墙根上,三两步就迈了上去,一把扯开叶晓枫手里拿着的树枝,瞪向他们三人道:“戏看得过瘾么?”

叶锦岚没想到他突然出现在眼前,吓得没站稳,差点从椅子上掉下去。

乔天明眼疾手快地伸手拉了她一把,才没让她掉下去。

他轻啧了声,“有贼心没贼胆。”

“谢谢……”叶锦岚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