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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门外的脚步声,冬兵,现在应该是巴基了。

巴基听着门外的脚步声,整个人浑身紧绷,像一只拉满了弦的弓。没办法,条件反射。

平时跟李筝两个人在家的话他还能勉强放松一点,现在他孤身一人,精神又是紧绷的状态。

脚步声在门外停住,半天没有声音。根据冬日战士的经验,巴基决定主动出击,先发制人。

于是乎原本好好站在家门口准备做好心理准备再进门的李筝就被冬日战士一招猛虎扑食给扼住了命运的脖颈。

“咳咳咳……”

那只无情铁手死死地掐住了她的脖子,李筝拼命挣扎着,缺氧带来的窒息感让她眼前的画面一片模糊,唯独那双盛满杀机的绿眸看的真切。

她徒劳的扒着那只机械臂,悬空的双脚无力的蹬踹着,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那只手猛然的松开,李筝脱力的双腿一时没法支撑她的身体。

她顺着墙壁跌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勉强用手肘半撑起身子,擦了擦眼角的生理泪水,平复着还有些痉挛的身体。

此刻冬日战士宛若一个犯了错的小孩,手足无措的站在一旁看着李筝痛苦的喘息着。

“呼咳咳……”

他那只有力的右手拉住了李筝的胳膊,她瑟缩了一下试图挣扎,却没看见巴基那一瞬间黯淡下来的眼眸。

他还是把李筝扶了起来,窒息的症状正在逐步褪去,李筝的理智也重新上线。

她努力平复着呼吸,看着站在她身旁正在自己罚站,不敢看她一眼的巴基,到底是没说什么。

毕竟今天看到了那样的消息,再联想到他还是巴恩斯中士时跟现在这副截然不同的状态。

她怎么舍得去责备他,她心疼他。

李筝向巴基走去,伸出手,想要摸摸他的头,却被轻而易举的躲了过去。她幽幽叹了口气,想收回手,却发现他把头自己放到了她的手下面。

“没关系的,你看看我,没什么大事的。”

感受着那只温软柔弱的手不停的在头顶摩挲,巴基终于抬眸看向李筝。

李筝的眼里没有半分恐惧,不停的给巴基顺着毛:“没关系没关系,放轻松小熊。只是一个小事故,你也没有弄伤我。”

“可是我…差点…杀了你……”

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中甚至没有情绪起伏,但是分明给人一种马上就要碎掉了一样的感觉。

“那小熊跟我说说为什么,好不好?”李筝抱住了巴基。

“我听到脚步声,但是你在门外站了好久,没有开门,我以为是其他的人,觉得该先下手。”

原来是这样,李筝不停的给小熊顺毛。

“那我下次直接进来,不让小熊担心了。” 就这样安抚了好长时间两个人才回到原来正常的相处模式。

李筝拍了拍巴基的后背,示意他放手却被越收越紧。

“小熊先放开我,我要去换衣服呢。”

她颇为无奈,但他抱着不肯松手也就只能就罢。

巴基突然将李筝抱起来,双脚离地失去重心的感觉可不怎么好。

这一下过于突然,李筝来不及反应,双腿盘上巴基精壮的腰,由着他大步向着沙发走去。

两个人都坐在沙发上,可能不太确切。准确的来说是巴基坐在沙发上,李筝坐在巴基身上。

四目相对,巴基就像抱着个娃娃一样抱着她。他时不时还会蹭一蹭,半长的头发刮到李筝的锁骨,痒痒的。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李筝还是觉得巴基是在撒娇。

他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李筝的心里也很不是滋味,选择主动拉开话题。

“今天小熊先生都在家干了些什么?”少女声音刻意放轻。

巴基沉思片刻:“吃完早饭,坐着,吃午饭,坐着,你回来。”

怎么说呢,意料之中,李筝表情复杂。

按照他的情况也确实没什么娱乐的选项,虽然也教过他怎么看电视但是他也确实不是能够主动去看的。

房间内气氛静谧,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声。

“我是冬日战士,九头蛇创造的杀人机器……”

李筝微微瞪大了眼睛,她确实想知道他的过往。

关于他为什么会从中士变成九头蛇,他的过去,还有为什么 他活了这么久依旧容颜不变。

但是她开不了口,不知道该怎样提出这样的问题,没想到竟是巴基自己先说出来。

“我是资产,每次被唤醒都是去执行任务,去杀人 。任务完成后就重新被洗脑。靠注射营养液生存,洗脑的时候很疼,会忘记很多。我是杀人机器,所以对不起。”

这段话说的有些乱七八糟,但是李筝听懂了。

杀人机器,资产……

他只是那个邪恶的组织为了杀人而创造的,所以不会有人把他当做一个正常的人来看待。

执行任务时就让他出去杀人,回来了就洗脑,洗完接着冷冻。他连最基本的食物供给都很少,大多数时候都是营养液,他就这样生活了这么久。

仔细算下来大概是七十年,七十年就这么毫无尊严的活着。

她整个人蜷缩在巴基身上,脑袋低垂,整张脸埋进巴基的怀里,眼睛逐渐蒙上一层水雾,泪水无声的落在他胸口的衣服上。

纪录片上那个军功卓越、意气风发、可以用世间所有美好形容的少年就这样变成了冬日战士。

半天没有得到李筝的任何回应,巴基有些不知所措,却感觉胸口处的衣服湿了。

他抬起李筝的下巴,入目便是晶莹的泪滴。她的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有些泛白。被抬起头后忍不住抽泣,泪珠随着 她有一搭没一搭的抽噎滚落着,长长的睫毛宛如鸦羽被泪水浸湿。

巴基更加不知所措了:“为什么…哭?”

“每次被洗脑是不是都特别痛,这些年你过得太苦了…还有这个机械臂,当时是不是特别疼……”

她的手抚摸着那只机械臂与肉体连接处,隔着衣服都能感受到那处不平的疤痕。艰难的说出这句话,泪眼朦胧的望着巴基。

“忘了,没关系,我弄伤你了,对不起。”

假的,根本不可能忘记。巴基的眼神暗淡,痛苦恐惧被深深埋藏。

被强行洗脑,一次次强烈的电流让他的意识模糊,记忆错杂,这种痛苦是经常性的,更别提那些来自地狱的词语。

他将少女抚摸她的那只手拿下来,跟自己十指相扣。

“你这样更让人心疼了呜呜呜”李筝哭的更起劲了,“我这点小事跟你受过的苦根本没法比。”

吃太多药后断药真的会让人情绪波动变大的呀。

李筝哭的浑浑噩噩,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在失去意识前脑海里就有这么句话。

听着怀里少女抽泣声渐弱,呼吸声越来越平稳。巴基嘴角扬起一丝浅笑,紧紧搂着李筝,不让她掉下去。

空气安静,跟白天巴基自己一人在家的时候一样,但是现在巴基却没了白天时的感觉。

白天的他宛如一只惊弓之鸟,随意什么声音都能让他保持警戒状态。现在只是怀里多了一个人,却能这么安心。

这该死的偷来的平静,请再长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