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坎瑞亚的感染变大了很多。

仅仅只是一年不见,感染的案例便增加了上千。

云盏回到王庭,连虚假的寒暄也没有,冷笑着问那群坐于高台的酒囊饭袋:“一年之内让情况恶化到这个地步,你们还真是愚昧又贪婪。”

王庭的新晋贵族忍不住起身:“你又是谁?哪里来的资格——”

“够了!”上首的声音蓦然打断他不知好歹的话,然后对云盏说,“云盏礼官,您愿意回来真是太好了。”

“外面的怪物已经开始袭击普通民众了,请您快点出手吧。”

“什么?她居然是那个云盏礼官!!!”那个出言不逊的贵族后退两步,满眼都是不可思议。

他脱口而出:“王庭不是说她背叛了坎瑞亚,已经被处死了吗?”

顿时,气氛微僵。

云盏挂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

“哦?”

只一个字,便让在场的人心中一紧。

“云、云盏礼官,不,礼官大人……”那新晋的贵族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结结巴巴地找补,“我、我一时心直口快……”

“没关系。”云盏笑得温和到诡异,“您能告诉我管理中央控制台和负责感染研究事项的是哪些贵族吗?”

那新晋贵族没有脑子,其他人倒是反应了过来,只是还没来得及阻止,他就结结巴巴地说:“是……兰托家族和法留那家族。”

“感谢您的答复。”她说。

那贵族还没反应过来,脸上便迸溅了温热的血迹。

——那仅仅只是一个瞬间的事情。

翼收拢翅膀,站在云盏的身后,仿佛刚刚什么也没做。

在场的人静默着,他们死死地看着地上流淌的血迹,几天前还一脸得意分享着如何让云盏做事的人转眼便死了。

头颅落地,脖子上的切面相当干净。

“相信很快就会有人顶上位置,你们说呢?”

云盏轻轻一笑,“等事情了结,要是你们再敢和我说什么感染失控要我镇压,或者直接再来威胁这一套,我就把你们全、部、杀、了。”

肆无忌惮地进行研究……不就是因为确信最后失去控制也能让她出手吗?

镇压的过程其实没有花费很久的时间,只是因为总有人恳求她不要伤害自己已经变成怪物的亲人,所以时间长了一点。

大约花费了七天。

到最后事了,云盏找到王庭,说:“该到你们履行诺言的时候。”

“我是真的很好奇,你们到底是放了什么技术在我身上?”

她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有几个人硬着头皮上前,说:“其实不在您的身上,在……您旁边的侍从身上。”

云盏这才恍然。

但是翼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很惊恐。

他慌乱地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是属下的失职,这样大的纰漏居然没有发现!云盏大人,请您责罚!”

云盏思忖了片刻。

而在这短暂的、比死亡还要沉默的寂静中,翼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他敏锐的耳朵听见云盏的呼吸声,都感觉那是死亡降临的倒计时。

在他提心吊胆的揣测中,云盏说话了。

“放在哪里?”

翼一愣。

旁边的人上前,说:“在他的羽翼里。”

“我们用深渊的力量伪造了一根羽翼。”

然后寻找了一个时机,把羽毛放进了他的羽翼里。

“怪不得呢。”云盏轻飘飘地说。

千年的时光里,足够翼把当初云盏赐予他的力量化为己用。

他的力量已经逐渐和云盏同出一源,到最后,几乎看不出区别了。

而巧合就在于,云盏的力量来自深渊。

同样的气息没让翼察觉出任何区别。

只是来自坎瑞亚技术中的深渊力量,由王庭的中央控制台操控,并不能被云盏和翼吸收。

——就像同出于一棵树上的两个果实。

虽然获取了相同的营养成分,但终究不是同一颗。

而云盏更为强大。

她获得了来自深渊的眷顾,是被深渊亲自选择的存在。

坎瑞亚只是通过技术获取了深渊微末的力量,和云盏没有任何可比性。

所以,她虽然不能吸收来自被坎瑞亚利用的力量,但是“镇压”简直轻而易举。

可毕竟同出一源,有的时候就连云盏也会为此恍然,更何况是翼。分辨不出来简直太正常了,她也不打算给他多严重的惩罚。

她让翼杀了将近一半的王庭贵族。

——那是酒囊饭袋中的酒囊饭袋。

“只是,这种肆无忌惮的研究引来的感染,以后我也不会再来。”

她说:“之前我早已说过,适当的利用可以,但是如果你们变得贪婪,妄图给予一些不属于自己的力量,终将自食恶果。”

剩余的人战战兢兢的站在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她潇洒离开,连拦都不敢拦。

本以为这是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云盏比预料中晚了几天,但她以为自己能安然的回到璃月。

可是没想到……

刚刚离开坎瑞亚没多久,她突然感到一阵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的位置开始迅速蔓延。

痛……

她从未经历过如此的剧烈的疼痛。

体内服帖了无数年岁的力量,瞬间就像失去巢的蜂群一样开始狂躁,云盏剧烈地喘息了几下,脑海从未如此清醒的意识到一件事——

她的力量失控了,不,应该是深渊发生了什么,才导致她力量失控了。

但是……为什么……?

还没等她思考出答案,身体就进一步做出了反应。

她眼前一黑,骤然失去了意识。

真是糟糕的体验。

绝云间。

“她竟还未回来?”

留云用“果然如此”的语气说:“不是说要在璃月久住吗?这才一年便走了!我就知道她肯定待不住!”

理水猜测:“也许真的只是去别处了呢?”

“对啊帝君,云盏的性格我们大家都清楚,她向来只爱往有趣的地方凑。”歌尘也跟着说,“您是有要事找她吗?”

摩拉克斯坐在绝云间的石凳上,眉头微不可查地皱起,末了才像是反应过来,摇摇头说:“并无。”

“对了帝君,云盏走之前倒是来绝云间找过您,您那阵子到底在何处?”削月问。

摩拉克斯沉默了。

他:“……璃月。”

削月:“啊……啊?”

留云小声:“……这不是句废话吗?”

但是摩拉克斯沉稳的表情一如往常,他们便想着:罢了,帝君肯定有自己的考量。

“总之,云盏应该是没什么危险的。”留云说,“反正您也没什么事情找她,她走了不是正好吗?”

“我们还能得一阵子清闲 。”

结果没想到,留云这话说出口才一天。

第二天,她的洞府就来了访客。

留云一看:“谁啊……怎么是你?”

瘦削的黑鸟族男人站在她的洞府前,第一次对云盏以外的人低下了头颅。

留云被这副做派惊到毛都要炸了。

顾及着“仙人风骨”,她生生忍住了这股强烈的不适感,只问:“你来干嘛?云盏居然没来?”

说到此处,翼转过身,露出了身后的人。

留云瞳孔一缩。

“这、怎么回事?”

翼说:“您是仙人,能否联系上岩神大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