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业荣无奈道，“当着孩子们的面，你就给我留点面子吧。”
颜梅翻他一眼，“还不是你多余问？”
蒋业荣笑得宠溺，拉长音调，“我的错，我错了……”
家里人没少看他俩拌嘴，尤其是老管家和佣人。
两个人磕磕绊绊十几年，分开到复婚，现在还是亲亲热热的一家人。
注定的夫妻缘分，打不散了。
众人说笑一阵，听蒋湛和裴夏的安排。
蒋湛计划领完结婚证，他跟裴夏要过一天的两人世界。
大部队一阵阵不满，原本是打算一起去民政局热闹热闹的。
半小时后，白色宾利跑车开道，后面跟着十几台黑色私家车，驶出深城郊外别墅区。
蒋湛自己开车，裴夏坐在副驾。
平时的状态下，两个人坐在车里，也总有聊不完的话题。
今天，车内却是一片静谧。
蒋湛双手紧握方向盘，目不转睛，专注看前方。
神色如常，手心已经隐隐冒了汗。
车里实在太安静了，蒋湛甚至听到自己的砰砰的心跳声。
他承认自己紧张了。
从今天起，确切说，从他们拿到结婚证的那一秒开始。
他和裴夏就是正式的合法夫妻。
他终于，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裴夏察觉到蒋湛的情绪，淡淡勾起唇，手伸了过去。
蒋湛下意识地抓住，放在唇上亲了一下，然后自然地握在手心。
裴夏想说点什么，可她自己也没好到哪去，百转千回，不知从何说起。
从第一次见面，还是从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
这半年以来，他们之间发生的所有，此时此刻像过电影一般，在她脑海中翻涌。
满满的感动，满满的庆幸，幸好他们相遇。
裴夏觉得自己突然很想哭，一开口，眼泪马上就会掉下来。
她降下车窗，外面的风吹在脸上，不动声色地呼了口气，让情绪平复。
就算是喜极而泣，她也不允许自己现在哭，一会要拍照的，她不能花了妆容。
蒋家的车队在民政局门外停下，里面的工作人员已经等候多时。
保镖先下车，快速排成人墙，把民政局大门挡得严严实实。
民政局特地安排单独的房间，给两人办理手续。
办理过程很快，十几分钟后，工作人员就捧出两本红彤彤的结婚证，交到蒋湛和裴夏手上。
“蒋先生，蒋太太，这是二位的结婚证，还有身份证户口本，请收好。”
蒋湛裴夏并肩坐着，伸手同时接过来，翻开，各自仔细检查照片上的人和信息。
工作人员看多了新婚夫妻，但也忍不住恭喜眼前的这对俊男靓女。
“两位放心，不会有错的。现在，你们已经是合法夫妻了，恭喜你们，希望你们一直这么幸福！”
“谢谢……”
“谢谢！”
蒋湛和裴夏互相看着对方，同时开口。
两个人眼睛里情愫和激动就要藏不住。
不多做停留，蒋湛拉着裴夏先离开。
留下部分保镖，给今天民政局当职的每个人，分发喜糖和其他伴手礼。
蒋湛还大手笔地给深城同一天领证的新人们，都准备了一份礼物，价值不菲。
民政局门外，蒋湛给裴夏系好安全带，盯着裴夏深深看了几眼，就凑了上去，吻在唇上，裴夏刚要闭眼睛，他又笑着睁眼，坐回驾驶位。
“走了，去庆祝结婚！”
“去哪？”
“海上！”
……
一小时后，海边的游轮缓缓离开码头。
蒋湛听说北方的风俗，新娘子到家前，脚不能落地。
他从车里抱着裴夏，大步流星地朝他亲自布置的婚房走。
刚刚进门，裴夏还没来得及看清房间的布置，蒋湛的吻已然迫不及待，细细密密地落下来。
裴夏被带着节奏，主动回吻，慢慢闭上了眼睛。
从门口到床边，蒋湛呼吸声很重，搂着裴夏的手都在颤抖，他低低地，一遍遍地呢喃，“我爱你，宝贝……”
游轮晃动着往深海航行，船舱里面是他们肆意的沉溺和欢愉。
蒋湛想把裴夏揉进他的身体，成为他的一部分，他们永不分离。
裴夏不记得自己是睡着，还是晕过去了。只是最后的时刻，她精疲力尽，软成一摊水。
迷迷糊糊中，裴夏听到蒋湛在打电话。
她腿动一下，皱起眉，嘴里“嘶”一声。
腰和腿好像不是她自己的，又酸又沉。
蒋湛站在甲板上打电话，边听电话，边回头往里面看，看见裴夏醒了，他马上挂电话，过来了。
蒋湛坐在床边，一脸满足，笑得更是荡漾，“醒了？”
说完，又把手放在裴夏的腰间，慢慢捏起来。
裴夏重新躺好，闷声闷气地问，“几点了？”
蒋湛：“六点多，我刚给郑霜霜打完电话。我们一会儿过去吃晚饭。”
裴夏：“都已经这么晚了？我睡了这么久。”
蒋湛笑着哄她，“哪里晚了，一点都不晚。我说了我们晚过去，你再躺会吧。”
裴夏还是坐起来了，“我去收拾一下。”
蒋湛：“好，不急。我让人到码头接我们，从这里过去不远。”
……
郑霜霜提着两盒中式点心回来了，佣人赶紧接过去，送到厨房，郑霜霜大步地跟在后面。
厨房里，郑兰系着围裙，正把一颗颗晴王检查好，擦干水分，摆在盘子里。
佣人把点心盒放下，郑兰余光看见，抬起头，却是皱着眉。
郑霜霜进来，看见她这副表情，忍不住发牢骚，“姑姑，你太紧张了。”
郑兰不抬头，把亲自摆盘的水果送到佣人手里，又马上解开丝绸包装，中式木盒的点心盒。
打开后，仔细检查了一遍，才眉头舒展。
这才跟郑霜霜说话，“孩子结婚这样的大事，任何一个当母亲的，都不会轻松，除非这个母亲不爱她的孩子。”
郑霜霜翻了一个白眼，撇撇嘴，“责任太重了，还是不婚不育的好。”
郑兰拿点心的手顿住，转过身盯郑霜霜，“今天是什么日子？一会在小湛和裴夏面前不许胡说。”
“知道啊，我又不是小孩子，知道分寸的。”
郑霜霜盯着那盒精致像艺术品的点心犯馋瘾儿，还是没忍住，出手了 。
“啪！”
手上立刻挨了一下。
“不准吃！”
“还有这么多，我就吃一块怎么了嘛。”
“一会裴夏来了，让她先挑吃哪块。”
“姑姑，您也太偏心了，再这样，我要反对这门婚事了！”
“别在这站着了，到大门口等着去，一会看见车来了，就过来告诉我。”
郑霜霜本想再撒撒娇，哄郑兰赏她一块先吃。
却看见郑兰脸上的神情，专注地给儿子儿媳准备饭菜。
那是她从未在郑兰脸上看到的深情，是幸福，极致的幸福。
从码头到郑兰别墅这边不远。
裴夏去民政局穿的礼服，扣子掉了两颗。
蒋湛似乎很喜欢这种恶趣味，所以他已经准备了，其他几套礼服让裴夏选。
裴夏试衣服，蒋湛就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眼睛一刻也离不开。
直到他眼中的欣喜，渐渐变得不正经。
裴夏赶紧说，“选好了，就这套吧。”
蒋湛把裴夏拉到腿上坐下，唇就贴了上来， “老婆，你穿什么都好看。”
房间里的空气愈加升温，裴夏心里想着，一会恐怕要晚到了，该找个什么理由好呢。
这时，蒋湛的手机响了。
裴夏笑着睁眼，看了眼手机，“接电话。”
蒋湛意犹未尽，一脸不甘，接起电话的时候，带着急躁，“干什么？”
“你们在哪呢？到郑姨家没有？干爸干妈，让我带纪棠也过去坐坐，大概是怕你们人少尴尬吧。”
电话对面，天泽问道。
蒋湛：“半小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