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宜楼是乾州最有名的茶楼,其东家是乾州富商谢家双。
这谢云双深知赚钱的门道。
几年前将一个快要关门的酒楼盘下来,装修一番,昔日酒楼变成了今日的四宜楼。
四宜楼是个雅致场所,不管是读书人还是官场人都爱往这里一做。
四宜楼不过四层,二楼雅座能临街观景,三楼四楼即可俯瞰街市。
二楼还还添置了一个讲书的位置。
一个年轻俊俏的小伙子立于案桌之后,字正腔圆抑扬顿挫,一口的官话。
这位少年不过二十,长得俊俏,故事讲得风趣。
进入四宜楼听书的人不少。
他一开口,台下之人听的相当入神,那嗑的瓜子皮撒了一地。
陈玦从未听过说书,了解这个“四宜楼”,瞧着里面热闹的景象,便带着人进去朝着雅致的三楼。
他一进去,小二见几人衣着打扮不凡,尤其是走在前头的那位公子。
当即笑着脸将他们引到三楼,麻利的收拾出一张桌子。
殷勤的笑道:“几位客观要些什么?”
陈玦坐下,吩咐道:“把你这儿最好的茶和点心拿出来。”
他刚吩咐完,一旁的刘忠搁下一锭碎银。
“好勒,几位客观稍等片刻!”
小儿见钱眼看,欢欢喜喜拿着银子下去,不过一会儿就端着点心和茶上来了。
“客观,咱们店里上好的茶要属这龙井茶,这可是贡茶,若非东家刚好是谢家,留了一点茶出来,一般人还真喝不到。
至于这点心,样式精巧,且一连七天点心不重样,不论样式还是味道堪比宫中御厨,保准客观您吃了还想在吃。”
“哦?竟这般好?”陈玦颇为好奇。
看小二说的将这点心和茶夸的跟天上似的,倒是让陈玦就算是没有胃口也想尝一尝。
言罢,他拿起点心小浅尝一口。
别说,这小二说的倒也不错,不过倒也没有他说的那般夸张。
一份茶陪着甜糯的点心,倒也刚好。
打发走小二,陈玦抬手让其他几人也坐下休息休息。
“我尝着不错,阿柔也尝尝。”
陈玦拿起点心放到蒋贵妃手中。
恰在此时,二楼的说书人左手使扇,右手惊堂木这么一拍。
“啪”醒木声响,数名听众如梦方醒,齐齐看向二楼身穿青衫的年轻男子。
男子肤色白皙,身如玉树,剑眉星目,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让人无法言喻的洒脱。
莹白如玉的手中握着一把折扇。
“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
年轻男子展开折扇扇了扇额头上没有显露的汗,拿起桌上茶杯,轻轻抿了口清茶,笑望向众人。
“这就没了?我们还没听够,再来一段呗。”
说话的是个年纪不过二十的小胖子,此人乃乾州首富之子,谢云。
“去去去,每天来听书,不给银子也就罢了还想让我多讲?那你还是回去做梦比较快。”
青衫说书人摆摆手,显然不给他这个“面子”。
谢云倒也不在他的态度,谁叫两人关系好呢。
“这说书先生真有意思,长得俊书也说得好。”
三楼一间雅间里,蒋贵妃绕有兴趣听了一番。
觉得这说书先生讲得还不错,“缓缓道来,语调有缓有急,又不那么生硬,我倒是喜欢。”
“俊?”
一句话里,陈玦自动过滤掉不重要的一部分,微微皱眉,朝二楼看去。
看着倒是长得到不错,内里如何谁又知道?
“怎么,你喜欢这样的?”陈玦语气颇为有些不轻快的问道。
眉眼间瞧着有几分不愉。
显然,这点子不愉来的快也去的快,不过还是被蒋贵妃捕捉到。
见到他吃醋,蒋贵妃嘴角上扬,“那书生虽长得俊,妾还是喜欢陛下。”
“旁人纵然有千般好,但都不足以入妾的眼。妾眼里心里只有陛下。”蒋贵妃道。
这话倒是取悦到了陈玦,心中微荡漾。
一手揽过她的肩,凑近她。
勾了勾子她鼻尖,捏着脸颊问道:“嘴真甜,可是今天吃了蜜?”
“才没,这可是妾的心里话。”蒋贵妃抿抿唇,一双柔夷柔软攀附捏在自己脸颊上的大手。
眼神坚定又深情看向陈玦,“他们都说陛下是昏君,杀人不眨眼的暴君,他们都怕陛下。
可是妾不怕陛下,因为陛下在妾的眼里心里是淳善之人,有匪君子,皎皎如月。”
“淳善之人,有匪君子,皎皎如月?”
陈玦轻笑出声,重复了一遍蒋柔对自己的评价。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话诚不欺我。
蒋柔深爱原身,自然在她心里,即便是原身再不堪,但在她眼里不论怎样都是好的。
何况自他受了原身记忆以来,原身其实没有外人说的那么不堪。
甚至还有些可怜。
父母不爱,兄弟姐妹不亲,群臣对他更是颇有误解。
恩师王老太傅对原身虽有恩,但都是从有利益上出发的。
熟读《长安天下》全文的他知道,唯有眼前这个傻女人不带任何利益,全心全意去爱原身。
看着眼前深情满满望着自己的女人,陈玦生平第一次有了嫉妒原身的心思。
“阿柔!”陈玦深吸一口气,压住内心的嫉妒,伸手抱住她。
“阿柔说的对,我是淳善之人,是有匪君子。”
乾州不只有说书人,还有各色小吃杂耍。
听完书,休息片刻,蒋柔拉着陈玦往西边走。
街道两边多是商贩叫卖声,难得出来游玩一次,陈玦也耐心陪着这个傻女人
街上人很多,小贩的吆喝叫卖声络绎不绝。
两人在一家卖发簪的小摊贩前停了下来。
瞧着两人衣着不是普通人穿的,小摊贩很有眼色的招呼道:“这位公子,可要给夫人买一支发簪?”
“咱家的发簪可是乾州时下最流行、质量最好的,就连洛京也比不过。”
“夫人?”陈玦看向一旁的傻女人。
见过她好像很感兴趣的样子,想着妹妹曾经说过的一句话“喜欢一个女人,就要肯为她花钱,不愿为她花钱,拿什么说喜欢她?”
这一世,陈玦身为皇帝,他不差钱。
想要给一个傻女人买这种发簪那不是很轻松的事?
于是,陈玦大手一挥,很大方道:“阿柔可有喜欢的?尽管选,钱不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