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还未亮,果郡王便带着迎亲队伍到了宫门。
如钰拜别了乌拉那拉氏,便扶着锦绣的手,身着大红嫁衣,坐上了花轿。
伊兰也在若熹两眼含泪的目送中,被明月搀扶上了,停在永寿宫院里的花轿。
两人的送亲队伍各自出发,宫里的红锦毯一眼望不见尽头,婢女在队伍经过的地方撒开漫天花瓣。锦盖下,两位新娘莞尔娇羞,足抵红莲,如钰红衣素手,伊兰则一袭粉红色嫁衣映着她桃花般的容颜。
宫外十里红妆,马车井然有序队伍,从街头排至街尾,满城的树上都系着红绸带,涌动的人群络绎不绝,比肩继踵,个个皆伸头探脑去观望这百年难见的大婚。
果郡王允礼一袭红袍,韶光流转,出尘逸朗的俊颜光彩焕发,他的嘴角挂着一丝温和的笑意。
就在允礼望眼欲穿的时候,两顶花轿几乎同时到了宫门口。
允礼看了看后面粉色装饰的花轿,自然知道那里面才是伊兰,心里顿时涌出一阵苦涩的滋味。
“果郡王,嫡福晋和侧福晋都到了,我们该启程了!”旁边的嬷嬷提醒道。
允礼点了点头,便一手拉住缰绳,左脚一蹬跨上了马背。
“吉时已到,起轿!”嬷嬷中气十足的声音如雷贯耳,两顶花轿都应声而起。
不多时,便到了果郡王府。整个果郡王府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请果郡王踢轿门!”随着嬷嬷的高呼声,允礼从高头大马下来,却只看见了如钰坐的那顶火红的大花轿,而伊兰乘坐的那顶粉色装束的轿子,早已不见踪影。
“伊兰呢?还有顶轿子去哪儿了?”允礼也不理嬷嬷的话,急切的问着身边的小厮。
“主子,依照规矩,嫡福晋的轿子早已从侧门抬进府了!”小厮赶紧回答道。
允礼听到小厮这般说,悬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请果郡王踢轿门!”嬷嬷的声音再一次响起。
坐在大红花轿里的如钰,迟迟等不来允礼踢轿门,顿时心里忐忑不安。
“主子,该踢轿门了!”小厮轻轻拽了一下允礼的喜袍,他这才收回四处张望的眼神,向如钰的花轿走了去。
随着轿门被踢响,如钰的心才安定了下来,嘴角也不由得微微上勾,露出娇媚的笑容。
不同于伊兰的简洁,如钰在一系列繁琐的礼仪之后,才被送入了洞房。
“恭喜啊,果郡王,今日不仅娶了皇后的亲侄女为嫡福晋,还纳了熹妃娘娘的妹妹为侧福晋,您这可是羡煞旁人哦!”
“可不是吗?真是羡煞旁人啊,我们可要敬您一杯!”
允礼听到一众官员的话后,自是哭笑不得,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在一番推杯换盏之后,允礼已经醉意朦胧,在小厮的搀扶下来到了喜房外。
允礼抬头一看,屋外高高的挂着大红灯笼,便摆了摆手:“不对,走错地方了,我要去伊兰,去侧福晋房里!”
小厮用尽全力扶住东倒西歪的允礼说道:“主子,今晚大婚,按照规矩,你得在嫡福晋的房里歇息!”
“什么规矩,我不管,我就是要去伊兰房里,伊兰才是我的嫡福晋!”允礼用力推开小厮,自己反倒险些摔倒在地。
坐在屋里,等着允礼来掀盖头的如钰,自是听到屋外的动静。泪水如断线的珠子,滴落在素净的纤纤玉指上。
小厮看见允礼摇摇欲坠,赶紧上前扶住:“是,奴才扶您去!”
随后两人便消失在如钰的房外,如钰一把扯下头上的盖头扔在了地上。
不一会儿,小厮便扶着允礼来到了伊兰的院子。
而此时,明月正在替伊兰卸下珠钗,准备就寝。
“二小姐,你当真不后悔?”明月一边替伊兰绞着手帕,一边问道。
伊兰苦笑道:“当初若不是如钰给我寻来良药,我的腿说不定现在还是动弹不得,这是我欠她的!”
“你欠她的,所以我就是你用来还债的一件物品吗?”随着“吱呀”一声,房门被允礼狠狠的推开了。
“妾身见过果郡王!”伊兰赶紧蹲下身行礼道。
允礼冷哼一声:“我在你眼里不过是你还人情的物品,又怎担得起你一句妾身?”
“果郡王,不是这样的!”伊兰蹙着眉头看着允礼解释道。
“我都听得真真的,如钰治好了你的腿。所以你便把我向皇上给你求来的嫡福晋之位,让给了如钰。在你心目中,根本不稀罕我这果郡王嫡福晋的位置。”允礼此时也是眼眶含泪的说道。
他一直不明白,胤禛当初答应他的,娶如钰的条件就是让伊兰为嫡福晋。可是到头来,胤禛的圣旨却是如钰为嫡福晋,伊兰为侧福晋。
当他知道一切缘由都是因为伊兰,是伊兰放弃嫡福晋之位,对他来说,犹如万箭穿心。
“果郡王,你听我解释!”伊兰听着允礼的话,此时也是泪如雨下。
“好,你不是觉得你欠她的吗,你不是要把我让给她吗?好,我就成全你!”允礼说罢便拂袖离开了。
伊兰看着允礼转身离去的背影,无力的瘫坐在上:“你为什么不听我说,为什么?我不是不想做你的嫡福晋,只是不忍心看着如钰难受!”
可是早已远去的允礼,又如何能听到伊兰的话。
正当如钰在贴身婢女银雪的侍候下,准备就寝的时候,允礼怒气冲冲的推开了房门。
如钰紧张的抓住身边的锦被:“郡王,你怎么来了?”
允礼冷笑道:“我怎么不能来,这是果郡王府,有哪里是我不能去的?”
如钰听到允礼的话后,便放下了手中的锦被,坐直了身子:“果郡王自是哪里都能去!”
“哼,你不是想嫁入果郡王府吗,还不侍候本郡王更衣?”允礼也不看如钰,只顾把头扭在一边。
如钰咬碎了银牙,慢慢从床榻上下来,向允礼走去。银雪和允礼身边的小厮,此时也退出了房门。
如钰站在允礼面前,缓缓的解开他的腰带,火红的喜袍瞬间散落开来,露出健硕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