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一嘴的孙妈妈,此刻心里也是万般踌躇,因为“一损俱损”,她服侍的主子权势得了削弱,他们这些伺候的下人也会跟着没脸。
“夫人,切勿太过忧心,您在老夫人心中还是极其有分量的,相信过不了多久,您就能恢复原位。”
孙妈妈只能搜刮肚肠,绞尽脑汁想出了这么个借口,毕竟,老太太就是看在故去的大爷和孙少爷的脸面上,也不会对他们大房太过苛责。
“不成,我看这事没有这么简单,老太太从没有说话如此硬气过,我瞧着,这事没那般简单。
不行,我得修书一封,孙妈妈,你来替我研磨……”
隔了一日,崔家外嫁大小姐崔绍雪也匆匆赶回了宁国公府。
不来不行,昨日永顺公主赐婚圣旨一下来,京城各方势力都接到消息。
崔绍雪当天回来一时来不及,只能隔日赶来,回娘家探听情况,就怕母亲拐不过弯来。
福安院内,林清雪还在用早膳,就听到了外面的守门婆子传来的兴奋惊呼声。
“太夫人,是大小姐,大小姐今日回府了!!”
听到这声音,林清雪立即给身旁伺候的刘妈妈低语一句。
“再添副碗筷,顺便,吩咐小厨房,多做些大姐儿喜欢吃的荷叶饼。”
“女儿给母亲请安,您心中可还平静?”
崔绍雪只能隐晦提问,毕竟涉及如此敏感的问题,她一个外嫁女,也不好直接点评。
“无事,你今日回来正好,等会,陪娘一起去京城的玉林斋看看。”
看母亲面色无任何异常,言语之中还准备去京城最大的首饰铺子玉林斋,崔绍雪心中顿时大定:
看来,母亲行政对这桩亲事还算满意,要不然也不会主动前去玉林斋。
“好,女儿先陪您用膳~”
——
母女两人刚用完早膳,就听到门外传来动静。
“老夫人,大少夫人带着孙少爷来了,说是给您请安~”
闻言,厅内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先,原主为了体恤大房,只要求他们初一十五以及月末过来请安即可,可今日也不在请安时间段之内。
“先把人请进来!”
“孙儿给祖母请安,给姑姑请安!”
崔衡安今年十一岁,与他的母亲吴雪华最为亲厚,请安期间,母子两人相距的距离都极其近,经常有眼神交涉。
“儿媳得知大妹妹归家,特意带衡安来看看。”
吴雪华给的理由还算中肯,面上也算能说得过去,不过林清雪看到其眼中的郁闷,就知道事情远没有她说的这般简单。
事实上,吴雪华心中气得半死:得知她们母女要前往玉林斋,她就知道老太婆这事为了永顺公主的聘礼做准备。
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可以不去,最起码,她得亲眼盯着,绝不能让三房聘礼的规格高于自己当年。
“大嫂有心了,我备了点薄礼,你可以差人一并带回院中。”
崔绍雪只把大嫂当做寻常亲戚来往,态度说不上亲厚。
皆因为在她幼年时,就发现大嫂心思诡异难测,成婚过后不仅不让她过多接触大哥,连大哥给她送生辰礼物,都会在两人身后牢牢盯着,生怕二人有过多牵绊。
天可怜见的,当时的她不过七岁,哪里需要如此避讳,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崔绍雪心中就对大嫂有了疙瘩。
母子两人请安过后,一直左右磨蹭,终究是不愿离开,一直等到门房前来问话。
“老夫人,马车已经备好,门房的车夫,已经在府门口等候。”
听到这声禀告,吴雪华这才装模作样道:
“呀,娘,您和大妹妹这是要外出,要不,我也一同跟随,也好帮你掌掌眼。”
看到这样,崔绍雪心里陡然明白:原来,大嫂故意拖延时间,是想一同跟随。
“今日风大,你要是去可得注意点身子骨,要是风寒加重反而不美。
至于衡安,等会还得面见私塾先生,自不必跟随。”
吴雪华一听,赶紧打起哈哈,“娘多虑了,儿媳的身子,还没有那般虚弱。”
见她非得跟着,林清雪眼中冷意一深,这人还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既然非得跟着,那就让她亲眼瞧瞧,也会更扎心。
“即使如此,那你就跟着——”
“祖母,孙儿也想跟着,读书而已,跟夫子告假一日也是可以的。”
崔衡安见独留自己一人,且还得应付那些让他头疼的诗文,只觉头大如斗,远不如出去游玩来的潇洒。
见这人对读书如此儿戏,林清雪眉头一拧:这孙子如此不求上进,对读书这般随意,可见就是一个玩忽职守之人。
“够了,我们要去的乃是女子去的玉林斋,你一个男娃跟着作甚?”
看祖母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自己的请求,崔衡安下意识将求助的目光,投射到亲生母亲身上。
【母亲,您帮忙求求祖母~】
吴雪华也觉得无比尴尬,这孩子不知分寸痴缠,非得跟着去,这要是传出来衡安偏爱红妆这可就不得了。
“衡安,你祖母说的对,读书乃是大事,再说了,女儿家的地方,不适合你一同前去!”
就这样,原本的两人行,因为吴雪华的横叉一刚,强硬变成了三人行。
与此同时,宫里的皇甫珊因为备嫁之事,特意邀请了堂妹安宁郡主一同参谋。
“堂姐,这要是不是你相约,我今日可就去别苑策马游玩了!”
安宁郡主打小就是永顺公主身后的小尾巴,两人情感最是要好,所以说话之时也没有太多顾忌。
“你啊,还是这样顽皮,也不知王叔有没有给你物色郡马人选?”皇甫珊轻轻刮了刮堂妹的鼻尖,温和地说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