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软奶糯的声音传入季斯南耳中，她说：“叔叔，你真好看。”
眼前的小女孩似乎跟记忆中的人重叠了起来，小时候她也总爱这样牵着他的手说：“阿南，你长得真好看。”
“叔叔，你的手好冰哦。”
话落，黛黛又将另一只手伸过来握住，在他手背揉搓着。
“这是妈妈教我的，冷的时候搓一搓，就不冷啦！”小姑娘扬着一张脸，鼻尖微红，白嫩的小脸上挂着：我厉害吧，可爱得像年画娃娃。
季斯南手有些不受控制的在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摸了摸，随即将她一把抱起，放在自己腿上。
“你叫什么名字呀？”
跟眼前的小姑娘说话时，季斯南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我叫黛黛，是妈妈取的！”小女孩稚气的声音中是满满的自豪。
她亲昵的抱着季斯南的脖子，靠在他的肩头，仰着一张嫩生生的小脸，直勾勾看着他。
“叔叔，你是我妈妈的朋友吗？”
看着那双清澈见底、水汪汪的大眼睛，季斯南一时语塞。
朋友吗？
他不由得想起前两天发生了那些事，似乎他们如今就连朋友这层身份都没有了。
“以前，是朋友。”殷红的唇轻启，苦涩的吐出这五个字。
低低的嗓音中含着几分缱绻，随着一阵阵呜咽的寒风消散在后花园里。
“为什么呀？现在不是了吗？那我以后还能找叔叔玩吗？”黛黛稚嫩的脸上浮起可惜之色，高昂兴奋的语调也低了下来。
看着好不可怜。
“黛黛这么可爱，当然能找叔叔来玩了，什么时候都可以。”男人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抬起，轻抚着黛黛软软的头发。
琥珀色瞳孔看向远方，眉梢染了些笑。
即便不是他的孩子，可好像只要是她生出来的孩子，他的心也不受控制的会去喜欢。
而黛黛在听到季斯南的话后，原本低落的情绪立刻高涨，她摆弄着自己的电话手表，让季斯南加自己的微信，下次自己一定去找他玩。
见到小姑娘那么认真，季斯南失笑，心底的阴霾也驱散了些。
——
吃饭时顾常佑跟慕铭景两人都没来，顾常佑昨天出国了，而慕铭景发消息说有个重要会议走不开。
席间景黎闻跟俞政学倒是格外聊得多，沈希月吃个饭也要跟自己儿子斗智斗勇，惹得席间欢声笑语不断。
黛黛今天没坐在徐初柠旁边，反而一直缠着要坐在景盛谦旁边。
“黛黛，不要挑食！”
徐初柠余光瞥到斜对面的女儿将碗里的胡萝卜挑出来放到景盛谦碗里，景盛谦还特意将自己的碗移过来接。
黛黛原以为胡萝卜给哥哥吃了，就不会被妈咪发现了她挑食，没想到妈咪吃饭居然还盯着她，她顿时觉得眼前可口的饭菜都不美味了。
粉嫩的唇高高撅起，将刚刚夹起的胡萝卜又放回碗里。
“黛黛别听你妈妈的，胡萝卜不喜欢吃姨姨帮你拿走。”沈希月说完还叫了佣人过来将那盘胡萝卜撤了下去。
徐初柠：“......”
——
季斯南来时已经没位置了，他正好坐在徐初柠正对面。
这会抬眼正好看到她旁边的男人在给她夹菜，她很自然的夹起碗里的菜放进嘴里，修剪整齐的指甲盖在在灯光下泛着淡粉色的光泽，白玉筷子被她拿在指尖，有一种说不出的魅惑感。
倏地，小腿被轻踢了下。
季斯南手一顿，筷子从手中落到桌上，白玉筷子跟桌子相撞发出清脆的响声。
女主人沈希月斜睨了眼他，叫了佣人给他换一双。
佣人很快又拿了双新的筷子递给季斯南，季斯南刚接过筷子，猝不及防小腿一凉，高跟鞋鞋尖直直触到他小腿上，凉凉的。
琥珀色双瞳顿时暗了几分。
他半掀眼皮朝对面看去，她正笑着跟俞政学说话，丝毫看不出她此刻的脚放在他的小腿上。
小腿上微凉的触感让季斯南喉咙忽然有些干涩，拿过一旁的高脚杯，将杯内的红酒一饮而尽。
可红酒并没有缓解喉间的涩意。
——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被推开。
不过一秒，门再次被关上，落锁声音伴着水声传入季斯南耳中，他猛地抬头，从镜中看到斜靠在架子上的女人。
她来时的外套已经脱掉了，只穿了件烟灰蓝方领毛衣，锁骨处镶着钻的鲤鱼形吊坠熠熠生辉，衬得那张美艳张扬的脸庞多了几分冷色。
季斯南被她吓了一跳，转身看着她，眉头微皱。
“你老公在外面！”男人语气低沉暗哑，像是在极力压抑着自己怒气。
闻言，倚在架子上的人只是轻勾嘴角，语气有些散漫：“他不会发现的。”
“徐初柠！”
季斯南青筋跳起，俊美如画的眉眼染上愠色，“你当我是什么？”
徐初柠右手肘支在环住手臂的那只手上，纤长漂亮的手指轻放在下巴处，认真思考了会，唇间溢出轻笑。
她微偏了下头，如粼粼湖水一般清澈的眸子对上男人含着怒意的眼。
“我们不是合作伙伴吗？”徐初柠反问道，说完她终于站直了身体，往前走了两步，朝男人逼近。
泛着淡粉色光泽的指尖轻戳在男人深蓝色的毛衣上，“难不成季总觉着我们不止是合作伙伴？”
洗手台上，水龙头还没关，水哗啦哗啦地往下流，在静谧狭小的空间里显得尤为清晰。
“你到底想做什么？”季斯南眸子又暗了几分。
他说话时，那戳在他毛衣上的手指并不安分，他忍无可忍，将那只作恶的手擒住。
“我们已经离婚了。”男人语气很轻，似是有些无奈，无奈中又藏了几分痛色。
“季总这几年胆子可真是变小了许多，我这才说两句话，看你吓得脸色都白了。”徐初柠顿了顿，又道：“难怪四年了，跟赵舒都没进展。”
“我跟她没...”
听了徐初柠的话，季斯南反射性就想去解释，说到一半时看到那双眼尾微挑的眸子，大脑在一瞬间变得清明。
到了嘴边的话也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