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景,和她们想象中的画面实在相去甚远。
她们以为,褪去了骄傲的光辉,温艺灵应彻底堕入尘埃,沦为那些会在市场上砍价的妇人,会为了一文钱而和别人大吵大闹……
然而事实是,温艺灵好像更加从容。
“是丞相府!”张三小姐做恍然大悟状,“丞相夫人当时可送了不少东西去她们家,现在看来,丞相夫人也真的舍得。”
李四小姐跺了跺脚:“坐吃山空等死罢了,呵,而且,有钱又怎么样,未来的夫婿最多也是个贫民。反正今时不同往日,她是回不去了!”
“回不去了正好。”张三小姐说道,“免得我娘天天在我耳边说要我学她,烦都烦死了!”
“看见她就烦,我们走。”
她们将温艺灵现有的生活归功于丞相府,但她们很快就会知道,温艺灵身后真正的大佬究竟是谁。
而温艺灵则一直知道,她能有现在的心境,究竟是受了谁的影响。
生她的人,是温家父母,养她十五年的人,是丞相和丞相夫人,而让她放下心中的枷锁得以解脱的人,是她哥,温绍。
在她心里,温绍不仅是她的亲哥哥、她值得信赖的家人,更是她一辈子的恩人。
温艺灵没有将自己遇见故人的事情说出来,但温绍怎么会不知道,在剧情中,温艺灵遭逢大变之后,变得小心翼翼,十分在意周边人的看法。
听见别人议论她鸠占鹊巢,她会掐着自己的手心,强忍着眼泪,然后晚上躲在被子里偷偷地哭泣。
现在看见她如此淡然,温绍惊讶的同时,也觉得情有可原。
人的性格大部分是由环境因素决定的,性格的突变往往只需要一个导火索,剧情中的痛苦不会发生,温艺灵现在生活得很好,所以她心态平和。
温绍欣慰一笑:“你看得开就好。”
没过两天,温家再次举家搬迁,搬进了皇帝赐给温绍的新居所,更靠近皇宫,通勤方便(bushi),也更加金碧辉煌。
温艺灵看见这个房子的第一眼感觉,就觉得这宅子并不比丞相府差,就是太久没人住,有些冷清。
温绍看见这个房子的第一眼感觉,就是:哦,又要去买人了。
说实话,这么大的宅子住三个主人家,实在是有些暴殄天物,不过,该享受的绝不含糊,立马拎包入住。
温父温母看见这宅子的第一感觉……呃,绕晕了,有点想吐。
又过了一天,温绍将自己算出的黄道吉日交给了皇帝,皇帝立马就在朝堂上宣布了这件事情。
嗯,温绍也在下面,不过由于盛朝对国师的尊敬,他是坐着的。
温绍:感谢开国国师打下的椅子。
此刻温绍和摄政王一左一右的坐着,像是守护神一样。
当然,其中一个是守护神,另一个就是瘟神。
“瘟神”听罢,眉毛一挑:“皇上有时间听信这些小人谗言,不如多思考一下赈灾良策。”
“堵不如疏。”温绍淡淡开口,“现在有再好的赈灾策略,也比不上一场甘霖的恩赐。”
皇帝点头赞同温绍的话:“国师说得对,朕愿为国师做担保,若求雨不成,朕愿写‘罪己诏’。”
摄政王轻哼一声,狭长的眼睛瞥了一眼温绍,随后懒洋洋地闭上了眼睛,那模样姿态,就像是看见了后辈胡闹,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皇帝恨极了他这漫不经心的神态,气得胸口不断起伏,一场早朝就这样不太愉快地度过去了。
早朝之后,摄政王就带着他的党羽开了一场会,只是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脑子里老是浮现出一个女子的脸庞。
“王爷?王爷?”小心翼翼地呼喊打断了摄政王的思绪,他看向叫他的人,声音冷淡:“何事?”
王大人小心提议道:“王爷,关于那信任国师祈雨的事,我们是不是应该有所动作。”
摄政王语气稍有些不屑:“何必波折,待他求雨失败,再砍了就是,他又不是死的第一个国师了。”
众人知道他不信这些,但他们信、很信,于是便七嘴八舌地谏言:
“王爷,切不可疏忽大意啊。”
“小皇帝为了他,连‘罪己诏’都搬出来了,可见他对那温绍能力的信心。”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王爷,您不妨再仔细想一想?”
摄政王转动了一下右手的扳指,被他们吵得有些烦躁,以前怎么没觉得这些老家伙话这么多:
“那就提前杀了,我倒是要看看,那能掐会算的国师大人,能不能先算出自己的命。”
他看向席间其中一人,那人很明显是干惯了这种勾当,摄政王一个眼神,他便会意:“是。”
“办不好,提头来见。”摄政王按照惯例说完这句话后,便起身离开,走到门外,他问自己的手下:“纪小姐今日干了什么?”
……
是夜,月黑风高,一道黑色的影子悄然进入了国师府,绕开皇帝特地派来保护温绍的人马,往其中一间屋子悄然靠近。
靠近了那扇窗户,黑衣人小心地在窗户上捅出一个小洞,然后将一根细细的竹竿伸进去……
温绍堵住了那边的出气口,黑衣人奋力一吹,差点没把自己给呛死。
“咳咳咳……”
他压抑着自己的咳嗽,转身就往屋顶上飞去,此时,一道黄色的胖乎乎的身影风一般扑过来,圆滚滚的身材丝毫不影响他的矫捷。
黑衣人只感觉自己的右脚锥心般地刺痛,接着轻功无法施展,从半空中跌落,“咚”地一声。
【宿主,我厉害吧?】
温白尾巴摇得飞快,一副邀功地小模样。
温绍点头:“很厉害。”
黑衣人咬牙,转身就想跑,接着左腿处传来剧痛,他冷汗直流,再次扑倒在地,一柄小刀,赫然扎进了他的小腿。
“什么人?!”
听到异动,巡逻的人终于姗姗来迟,将黑衣人给围了起来。
“国师大人,您没事吧?”
温绍摆摆手:“无事,一只小虾米罢了。”
接着,他抽出侍卫长腰间的配刀,一步步逼近,将黑衣人的脑袋给割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