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绍一直想与男主谈一谈,不过还没等他找上门,易开霁就先一步拦下他。
“温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温绍点头,因为怕他俩明天就会被当成妖怪给烧死,这对话万不可被人听了去,温绍特意挑选了个四下无人的地方。
“有什么事,将军但说无妨。”
“温大人,你是不是也和我一样?”易开霁低声问道。
“没错,我和你一样,也是重生而来。”
“重生……这个词很贴切,重生而来,这一次我一定不会再犯错!”易开霁显得有些激动,眼里闪过杀意。
温绍感受到这杀意不是冲自己来的,于是并没有慌,问道:“还请将军先不要激动,可否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
“温大人不知道吗?”易开霁顿时皱眉,有些怀疑。
温绍淡淡道:“浑浑噩噩之人,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自然不清楚。”
“原来如此。”易开霁了然,这才将前世的事一一道出。
他与范珆成婚后,他位极人臣,手握兵权,风头一时无两,范珆很满意将军夫人的生活,二人过了一段神仙眷侣的日子,但自从范珆生下儿子过后,本性却渐渐暴露,她骄纵又奢靡,挥霍无度。
易开霁乞丐出身,府里一切花销皆靠皇帝赏赐与朝中发放的俸禄,本身并不富有。范珆倒是有许多陪嫁的铺子,但她不会经营,入不敷出,在这样的情况下,将军府能经受住她的挥霍才有鬼了。
那个温柔善解人意的妻子不见了,反而整日抱怨,活像一个怨妇,易开霁心中对她的爱意也逐渐淡了。
直到某一天,范珆突然敲响了他的门,温柔小意和他说了许多,易开霁心有触动,直到喝下她倒的水……
真是可笑,他的妻子,为了倭寇的黄金千两,竟给他下了迷药,盗走他的虎符。
后来皇城沦陷,易开霁浴血奋战到最后一刻,再睁眼却已回到他年轻时班师回朝正式被授予大将军职位这一天。
温绍有亿点无语,或许是崩坏世界里的人的脑回路都比较奇特?他真搞不懂女主怎么想的,两辈子好好的牌被她打得稀碎。
说原身没有出息吧,但至少对范珆一片真心,而且他虽然比不上那些天之骄子但也比大部分人好了,三品官职加上温侯爷的庇护,足够他们夫妻荣华富贵的过一辈子了。
好,她看不上原身,易开霁总是最优解了吧,手握兵权,位列武将之首,同样对她一往情深,后院干净得连母蚊子都飞不进去,结果还被她好好地作死了……
易开霁气愤道:“那个毒妇,又蠢又坏,坏了本朝几百年的基业,本将恨不得喝她的血,啖她的肉!”
“万万不可!”温绍心一跳,连忙出言阻止,女主就这样死了,那他的任务怎么办。
“杀人不过头点地,对付这种人,死了太便宜她了,她不是爱钱吗,就该让她穷困潦倒,落魄地过一辈子。”
“都听温大人安排。”易开霁道,要他上阵杀敌、排兵布阵还可以,这对付人的活还是算了吧,而且他真怕自己忍不住一刀劈死了她。
“温大人,前世我对你多有误会,甚至在那毒妇的挑唆下找过温侯爷的麻烦,在下在此向你赔罪,以后若有吩咐,易某定当竭尽全力。”易开霁突然站起来对他深施一礼,带着浓浓的歉意。
与此同时,温绍察觉到任务进度突然长了一大截,有些懵地看着面前弯腰的男主,这就算压他一头了?这样显得他在朝中布置下的手段很多余。
“咳,前世之事就不必提了。”温绍略心虚地扶起易开霁,得吩咐一下,不必对付易开霁了,还好还没来得及动手,否则就尴尬了。
易开霁与温绍道别后,那种重生后的不真实感才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越发坚定的心。
范珆只是倭寇的傀儡,他真正要对付的敌人,正在蛰伏中。
……
范珆听说易开霁班师回朝的消息,心中别提多激动了,连忙仔细地梳妆打扮一番,带着婢女出了门。
“小姐,我们去哪?”婢女小春不由问道。
这几年来,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突然要出门,像无头苍蝇在街上乱窜,让她有些纳闷。
“别说话!”范珆没见到人,心里有些烦躁。明明上一世易开霁今天就出现在西市,那天她心情烦闷出门散心,遇见一辆马车失控向她冲撞而来,易开霁如天神下凡,救下她,驯服受惊的马儿。
明明、明明就是这样的,为什么会这样?
没有马车,没有易开霁。
范珆茫然地站在人群中,被巨大的恐慌席卷着。
西市另一头,易开霁制服了失控的马儿,虽然不想与范珆再有交集,但不能放任马车冲入人群,所以他早早掐断了源头,便离开了。
易开霁位高权重,当他刻意去躲一个人时,那人绝对连他的衣角也碰不到。
……范珆除外。
易开霁面无表情地看着拦下马车的女子。
“放开!我是你们将军的旧识,冲撞了我你们担待得起吗?”
想要上前清场的士兵犹豫了一下,以请示的目光看向易开霁。
范珆同样也看向他,目光饱含希翼,以及……算计:“将军,你还记得我吗?八年前就在前面那条街上,我……”
“不记得了,滚。”易开霁冷冷道,马头一转绕过她便飞奔离开。
而在他“滚”字下达的那一刻,立马就有军士上前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请出道上。
范侯爷家的嫡长女今日在路上竟胆大包天地将易大将军给拦了去路。
这个消息不胫而走。
“听说将军可凶了,一脚就将那范珆给踢走了!”
“啊?真的吗?将军还踢人啊?”
“什么踢人,你别听她乱说,我当时就在现场,那女子突然冒出来说一大段话,问将军认不认识她,将军就叫她滚。”
“哎呀,没踢她啊?真可惜,我听说今日易大将军是去处理公务的路上,这种妨碍公务的人,就该得到教训。”
“话说那范珆,是不是就是和温丞相退亲的女子,范家嫡长女,如今年已二十,还没有婚配呢!”
“天哪,她不会肖想着做将军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