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戾骑着马一溜烟地就跑回京城去了,他做什么事都风风火火,这回好不容易看上了一个女子,自然恨不得立马就能把人叼回自己窝里,但奈何他连人家名字都不知道,只得先回来查查清楚。
于是就在闻时初毫无所觉的时间里,她的小半个人生就被人调查了个底朝天,连几千里之外的老家父母兄弟都被调查得一清二楚,特别是曾经跟她有过婚约的表哥,更是调查的重点对象。
不过幸好这个表哥根本耐不住寂寞,早早就成亲生子了,根本等不及闻时初从宫里回来。否则施戾要是这会儿发现他依旧守身如玉地等着闻时初回去成亲,那会发生什么,就不好说了。
闻时初的资料并不难查,毕竟她有名有姓,连唯二做过的职业都说出来了,而且她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所以施戾都不用费太多功夫,就把她的情况都调查清楚了。
“去准备成亲的聘礼!”施戾吩咐管家,自己则长腿一迈,打算出门去了。
管家一听他这话,震惊过后就是狂喜,都顾不得询问将军看上的姑娘是谁了,就忙不迭地答应道:“是!将军,属下一定给您准备最珍贵的聘礼,未来的将军夫人一定会很满意……”
施戾摇了摇手,忽然想起他还没派人去提亲,便连忙提醒管家:“明天还要找个媒人,我亲自和媒人上门去提亲。”
“好好!”管家就差喜极而泣了,连忙答应下来,生怕应得晚了,将军就又改变主意,不肯成亲了,要知道他都二十四五岁了,这个年纪没娶妻,身边也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管家都怕他是个断袖,根本不喜欢女人。
这会儿却听见他说要娶妻,管家能不激动吗?去库房准备聘礼的时候脚步都雀跃得快飘起来了。
这会儿天色早就黑了,寻常人家都吃过晚膳准备入睡了,施戾却还往外跑,他到底要跑去哪里呢?
他跑去了武阳侯府,这家伙仗着自己武功高强,愣是躲过了武阳侯府那些巡查的护卫,在人家府里逛了个遍——他倒不是变态,只是在找闻时初的院子罢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好歹让施戾在武阳侯府的护卫发现之前找到了闻时初的住处。
此时闻时初躺在床上,就快要睡着了。
她不是武阳侯府的正经主子,院子里便只有一个小丫鬟和一个老嬷嬷听候她的差遣,这会儿大晚上的,闻时初早就让老嬷嬷下去休息了,小丫鬟也去了外面的寝室守夜,说是守夜,其实跟睡觉也差不多,毕竟闻时初只是个教养姑姑,没什么可守的,她也不在意这个,毕竟要是真的有危险,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鬟也保护不了她。
于是在这万籁俱寂的夜晚,施戾像个夜探香闺的采花贼,偷偷摸摸地来到了闻时初的住处,他倒是很机灵,直接把在外面睡着的小丫鬟打晕了,确保她没四五个时辰醒不过来。
闻时初刚要睡着,忽然就一个激灵醒了,因为她敏锐地听到了一些不懂寻常的动静,她立马没了睡意,悄悄起了身,一双杏眼机警地盯着眼前的一片昏暗,耳朵听着外面的声响。
施戾即使已经很小心了,但打晕小丫鬟的力道可不小,这点动静便被闻时初听进了耳朵里,还有他那似乎悄无声息的脚步声,可惜听在闻时初耳朵里,却是微小但确实存在的,闻时初立马就意识到有人潜入了自己的寝室。
什么人会大半夜地闯进一个女人的寝室?总归不会是好人!闻时初心中立马升起了一股怒火,不管是她还是原主,可从来没有得罪过其他人——除了不知情的周绍文和大小姐李明慧,但他们一个被严令禁足在内院,一个早就被武阳侯赶走不知所踪了,所以来人不可能是她的仇人。
无冤无仇,那谁会大半夜来她的寝宫?只有一个可能了,那就是色胚、采花贼!
就是不知道这采花贼哪里来的胆子,居然敢跑进武阳侯府来找她,难道她的美貌已经那么出名了吗?
闻时初虽然有些自恋,可还没自恋到以为自己的美貌出众到能吸引采花贼不要命地闯进武阳侯府来。
不过她此时猜测也没用了,来人已经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她的床前,一只修长结实的手掀开了她的床幔。
闻时初立马从空间里掏出一把砍刀,就要朝那只手砍下去,她以为能听见这采花贼的惨叫了,却没想到这采花贼武功还挺高,居然躲开了她这一招,然后又迅速地跟她交手起来。
闻时初万万没想到这采花贼的身手这么厉害,她在这个世界里恢复了三成的功力都打不过他,显然来人是个高手,闻时初都有些后悔自己出宫之后太放松警惕了,居然没有抓紧时间恢复武功,害得现在她受制于人,果然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了。
而施戾,显然比闻时初更震惊,据他调查到的消息,宫中女官出身的闻时初,小心谨慎、温柔和善、知书达理,但并不会武功啊,可现在跟自己打成一团的,又是谁?
闻时初手上的刀都被施戾夺走了,她怒极反笑,刚要从空间里掏出一份高强度迷药来对付这男人,却触不及防就被这男人按住了双手,她的双腿刚要抬起,使出猴子偷桃的大招,却不想来人仿佛猜到了她的招式,她的腿还没来得及抬,就被那人健壮有力的长腿夹住了。
这下子她成了砧板上的肉,闻时初脑子飞快地转着,想着怎么摆平自己身上这人,却不想,这人迟疑着开口说话了:“闻时初?”
“你是谁?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闻时初听见这男人的声音,觉得有点熟悉,但一时半会没想起来,便忽略了,直接问道。
“我前两天见过你,在空兰山的山路上,骑着马跟你狭路相逢。”施戾声音低沉地回答道,他边说着边换了一下姿势,直接把人按在自己怀里了。
闻时初听见他的话,根本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只记得惊讶去了:“你是施戾?!”
“是我。”施戾回答得坦荡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