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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金宝吓得缩了缩脖子,垂下头不敢吱声了。

杨华明抱着杨若荷再不耽搁,一阵风似的走了。

老杨头对余金宝道:“以后离我们荷儿远点,不然,我们就去报官,”

“我家孙女晴儿,跟邹县令交情深,把你弄去大牢,我们老杨家还是做得到的!”

撂下这句恐吓的话,老杨头也走了。

老杨家人离开后,余大福也来到了余金宝身前。

他俯下身,抬手指着余金宝。

那手指,使劲儿的颤抖着,都指不准。

“兔崽子,我们老余家,咋会有你这样的?”

“你爹,你爹要是泉下有知,都要被你给气死了!”

“大伯,到底啥情况啊?你别光顾着骂我哥哥呀!”

余金桂跑进了屋,一边扶着余金宝,看着余金宝那鼻青脸肿的样子,心疼得眼泪哗啦啦流。

“大伯,你怎么能帮着外人这样欺负我哥呢?我们才是你的侄子侄女啊!”余金桂又哭着道。

余大福早已气得说不出半句话来。

边上,余大福的媳妇道:“金桂啊,不是大妈我说你们,你们兄妹,实在是太不像样子了啊!”

“你们明明有地窖,地窖里面也有粮食麦子和红薯啥的,却还要瞒着我和你大伯,”

“青黄不接的时候跟我们这讨,我们自己都吃不饱,从牙齿缝隙里省下来给你们。”

“你们这样欺骗我们就算了,现在竟然还敢把别人家的黄花大闺女藏在自己屋子里。”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像什么样?”

“他们老杨家人多力量大,兄弟叔侄个个都是铁打的汉子。”

“晴儿是这一带的富商,关系网广,棠伢子更是将军。”

“你们要是把老杨家给得罪狠了,真以为你们大伯这张老脸能给你们兜住?到时候弄得下大牢,别怪大妈没提醒你们!”

妇人这番话一说完,余金桂的气焰也彻底被压了下去。

毕竟是十几岁的乡下女孩子,没见过大场面。

听到下大牢,顿时就白了脸。

她伸出手来,紧紧抱住余金宝,哭着使劲摇头。

“哥,你快告诉大伯大妈,不是这样子的,你不是那样的人,对不对?你快说呀!”

可是,余金宝却跪坐在地,耷拉着脑袋,不为所动。

余金桂大哭起来,抡起了拳头雨点般砸落在余金宝的身上。

“哥啊,你咋这么糊涂啊!你要是被抓去大牢了,让我和金花可咋办呀,呜呜呜……”

余金桂哭得死去活来,一旁的余金花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看到二姐这样,也受到了惊吓,咧开嘴哇哇大哭起来。

余大福看着这一团乱的屋子,重重叹了口气。

“你们长大了,能耐了,啥事都能瞒着我了,今个咱就把话撩这,往后你们的事,我再不管了!”

撂下这话,余大福狠狠跺了跺脚,转身出了屋子。

……

长坪村,老杨家老宅。

西屋杨若荷的屋子里,就留下刘氏在那看守着。

杨若晴,杨华忠,杨永仙等几个则被老杨头召集到了对面的东屋。

此时,东屋里点着烛火,可是老杨头和谭氏的脸色都很凝重。

杨若晴因为去上了一趟茅厕,是最后一个进屋子的。

进屋扫了一圈没见到杨华明,突然,眼角的余光瞥到那边烛光照不到的墙角,蹲着一个人。

可不正是四叔杨华明嘛,只见他双手抱着脑袋,不吭半声。

整个东屋里,被一层异样沉闷的气氛笼罩着,让人有种喘不过气儿来的压抑。

“爷,荷儿都回来了,接下来你们好好看守就是了,我就先回去了。”杨若晴道。

这一整天,时间都花在这个上面了,都没好好休息休息。

那边,传来老杨头的声音:“晴儿啊,还不能走啊,这个事儿,还没完呢!”

“啊?”杨若晴讶了下。

只见老杨头衣服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羞于启口。

边上,谭氏似乎也感觉到了老杨头的情绪,老太太撇了撇嘴,出了声。

“要我说啊,老四那一棍子,打轻了,就该一棍子打死!”

“这没打死,留下了一个大祸害,这下烂摊子越来越大,就算是晴儿,也没法帮荷儿那个死丫头收拾了,直接打死最好!”谭氏道。

老杨头低喝谭氏:“你就只知道打死,那可是咱孙女!再不讨喜,也是咱孙女!”

谭氏道:“舍不得打死她那个不要脸的小蹄子,那就熬碗药,把她肚子里那野种给打了!”

肚子里?

野种?

杨若晴被自己听到的这个吓了一跳。

“打断一下……”她出了声,并上前一步来到床边。

“爷,奶,到底咋回事?荷儿她……?”她睁大了眼,问。

老杨头皱着眉头,比锅底还要黑的脸上,燥红了。

“哎!家门不幸啊!”老汉重重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

“我都没脸说出口,她却有脸做那种事,咱老杨家的坟头,是不是出啥岔子了?妖孽横行啊!”老汉再次悲叹。

活了大半辈子,把面子看得比命还要重要,这下,真是怕啥来啥。

“奶,我爷不好意思说,你跟我说说,到底啥情况。”杨若晴将视线从老杨头身上转回到谭氏身上,问道。

谭氏稀疏的眉头皱在一起,“你四叔不放心荷儿那个死丫头,先前请了福伯过来瞧,就怕那一棍子留下啥病根。”

“棍子倒是没啥,可死丫头肚子里多了一块肉!”谭氏道。

我去!

杨若晴暗吸了口凉气。

先前在余金宝家,自己给荷儿察看情况的时候,并没有察觉到啊。

想必日子不久,匆促之间也没有察看仔细,所以就遗漏了。

而福伯,对这一块有经验。

“多久了啊?”她又问。

谭氏撇撇嘴:“不到一个月,还不是太明显,不过福伯说了那个话,就有八成是有了!”

杨若晴点点头:“福伯的诊断,是很准的。”

“一个月不到……”

“这么说,是在镇上的时候怀上的了?”

“那,孩子的爹是谁?”

“该不会是……”杨若晴被自己的猜测震惊到了,都不敢说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