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哥哥,你怎么哭了?”
许念慌乱的坐起身来,笨拙的用手去抹江沉眼角的泪水。
许念好像一直停留在爱他的时刻,又好像……死去很久了。
江沉心口抽痛,忽地,他伸手紧紧的抱住许念。
江沉呼吸急促,浑身都在止不住颤抖。
这是许念第一次见江沉哭。
江沉抱住许念的力道很大,勒的她喘不过气。
耳畔是江沉压抑的哭声,许念模糊听到一句极其微弱的“对不起”。
许念想,江沉怎么哭呢?
京都高高在上,视人命为草芥的京圈太子爷江沉江先生,他怎么会哭呢?
他应该像昨晚一样,用力掐住许念的下巴,暴虐的让许念重复求饶的话。
他知道那样,许念会很疼,但是他仍然那么做了。
他怎么会后悔和心痛呢?
他应该以爱之名,剥夺许念原本光彩夺目的人生,让许念变成只会依赖他的菟丝子,永远困在他身边。
再以两个人十多年的感情为筹码,把许念的余生都埋葬在疏影大院里。
他应该为了满足一己私欲,对爱慕她的女孩施以暴行,然后换上温文尔雅的面具,以救世主的模样出现。
这才是江沉。
薄情寡义,自私自利。
许念抬手抱住了江沉,小手安抚似的轻轻拍打他的后背,嘴里说出的话犹如寒冬冰刃,句句刺进江沉的心。
“江沉哥哥,是不是你的病情恶化了?你是不是骗我,你根本没有治好?”
“没关系,江沉哥哥没关系的,治不好也没关系,我会一直陪着哥哥。”
“不管江沉哥哥的病多么严重,我都会一直陪着哥哥。”
……
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江沉浑身一僵,微微把许念松开,脸上露出一个极其勉强的笑,“念念,我先离开一会。”
不待许念反应,江沉脚步踉跄的离开了。
许念盯着江沉落荒而逃的背影,缓缓收起眼眸里的担忧,眉头微拧。
许念扭头看向窗外的大雨。
雨势嚣张,像要冲刷掉人间所有的污浊一样。
短短接触几天,许念发现,江沉这人薄凉又残忍。
上一秒许念还是他的小爱人,下一秒就以“你不爱我”的名义施以惩罚。
许念身体不好,江沉昨晚发了疯似的折腾,也不会心疼半分。
事后呢,又喜欢做出一副“我该死”的深情模样。
虚伪自私的模样,与前十八年的江沉判若两人。
两种可能。
一,缺失的那段记忆里,江沉经历了极大的变故,导致他心性大变。
不过这种可能性不大,江沉无父无母,没有兄弟姐妹,许念目前想不到有什么人或事能动荡江沉的心神。
二,伪装。
江沉本性极恶,不过多智近妖,极擅伪装。
他以温柔大哥哥为切入点,获取了所有人的信任。
惯用温和的外表掩盖内心的阴暗。
他对许念做了极其残忍的事,事后又会习惯性的心疼。
又或者,前十八年的疼爱,让他不忍心对许念下手了。
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她不是许念,她不会相信江沉爱许念。
在自己未婚妻卧室里安监控,这种算爱吗?
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江沉对许念,或许有爱,不过占有欲和控制欲偏多。
只要再应付江沉两天,就到订婚宴了。
只有意外顺利进行,她才能查到更多的信息。
……
……
两天后,晴空万里,白云朵朵。
订婚宴。
订婚宴设在江沉名下的一座庄园,园外有宽广的绿色草地,白石小路铺在中间,纵横交错,清新自然。
江沉的私人飞机在场地外轮流撒着漫天的玫瑰花,天空像下起了一场玫瑰雨。
园内是看不到边的向日葵,各个角落里摆放着大大小小的玩偶,场地布置不像婚礼,反而像一个童话世界。
作为当事人,许念对这些通通不感兴趣。
她只想快点到晚宴时间。
……
“三颗大板栗”群聊。
周雨薇:“祝福已送回国,许念念订婚快乐呀!”
周雨薇:“哎呀呀,是谁和自己的白马王子订婚了,原来是阳光开朗活泼可爱的许念念![庆祝]”
许念简单打了一个“嗯”,想了想又删除,重新编辑:“谢谢雨薇姐[大笑],我很喜欢姐姐的礼物[开心]”
宋叙轩:“啧啧,不得不说江先生大手笔啊,这么大的排场。”
宋叙轩:“这竟然只是订婚,我好嫉妒啊!”
周雨薇:“……”
许念:“江氏总裁豪门订婚宴,耗资近十亿,你值得拥有[一脸嘚瑟]”
宋叙轩:“许念念祝你幸福[冷漠]”
……
发完信息后,许念点开两人的头像查看聊天记录。
许念和宋叙轩的聊天记录很少,基本没用。
许念又点开周雨薇的,翻开了大半天,依旧没什么可疑的地方。
不过,周雨薇提到了许念的病。
“最近风凉,不要出去吹风,你身体不好,不要喝凉水……”
又是这句话,不能吹风,不能喝凉水。
现在问周雨薇自己生什么病太冒然了,缓几天吧。
不过,江沉对许念掌控欲太强了。
这两天,她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疏影大院的大门口。
连门都出不了,更别提去医院检查身体了,嗷呜都比她自由。
昨天打了个喷嚏,江沉吩咐女仆为她煎药。
有个女仆,甚至准确的记下了她喝药的时间、吃东西的时间、喝水的时间、上厕所的时间。
跟对待做实验的小白鼠一样。
许念的身体对女仆的行为产生了反感和害怕的情绪。
许念越看女仆越心烦,这糟糕玩意以前对许念也做过烦人的事。
她找个理由把人忽悠进后院,“一个不小心”推进水池里了。
江沉在家比较麻烦,很多事情不能在明面上做,只能制造意外。
事后,许念哭哭啼啼的找江沉告状。
委屈间再失手把江沉的书房烧了,心里的不爽总算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