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是小事,他这个笔记上没写,但是录像带上却有清远市的常务副市长,虽然他没有参与赌局,但这个赌局绝对跟他有关系。”龙浩然举了举手里的录像带解释道。
“杜同海?”董天岚有点意外,翻了翻通讯录:“我想起来了,老胡想给他运作副书记,赵书记不让,就是他吧?”
龙浩然点了点头。
董天岚脸上闪过明显的不悦:“就不敢有个风声,一说要提拔谁,举报就来了,md,政治纪律那去了。”
“董书记,事情好像不是你想的这样,录像上显示杜同海好像在用什么不光彩的手段陷害现在的副书记。”
董天岚精神一下子就上来了:“咦?陷害丁家那小子,他怎么敢?”
“我说呢,丁家那小子挺实在的,人家从来没打着丁老的旗号要这要那的,位置摆的挺正的,怎么突然就有人说他急着提拔,不提拔就要走呢,还说的有鼻子有眼呢,原来根源在这呢。”
旁边的一个小起居室就有录像机,打开一看,董天岚什么都明白了:“这是丁家的反击,去给人家装监控?打个招呼就行的事,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小丁可能脾气有点拧,不太乐意向家里求助,这个也不一定是他的手笔,应该是别人帮他操作的。”龙浩然解释道。
“也对,丁家那小子也不是那样的人,有这个录像带什么都说通了,我现在就拿去找赵书记去。”董天岚自己动手,拿出了录像带,看情况操作也非常熟悉。
柜子里面摆放的一盒盒的录像带是什么内容谁也不知道。
“你该派人下去下去,连那个杜同海也一并调查,我现在就请示赵书记去,这种人严重破坏政治生态,不遵守政治纪律,务必不能留在我们队伍之中。”董天岚指示道。
虽然还没有请示赵书记,但董天岚能肯定只要这个录像带一放,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赵书记本来就不想得罪丁家,一直在沟通协调,甚至想把丁守国运作到其它市当市长,或提拔到省里来。
真让丁守国这么走了,说起来也有省里留不住人的成份,他这个Sw书记也脸上无光,特别是万一那天碰到丁老了,咋解释儿子被赶走了。
纪委为什么对同级或同级之下的等级无威慑力,就是因为纪委的一切行动都要听从党委的指挥,同时又不能沦为党委打击政敌的武器。
换句话说,纪委就是一个被缚住了手脚的刺客,唯一能解开束缚的人,又不想用它,所以纪委就成了摆设。
得到领导授意的董天岚微笑着回到了省纪委,叫过来龙浩然之后,给他看了赵书记的批示,这就相当于古代的钦差拿到了尚方宝剑,即使遇到了杜同海这样的拦路虎,也可拔剑斩之。
龙浩然立刻派出手下最强悍的调查组,在他自己的定义中就是“眼镜蛇”小组,但是这个称号不能对外公开。
自己却请了两天假,去悠哉悠哉,一方面是为了掩人耳目,为属下打掩护;另一方面也是为了撇清,表示自己跟这件事无关,只是公事公办。
由于出现了新状况,丁守国的调动被暂时阻止了,这个就连丁守国自己也不知道为何,明明一切都说好了的。
只过了一个星期,事情就逐渐明朗化了,政府办主任田文化、市委办副主任周传新、湖州县委书记李浩鹏至少五个处级干部聚赌被抓,然后又牵连出两个副厅、四个处级和十几个科级,还有二十几个大老板。
杜同海虽然还在外面没有被抓,但是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他已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了,纪委的人已经找他谈了几次话,劝他交待,他一直坚持着。
对于他这个级别的干部来说,没有确切的证据是不会动他的,但是任谁都知道你有问题的情况下,你想跑也是不可能的。
只看已经进去的人里面谁最先把你交待出来,那就是你进去的时候。
这个时候最生气的不是市委书记江宏图,虽然杜同海算是他这一系的人,更是他来用遥控市政府决策走向和控制财政大权的关键人物。
但是犯了错误的下属不是好下属,更不用说已经明显触犯了党纪国法的下属,江宏图对他早就不可惜了。
最生气的是清远市市长高军辉,因为被抓的政府办主任田文化基本上可以算是他最信任的人,不然也不会放到政府办的主任。
因为市政府秘书长是江宏图提拔上来的,他更喜欢田文化这个他一手提拔上来的,谁知道却跟杜同海同流合污、沆瀣一气,怎么不叫他生气呢。
虽然丁守国跟他的情景类似,但丁守国对周传新的信任明显比不过他对田文化的信任。
再加上杜同海本来就一直在政府里面跟他捣乱,处处按照江宏图的意思办,根本就不尊重他这个市长,所以他这次直接告到了上级,宁肯这个市长不干,也要追究杜同海的责任。
而且他还正式向省委反映,江宏图在清远市大搞一言堂,听不得异议,独行寡行,违背党政分离的原则,插手政府事务。
如果他只是反映杜同海的问题,在杜同海已经是只死狗的情况下,上级只会安抚他的情绪,但是他又激烈地上升到党政权力之争上,任何一个党委书记都不会支持他的。
省里派出一个调查组,由组织部带队,在清远市召开了一个常委扩大会议,现场对江宏图在履职过程中是否存在一言堂现象进行询问,结果没一个说有的。
高军辉脸上黯然失色,到这一步,他才清晰地认识到,Sw对江宏图的信任是不可动摇的,至少不是他这个市长能憾到的。
后续虽然还有问卷调查什么,但常委们说没有,其它人说有也意义不大了,
最后调查结果正式上报之后,省委副书记受托来跟高军辉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