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信息方面的不对等造成的,对于上级过于畏惧或感觉到神秘,唯恐得罪上面的领导,所以大多数人连求证都不敢。”
“自己刻个章,或者印个介绍信,说是省里什么的部门的,说自己是国务院的、军队情报部门的,甚至说自己的是联合国某个机构的,都有,这样的骗局比比皆是。”丁守国早就见怪不怪了。
这世界傻子太多,骗子都有点不够用了。
别看官场的人个个都精明无比,都是揣摩心思的一把好手,可是一碰到上级领导,那瞬间就失去了判断能力,别说被骗钱了,被骗的倾家荡产的都有。
“他这个难道也是?”丁雨虹也有点吃不准。
听父亲这么一说,这个人确实像骗子。
“只能说有这个可能,但是既然老洪没有直接出面,甚至连暗示都没有,我就能插手,正好我还想过去调研一下他这个计算机大推广活动了,我觉得清远市也有开展的必要,你表姐这次也算是走到了全市的前列。”
只要不是老洪亲自出面,丁守国就敢出面,对下面的人来说,领导暗示了当然也要听,不能装马虎。
但对于身为上级的丁守国来说,根本不用考虑暗示这回事。
谁管你一个下级的暗示,有胆量明着来。
你敢跟下属不要脸,敢跟上级不要脸?
这就是身为市委副书记的底气。
怎么你县委书记是省管干部,就不怕市委了。
怎么可能,只要你还在市辖区,就得听指挥听安排。
省组织部有多大的精力管你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不还是听市里的意见。
“你什么时候去,他们那边快顶不住了?”丁雨虹有点不放心。
听刚才陆天顺的语气,有投降的意思,可不敢这边准备去了,那边已经投降了。
“明天下午吧。”丁守国也不犹豫,喊过来通信员,让他通知平山县委,说自己要去调研这个计算机大推广活动,让他们准备好接待。
反正这个工作也有县委的名字在上面,如果没有,反而不太好办。
不是说市委副书记就不能去调研政府方面的工作,名不正言不顺,除非是市里临时性有这样的安排,不然的话很少有领导去看不属于自己分管的工作,这叫越位。
可以私下表示关心,但不能明着去。
丁雨虹也没有再说什么,等到父亲下降,又陪着父亲吃了顿饭,把丁守国哄的开心无比。
感觉属于自己的小棉袄又重新贴到了自己身上。
正吃饭呢,曲欣宜就打来了电话。
市委副书记要下去调研她牵头组织的计算机大推广活动,肯定得通知她了。
就算是由县委书记去汇报,也得她露面。
她问舅舅下去的用意,丁雨虹直接无误地告诉她:“当然是去给你站台了,听说姓洪的要插手这个活动,所以我爸去支持支持你。”
曲欣宜在电话那边翻了个白眼,是来支持陆天顺的吧,从我来平山县上任,跟舅舅说过多少次了,让舅舅来平山一趟,给自己助助威。
结果,老是说名不正言不顺,他出面了反而不好,怎么现在就好了呢。
这外甥女跟女儿就是不一样,差的也太多了。
虽然心里不满,但嘴上还得表示感谢,同时也意识自己通过陆天顺来引起表妹出手,然后说动舅舅确实是一记妙招。
丁守国也没有理会她们这对表姐妹的交流,也没有去想曲欣宜的小心思。
对他来说,人只要混仕途,追求上进完全可以理解,谁要说不想,要不是虚伪,要不是言不由衷。
人追求的干部不是好干部,因为你没有进取心,就代表着工作上没有投入的动心。
干工作肯定是被动式的,应该是应付的。
但是你想追求进步也得按照原则来,不能说随随便便就突破原则,想干啥就干啥,那还要组织原则干啥。
不成了一言堂了。
就像曲欣宜,明明在市团委书记这个位置上干的都不怎么样,没有拿得出手的成绩,还一个劲地想提拔,哪有那么容易。
别说是在京城了,就是在地方,也要遵循一定的政治规矩,你说想要提拔,凭什么?就凭你是丁家的一员?
没有理由,不是年龄到了,该动动了;也不是劳苦功高,要酬功;哪怕你遵守本份,把工作干的按部就班,一点不出错,也值当组织考虑考虑你,出于锻炼的目的,把你放到一个更重要的位置上去。
平白无故的,就想要提拔,他丁守国是没那么大脸,去找市委书记给外甥女要官。
好不容易弄了点显眼的小成绩,就又是找这个,又是找那个的,想往上动一动。
这说起来容易,行动起来却难,提拔这向来是好几个萝卜一个坑的,你相中的位置就不知道后面有几个人也相中了。
还挑三拣四,嫌这个部门差,嫌那个部门忙,象这种思想,让她去当一把手,根本就是耽误人家发展。
她根本就不知道当一个一把手,要背负多少责任。
好不容易哄她去给人当二把手,这样一来至少能够学习学习,看看别人是怎么当一把手的。
结果呢,刚一上任,就喊自己过去给她站台,说人家县委书记不听她的意见。
这种思想,根本就摆不正自己的位置,你是县长,人家的县委书记,人家凭什么要听你的意见。
何况他也从侧面了解过了,老洪还是挺尊重她这个县长的,有些过头的举动,换成其它人早就不忍受了。
还心有不足,一直跟县委书记过不去,仗着有些小心眼,还要弄些小手段,觉得自己聪明的不行。
却不知道人家一眼就能看透你,只不过摸不清你背后的关系,不敢随便得罪你而已。
“以后不要跟你表姐在生意有牵扯,对她不好,对你也不好。”丁守国见女儿挂了电话,认真地交待了一句。
还是女儿好,聪颖伶俐,又没那么多小心思,根本不会多想。
“嗯,就这一次。”丁雨虹没敢告诉父亲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