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松一听,双眸难以置信地看向萧临。媒人一般不是定亲才会寻找么?
世子爷怎会让他去寻媒人?
难不成是沈姑娘会来京城吗?
可依着侯府夫人,沈姑娘曾卖身于奴,这般低微身份难以入她的法眼,还是世子爷自己决定要迎娶沈姑娘入府呢?
青松想了想,他心里一时之间不明白,才犹豫问道:“世子,您确定是媒人吗?”
萧临闻言,只微微颔了颔首。
他寻摸沈宅已经置办好,那下一步该是找媒人了解定亲事宜,便开口:“对,媒人,要有经验的媒人。”
青松听了,他先是愣怔了一瞬,继而点头支支吾吾问:“那,世子,夫人知晓吗?”
听闻这话,萧临不悦地瞪了他一眼。
青松这小子,他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若母亲同意,自是由母亲来操办这事,哪由得他亲自来寻媒人呢?
若让沈棠知晓,不知她是否会不喜?
哎,都是这些个糟心事!
可萧临却还是依着先前的想法,他自个也没旁的法子,只得先这般操作了。
若是之后有问题,再解决罢了。
这时,萧临略蹙的眉头又拧紧了几分,他想着先在京城寻个媒人,再一同去扬州,届时得了沈棠的同意,方可一道回京。
想来,他如此思虑周全,她定会同意。
萧临的心里一想到这,他微勾了勾唇,才看向候在一旁的青松,再吩咐:“去吧。”
“爷,好嘞。”青松点了点头,就转身离开了。
而萧临,他回过身笑望向后边的院子。
沈棠,她不是想要八抬大轿迎娶吗?他不止能八抬大轿,也能给她一个舒适的家。
“沈宅”二字,亦非他突发奇想。
他早前就想给她置办宅子,可她不愿,她只想住在沈记里,也能管着沈记的事宜。若其他地方,她一人也觉得有点孤孤单单。
所以,他才未曾在扬州给她置办宅子。
但现如今,他与她终是要住在一起的。
眼前的这个宅子,虽不比临安候府大,但就他与她二人,或许还会置办些下人们,也是足够了。
或者,若她想住更大地宅子,那他也能再买一座,只消千万两银子罢了。
博得美人一笑,岂不美哉~
萧临的心里想到这,他心里颇为满意,便不疾不徐地回到了临安候府。
时至申时三刻,夕阳渐落入西边。
萧临方一踏入候府大门,就听见候在一旁地春雨恭恭敬敬地轻唤了声:“世子。”
“何事?”萧临面露不解地问了句。
春雨一听,她又恭敬朝萧临福了福身,就将先前候府大夫人的话说了出来:“世子,夫人邀您过去一叙。”
萧临闻言却是拧了拧眉头,不解。
今日早上请安时,他与母亲不欢而散,现在,母亲她又为何命春雨姑姑来通知他去清念堂一叙呢?
难道,母亲她心里想明白了吗?
可依她的那般性子,连父亲寻欢作乐,她亦无半分话,只当这浪荡子夫君不存在,自己在院子里过自己的小日子。
她又岂会如此快的转变态度?
费解,费解,确是费解!
萧临的心里想到这时,他眸子闪了闪,就抬眸看向身前的春雨,应声道:“好。”
这话入耳,春雨心里雀跃了几分。
她本以为世子爷因着早上不高兴一事,想必不会应了这次,哪知他只琢磨一会儿,就开口直接应了下来。
春雨思及此,她眉间闪过了一抹笑意,抬手往前示意道:“世子,您有请。”
萧临一听,他眸子陡然一沉。
他面色不改地朝着清念堂的方向走去,而春雨紧随在萧临的身后,以免误了时辰。
很快,二人就到了侯夫人的清念堂。
见院子内无人,春雨的心里顿时了然,就又朝萧临恭恭敬敬地福了福身,轻声道:“世子,奴婢就不进去了,您自便。”
萧临闻言,却顿了顿,就朝屋内走去。
入眼,就见大夫人神色不明坐着八仙桌的椅上,身子一动不动,竟像定了神一般。
萧临见此,他眼底划过一抹深意,就移步上前,朝着大夫人行了一礼,恭敬问道:“母亲,您唤儿子过来是所为何事?”
大夫人听闻这话,她仍是一动未动。
过了许久,她从自个的沉思回过神来,淡淡地瞥了萧临一眼,又看了眼对面的椅,才开口说了句:“坐。”
萧临闻言,他遂而朝着大夫人道了谢:“儿子谢过母亲。”说罢,他就顾自地坐下。
见对方落了座,大夫人随手将眼前的茶盏提了起来,先是给自己的玉盏倒了一杯,又给萧临倒了一杯放置他眼前,才缓缓道:“儿子啊,母亲哪,也是为您着想,沈棠只不过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女子,哪容得你这个堂堂的世子爷为她搬离出府?”
“天下哪般女子,何苦为一女子痴心?”
“你瞧,丞相嫡女你若不喜,那国公府的嫡女呢?亦或是威武大将军的嫡女呢?”大夫人将手中的一本画册递到了萧临的眼前。
萧临见母亲如此,他当即拧紧了眉头,就一抬手将桌上的画册退至大夫人的眼前,直白拒绝道:“母亲,儿子不需要。”
“儿子只想要沈棠一人罢了。”
这话入耳,大夫人原本温和的脸庞顿时厉色了起来,她怒气冲冲的用手指着萧临,怒斥说道:“萧临,本夫人的好赖话道尽。”
“你油盐不进,这般行径,你觉得妥?”
“咱临安侯府声誉,就会被你毁了啊!”大夫人忍俊不禁地哭了起来,委屈道。
萧临听得这话,他心里顿时一硬。
他就着现今候府局势说了一通,只道是临安候府的声誉不声誉,也不是因着他娶一位平民女子就能糟蹋的。
若这般联想,反倒是委屈了沈棠。
她只不过千千万万的大晟朝百姓之一,哪曾想母亲竟对她曾的身份地位如此排斥,一而再再而三的攻击她那些非自愿的往事。
萧临说到这里,他客客气气的朝着大夫人施了一礼道:“母亲,儿子只想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