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临听得此言,他唇角微向上勾了勾,就朝着殿前的皇帝伏跪叩了叩首,感激道:“微臣谢过圣上,若非圣上您当初果断抉择,臣或许得不到此历练机会。”
话落,二人对视了眼,相视一笑。
转瞬,皇帝低头又瞧了瞧手里的折子,他眸子陡然闪了闪,终是发问道:“爱卿啊,你还有何事要奏吗?”
“若无它事,就先回去了吧。”
萧临一听,他心里头隐约有点儿不好,却终是无法确定问题,就接了皇帝的话说:“那微臣就暂且退下了。”说完,萧临起身,缓缓地往后退了退,待退至门边,再转过身朝着门外走去。
方一踏出内殿,萧临见李公公立在前,就停下来脚步,顿了顿,语气客气地问道:“李公公,还有何事吗?”
李公公听了,他摇了摇头:“无事。”
萧临闻言却温和的笑了笑,客气再道:“嗯,那萧某就暂先离去了。”
李公公点了点头,就退了退让出了路。
萧临见大殿门口通畅,遂大步流星地朝着皇宫宫门外走去,他边走边在心里琢磨。
今日之事颇为几分怪异!
圣上见他,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走了。
圣上见他离开,亦未出言有半分吩咐,想必当年离京之后的事,应该并非好解决,他不仅惹恼了丞相,更让圣上留下了芥蒂。
当初,京城临安候府传来一声的“无事”讯息,竟让他放松了对京城里的关注,便未留自己人守在京城里寻得确切的消息。
想来,他回府之后,还得问一问母亲,当初与丞相嫡女退婚到底是如何解决的。
若退婚顺利,倒不会是这般情境。
唉……
这哪桩事都不太安宁啊!
萧临心里想到这,他忧心忡忡出了宫。
见青松呆头呆脑的坐在马车上逗着鸟,竟有几分搞笑之感,萧临遂而敛了敛神色,就快速地移步至马车前,轻咳声:“青松。”
青松一听,他随即停下来手里的动作,脸上颇为几分尴尬道:爷,您出来了?“”
萧临微微颔首,就独自上了马车。
见世子并未呵斥,青松心里松了口气,就利落地上了马车,随即扬起马鞭甩了甩,马车就缓缓地走了起来。
约莫酉时三刻,马车就停到了侯府。
见马车停稳了,萧临掀开帘子下马车,他瞧见灯火通明的临安候府,稍微顿了顿,就径自开口吩咐了句:“青松,去问问宅子的信息。”说完,他不紧不慢地朝着侯府里走去。
青松听了,他先是愣怔了片刻。
今个,这世子爷竟是奇了怪了!
他为何对宅子一事如此热衷,难不成是沈姑娘也会进京么?
但沈姑娘在世子爷离开,她都未送别。
难道,这是两人之间的专门趣味么?
青松心里属实想不明白,就点头应声:“爷,好的。” 说完,青松就朝着世子另一个方向的下人房舍走去,他出府前可是叮嘱过小六子,不知他到底寻着了没?
若没寻着,那他可就难办了耶!
或许,还得他亲自出马才行。
……
而扬州府城里的沈棠,她竟有点烦乱。
此时,她正躺在自个的柔软的床榻上,闻着白日里大太阳晒过的被子,睡意缺缺。
饶是沈棠打算早睡的念头却无法实施,只得百无聊耐地在床上滚了滚,在心里暗自琢磨着今日一事。
果真,背靠大佬的大腿就是好乘凉。
萧临,他这扬州知县一当,这两年来,因县令时常来,沈记的生意都很红红火火,也并未有歪心思的人儿来她这搞事情。
可她却未曾料到,萧临他这临头一走,沈记面临的烦心事却是越来越多……
沈棠这般想着,她的脑海里灵光一闪,心里似想到了什么,便自言自语道:“要不,去寻寻萧临的祖父?”
不!不!不!
她是沈记的掌柜,沈记若想继续壮大,她也得提升自己,万万不得过于依赖他人。
或许,她现在的担心只是凭空想象?
亦或许,她的运气实在是没那么倒霉,所以接下来未能遇见超出她能力之外的事?
沈棠心想到这,重重的叹息了一声。
这安生的日子,可确实有点少哎……
想必这就是赚大钱的必经之路,她能!
思及至此,沈棠又在床榻随意滚了滚,方才平息了心里的那分焦灼。
不过,这方罢唱,那方又起。
沈棠一时之间竟回想起那日临别之时,她对萧临说出来的敷衍之语。
虽然,萧临这两年来,对她很好。
他这种人长的好,自己手里有钱有权,还愿意付出得男性确实适合过一辈子。
但是,她自个也不能实在过于念爱脑,有时吧,女孩子计较点也没问题,凡事忍,忍到最后就是一而再再而三的妥协。
而且,横亘在他与她之间的是门第。
这一方面,只得靠萧临自己去解决了,她只能将自己的沈记火锅店做得越来越好,有时想去打破旧社会的观念,要付出很多。
若萧临真的愿意八抬大轿将她娶回府,那她会考虑与其一同对抗未来的不确定性。
但萧临若不是娶,那她不若呆在扬州府城里头过潇洒日子,哪能去别家遭罪呢!
女孩子嘛,第一是自己,其次是他人。
若自己对自己都不好,那他人又为何会尊敬呢?
而对于萧临来说,若要做成此事。
他要面对的事情肯定是要比她少很多,而以他的候府世子爷身份来说,遭人非议,也能以权势让旁人闭上了嘴。
不过,除了错入奴籍的身份和家世。
她沈棠,哪方面都很非常不错啊!
既有绝世的相貌,又有数不清的钱财,还有机智过人的头脑,这些都要比那些闺阁女子略胜一筹。
而这般的身份和地位非她之愿。
只能说人总有这一遭,不是这就是那,若她刚穿来是个公主或小姐,或许烦心的事又是另一遭了……
沈棠的心里想到这,又轻叹息了一声,紧接着,她嘴里却在小声的嘀嘀咕咕:
“他到底是来呢?”
“还是不会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