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约莫是亥时一刻,街上行人稀少。

沈棠一踏进入铺子内,便瞧见上元佳节来沈记吃火锅的客人们相继离开了。

此时此刻,她心里有些心满意足。

只要沈记火锅店每日开张,那么她就会有源源不断的银钱,这也是她未来的底气。

思及此,她转头望向身姿挺拔的萧临,客气的问了句:“爷,今日咱们逛了一整夜,您现在口渴吗?”

听得此言,萧临微颔了颔首。

见状,沈棠心里了然,她走到桌子旁,顾自倒了两杯清茶,遂移步到萧临的身前,恭敬地递给了他,浅笑着道:“爷,给。”

萧临闻言轻笑了笑,并未开口说话。

他伸手接过她递过的茶盏轻抿了一口,方才点了点头,缓缓地开口道:“此茶甚好,爷喜欢阿棠倒的茶水。”

“哦?是这样的吗?”

“您不是一直喜欢喝茶吗?” 沈棠反问。

萧临一听,却是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调侃着重复道:“爷喜欢你倒的茶。”

沈棠讪笑了一声:“那以后给爷倒哈。”

只一会,陈安的余光瞧见沈棠和萧临,他立刻就急匆匆的走到她的身前,话里焦急的禀告道:“沈掌柜,京城里来人了。”

闻言,沈棠双眸望向面色焦急的陈安,她的脸上一头雾水,眼中闪过不解的问道:“京城里来人?”

“我都不认识啊,那边来什么人啊?”

瞧见陈安脸上的神色,萧临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方才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陈叔,可是京城临安侯府来人?”

听得问话,陈安猛地点了点头。

是的,刚刚是他太着急了,所以才遗漏了萧临问的这些个重要的讯息。

思及此,他抬眸定睛的望向萧临,稍一思忖,才缓缓的说道:“萧公子,是临安侯府那边的张管事,他亲自来咱们的沈记告知老奴,让您前往悦来客栈一见。”

沈棠不以为意的轻吐了个‘哦’字。

过了片刻,她才转头望向身旁的萧临,笑着说道:“世子爷,是来找您的哦!”

萧临闻言却是神色淡淡的点了点头,沉声应道:“嗯,本世子知晓了。”

沈棠一听便噤了声,沉默不语。

她的心里一时之间不知是何滋味。

此次京城里来人,约莫是侯府夫人派着张管事来扬州府城寻萧临。

毕竟萧临这个新年期间是在扬州府城。

现在他也是时候该回京城了。

只是,乍然听闻这个消息,沈棠的心里感觉很是奇奇怪。

她并没有向旁人泄露自己的踪迹。

那为何张管事能寻着她的沈记火锅店,而不是直接前去萧家祖宅呢?

难道是青松亦或是青柏大嘴巴的性子,他们将萧临的踪迹告知张管事的吗?

那要是这样的话,她以后在扬州府城,到底还有没有安生的日子过呢?

沈棠的心里一想到这,她当即拉下一张小苦瓜脸,试探着问道:“世子爷,您当初是怎么寻得我的踪迹?”

说完,沈棠的眉头拧了拧,神色十分复杂,她自个在默默的扣着手指甲。

沈棠这一会儿心里很没底气啊!

她现在也就是个手无寸铁的平民百姓,若是侯府夫人若是知道她诱拐了他的儿子,那照她的性子,肯定是会大发雷霆的啊。

夫人想捏死她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般!

沈棠心里想到这,她重重的叹了口气,久久难以平复内心复杂的心情。

陡然之间,瞧见沈棠的脸色渐渐发白。

萧临深邃的眼神中透着一抹认真之色,挽了挽落在她脸蛋一侧的发丝,低了低头,双眸深情的看着她,轻声的安抚道:“阿棠,你不用担心,爷能解决。”

听得这话,沈棠的眸子里顿时暗了暗,绷紧了嘴角,喃喃自语:“你怎么解决啊?”

虽然他们这些日子相处颇为几分暧昧。

但实际上,他们的身份、地位以及家世根本无法解决。

或许即便是未来,他也解决不了。

更何况这次,萧临来到扬州府城寻她,或许是他不甘她不听话,亦或许是他一时头脑发热,所以便马不停蹄的赶来了。

想到这,沈棠面色恼怒的瞪了他一眼,话里催促道:“爷,您怎么还不过去呢?”

萧临闻言却轻笑了一声,不答反问道:“阿棠,难道你不舍的本世子离开吗?”

听得这话,沈棠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萧临现如今怎么能这么的自信啊?!

她只是对他们俩的关系有点无解罢了。

思及此,沈棠强撑着一抹淡淡的笑容,鼓气道:“爷,您再不去就要等第二日哦。”

萧临闻言却是浅笑了笑,轻声说道:“乖,阿棠,等爷回来。”

说完,他迈着大步朝着铺子门外走去。

约莫两刻钟时间,萧临到了悦来客栈。

他方一踏进客栈里头,稍环视了一圈,便移步到客栈柜台之前,客气的问:“请问,张林在那间客房?”

掌柜一听便从梦中惊醒了,他随手搓了搓有些冰冷的脸:“客官,您刚说什么了?”

听得这话,萧临遂压了压内心的怒意,好脾气的重复问道:“张林在哪间客房?”

听得问话,掌柜笑眯着眼,客气回道:“客官,您是来找那位客人吧?”

“他给您留了话,在地字二号间。”

萧临一听便点头,而后转身上了二楼。只一会儿,他就到了掌柜告知的客房门口,当即伸手敲了敲门,试着问道:“张林?”

张管事一听这声,便从床上滑了下来,他手忙脚乱的穿上冬袍,快步地走到门口,轻拉开了门,恭恭敬敬地朝萧临作了一礼:“世子。”

瞧见对方动作恭谨,萧临敛了敛神色,方才问道:“今日你来沈记,是所为何事?”

张管事闻言却是皱了皱眉,难开口。

他也不想来扬州府城惹世子这尊大佛,可是夫人之命不可违。

若是他此行不善,那以后在临安候府里头的日子想必会难过了。

张管事略一思忖,方才躬了躬身开口:“世子,夫人命小人来扬州寻您回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