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房舍内,此时如月正了无睡意地倚靠在床上。
她昨夜自个在屋内自影自怜一夜。
她心里越琢磨越难受至极!
昨日怎么就在沈棠的面前落怯了呢?
就算她有世子爷的撑腰又如何,她如月也不是吃白饭的,她背后也有大夫人呢。
昨日吃瘪这一事绝对不能让沈棠好过!
反正她都被世子爷赶回大夫人的清念堂,那她今日就去大夫人的面前,好好的说一番,让她也好好见识见识沈棠的真面目!
思及此,如月怒气冲冲地起身下床。
没一会儿,她便冷不丁地伫立候在大夫人张氏的屋子前。
见着屋外候着的赵嬷嬷,她便梨花带雨般的央着她帮忙通传。待赵嬷嬷可怜她应下进去传话,她便万般焦急的等着召见。
半个时辰后,经赵嬷嬷的一声通传。
如月似是受极大的委屈,她哭哭啼啼地小跑进入张氏的屋内,一脸柔弱地跪在张氏的腿前,声泪俱下道:“夫人,还请您为奴婢做主啊!”
听见哭喊,侯府夫人张氏觉得有些心烦意乱,不由得追问道:“如月,你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要本夫人替你做主呢?”
如月一听便又朝着张氏跪了跪叩拜。
她眼底里恨意了然,便抽抽搭搭说道:“夫人,奴婢依着您的吩咐,在清澜院尽职尽责地伺候世子爷,而沈棠那小妖精,日日勾着世子爷夜夜笙箫。”
“奴婢昨日好心一提醒,她还撺掇着世子爷将奴婢打发回夫人您这儿呢。”
如月俨然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样子。
短短几句话里,便将沈棠描绘成一副黑心肝似的。
此时听闻如月的一番话,侯府夫人张氏拧了拧眉头,遂询问道:“如月,你说世子将你打发回我的院里?”
听到问话,如月点了点头。
她眼里噙着泪,哽咽着继续道:“回夫人的话,是的,昨夜世子爷便让奴婢收拾行李回夫人您这。”
闻言,侯府夫人张氏抬起头。
她清冷的徐徐嗓音之中,淡声问道:“如月,你且细细说来昨日之事。”
依言,如月添油加醋将昨日之事如苦水一般尽数吐露而出。
只言片语,满满是对沈棠的怨怼之意。
待将昨日之事说完,如月眼底闪过一丝阴霾,她又径自添了句:“夫人,那沈棠简直是没脸没皮没下限,她不知使着什么狐媚子招数,现如今勾的世子爷昏了头!”
话毕,屋内的空气一下犹如坠入冰窖。
过了片刻,张氏心里似听明白了如月刚刚说的话,她摆了摆手示意道:“本夫人知晓了,你且先退下吧。”
闻言,如月只得依言退了出屋外。
待如月离开,张氏陡然变了脸色,她眸光讳莫如深,神色不明的问了句:“嬷嬷,你说,如月这丫头说的是实话么?”
立在一旁的赵嬷嬷一听,她想起第一次见着沈棠那狐媚子时,就因着她被夫人怒斥了几句,她的脸色不禁露出一丝怒气,遂不怀好意地答:“回夫人的话,老奴琢磨着沈棠那丫鬟长的一脸狐媚相,想必也不是安分守己的好人儿。”
“若没这些个胡乱事,约莫如月也不会被世子爷送回夫人的院子。”
“而且如月这丫头,也是夫人您打小看到大的,想必她也是逼急了,才到夫人您这儿告状。”
这厢,候府夫人张氏越听嬷嬷的话,她的眉头拧地越紧,眼底闪过一丝丝的疑虑。
她细想着沈棠那丫头,有礼有节。
她心里头还挺中意的,这才没多久,怎么就闹出这档子事呢!
不过,她的临儿胸怀大志。
也不至于为了一个小通房就昏了头罢,也许这里头也有些说不得的理由?
思及此,张氏心中有些了然,吩咐道:“嬷嬷,既然你这样说,那待会唤她前来问一问便知。”
听到夫人的话,赵嬷嬷眼里陡然闪过一窃喜,应声道:“诺。”
……
昨夜,沈棠与萧临在屋外闲聊至深夜。
翌日,沈棠一大早醒来便觉得左右眼皮都在不停的跳,她心里有些不安,便从床榻上起身。
这才刚刚穿好衣裙,就听到了白禾一声急切的呼喊:“姑娘,您起身了吗?”
沈棠闻言便走到屋边上打开屋门。
她抬眸望向一脸焦急的白禾,不明所以的问:“起了,怎么啦?”
白禾话里担忧的说:“姑娘,今个有丫鬟传令,说夫人令您过去清念堂一叙。”
沈棠一听便蹙了蹙眉。
怎么每次有事都是清晨呢?
她就不能有一个清闲的早晨么?
思及此,沈棠叹息了一声,径自说道:“白禾,我现在去收拾下自个,你先去给院外通传的丫鬟说一声。”
话毕,沈棠便转身回屋内收拾起来。
她想着这几日并未有什么重要事发生,唯有一事便是如月这个变数,想必是她去夫人那边告了她的状。
这丫鬟心思挺深沉的啊!
她知道自己搞不定她沈棠,就去寻求其他的帮手么?
不过她沈棠也不是吃素的,待她好好理一番这事。
想到这,沈棠遂即加快手里的动作。
她心里琢磨着,对待侯府夫人这种上位者就得适当的装柔弱,毕竟身份地位就摆在这儿了,她若是像对如月那般硬气起来,想必还没等实现她的小目标,就被夫人发卖出府了吧。
到时候,相比这种寄人篱下的日子,那才是生不如死呢!
毕竟一旦被发卖,人就不能当为人,那最终仅仅是一个随意买卖的物件罢了!
想到这,沈棠有些心悸地摇了摇头,她心里有些忐忑不安,内心嘀咕道:“要不去给世子爷那儿递一个消息?”
“不,若是给他递消息,会不会显得她太有心机了些?”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沈棠不信如月那些三言两语就能将她给挤兑掉。”
想到这,沈棠顿时心下一松。
她随后不紧不慢地换了身衣裙,顺道又稍微精心打扮一番,待脸上神色瞧得过去,她在屋内的铜镜前转了一圈,内心赞叹道:“输人也不输阵!”
“就算是一场硬仗,她沈棠也得光鲜亮丽的出场!”
说罢,沈棠顿时噗哧一声大笑了出来。待脸上的笑意退却,她这才走出门外,吩咐道:“白禾,咱们去夫人的清念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