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告将军,张太守派人来请您赴宴。”一名身着甲胄的士兵,拱手汇报。
李乾整理着身上的衣服,然后说:“知道了!好生安置太守所派之人,我随后就到。”
稍等片刻,李乾身着一身布衣,前往汉宁府衙。
走到府外,只见阎芝、杨任等立功的将士早已经到了,他们也都卸去甲胄,身着布衣。
阎芝、杨任等人看见李乾来了,急忙起身,躬身道:“见过李将军!”
原来在这几个月的剿匪中,李进英勇善战,无人能敌,使得阎芝、杨任对这个年轻的小将军那是心服口服,不敢有任何的轻视。
一看是熟人,李乾冷酷的脸庞上突然露出了笑容,笑着说:“几位将士,快快免礼,我等脱下甲胄,就是兄弟,诸位可都是在下的兄长,应当是我给大家行礼。”
说罢,李越弯下身子,冲着众将士拱手。
经过数月的拼死搏斗,几位同在一军营吃饭睡觉,天天都能碰面,早已经建立了一定的感情基础。
众人哈哈大笑,共同行进大堂。
此时宾客已全部到齐,唯独未见张鲁、张卫和杨松。
李乾被几个侍女,请到右侧席位首座。
李乾当然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得摇手拒绝,站立在一旁,未曾入座。
“哈哈哈,康宁快快坐下吧,张卫将军正在巴郡,抽不得身。今日你是最大的功臣,首位应坐得。”张鲁笑着,从后帐中走出。
众人一看是张鲁来了,纷纷起身,拱手问安。
张鲁笑道:“诸位,都是有功将士,不需多礼。”
看见张鲁坐下,众人才纷纷入座。
李乾心中始终记得李越临走时说的,万事一定小心行事。
一个座位代表着地位的尊卑贵贱,即使此次张鲁并没有任何想法,李乾明白,今日他也必须把位子留给张鲁的亲弟弟,张卫。
随即,李越坐到了右排第二个坐席的位子上。
杨松就不用多说了,他是张鲁的第一谋士,那肯定是一屁股坐在左侧的首位。
说实话,古代的礼节,真是太多了,一个稍不注意,就有可能惹来杀身之祸。
看着李乾的举止,张鲁对他是更加的喜爱了,也不再难为他,开始举行庆功宴。
剿匪数月,哪里有这样的山珍海味,众人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在此期间,张鲁也是不断的举杯,都是些感谢,慰问的话语。
看着众人吃了一会,杨松笑着说:“众将士稍微停下手中碗筷,主公有事情吩咐!”
听到杨松的话,诸位将士,急忙起身,行至大堂中间,单膝下跪。
杨松接着说:“主公体恤大家作战辛苦,此次诸位将士剿匪有功,特以功封赏。”
“封李乾为折冲将军,禄1000石,金银两箱。封阎芝为讨寇将军,禄600石,金银一箱。封杨任为平寇将军,禄500石,珍珠一串。封张牛为……”
分封完毕,众人跪拜谢恩。
宴后,李乾酒醉,回到自己的府邸。
张鲁也是太喜欢李乾了,早在李乾归来的路上,便命令手下,在汉宁郡一繁华的地带,选择了一座府邸,并配上了几名侍女和侍从。
次日清晨,张鲁便派人把金银和官印给送过来了。
看着眼前成箱的宝物,李乾心中暗暗叹气:“也不知道,大哥和三弟,在那阴平县过得怎样?能不能吃饱?”
想到这里,李乾急忙对外喊道:“来人…”
一名侍卫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拱手道:“李将军,有何吩咐?”
李乾指了指地上的木箱说:“你找几个人,带着这些箱子,再拉一些粮草,送往阴平县,送给那里的县尉李大人。”
那名侍卫,疑惑的看着李乾说:“李将军,这些都是太守今日刚送到府上的,全部送往阴平县?”
李乾也不说话,斜看了一眼那名侍卫。
侍卫马上明白了,慌张的说:“小人,马上就去安排人,马上去办。”
待侍卫走后,李乾走出房门,看着西方阴平方向,眼中泪水留了下来。
并不是,李乾不想亲自送去,而是张鲁刚刚分封完毕,他便告假,前往阴平,肯定会受到张鲁的猜疑。
然而,李乾还是高估了这个太守,张鲁的心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狭小。
那名侍卫,边安排众人做着着李乾吩咐的事情,又派人,前往汉宁郡汇报。
汉宁府内,杨松急匆匆的面见张鲁,把李乾的所作所为,告知了张鲁。
张鲁听罢,微眯这双眼,暗想:“我待康宁不薄啊,为何还在心心念念的,惦记着他那个大哥。”
其实张鲁不知道,兄弟三人的感情有多深厚,他们曾许下同生共死的誓言。在几人看来,即使再多的钱财,再高的官位,三兄弟的情义,也是无法撼动。
张鲁思考片刻,看向杨松说:“阴平是不是太贫苦了,若不然,我派人把李越接到城中,好生养着,让李乾安心,替我南征北战?”
张鲁听后,急忙否定:“主公,此事万万不可啊,切勿养虎为患。”
看着张鲁没有说话,杨松接着说:“且不说李越此人,是否真的有勇有谋,但仅凭他的二弟李乾将军,英勇善战,勇冠三军,怕日后生变啊。”
张鲁看向杨松问道:“怎么个生变法?”
杨松思考片刻后说:“现如今,李越三兄弟,年纪尚小,主公可以控制在手,一旦三人羽翼巨丰,李乾小将军再立下战功,到时候功高震主,手握重兵。那时主公还敢保证能够控制住李越等人,若他们心怀不轨,主公,我汉中危已。”
张鲁看了一眼杨松,心中暗想:“你个老家伙,现在不就是被我养的胃口大了,现在导致我什么都得靠着你们杨氏宗族。”
张鲁接着说:“那我囚禁住李越等人,李乾能乖乖的替我效命吗?”
杨松急忙说:“主公此法也不可,诚心的归顺,和被迫的归顺,哪个更会效命?”
张鲁听后,不耐烦的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先生心中定有良策,请先生教我。”
杨松终于对着张鲁,摆了个抹脖子的手势说:“杀之…”
张鲁心中一沉,看了眼杨松说:“此计如何施展?”
杨松笑了笑,然后轻声说:“此次李乾派人送金银和粮草前往阴平,我等可派一支精兵,化妆成土匪尾随。阴平贫苦,根本无兵。待粮草进城,我精良部队直入阴平,劫财杀人,此事可成。”
张松阴险的笑道:“此次事成,在下愿去李乾将军那里搬弄是非,只说是他教人送钱财进城,引来附近土匪,到时太守再派遣李乾将军进山剿匪,那时他替兄报仇,岂不一箭双雕。”
“若此计不成,先生可还有良策?”张鲁也是太喜欢李乾,怕事不成,急忙的向杨松再次请教。
原张鲁以为,阴平小道还有土匪,怕押送粮草的人还没到阴平,就被土匪给杀了,那后面的计策该怎么实施。
杨松笑着说:“主公在下确实还有一计。”
张鲁着急的说:“先生,别再卖关子了,快说出来。”
杨松微闭双眼,笑着说:“敢问天下,哪方英雄,不爱钱财和美人?”
“先生的意思是,给李乾送美女和钱财,彻底收买他?”张鲁疑惑的看向杨松。
杨松沉声说:“主公,在下在李乾小将军府内,安排了众多年轻漂亮的侍女。然而,听说这李乾,却从未让这些侍女服侍。主公送的金银他也未曾使用,而是直接送往阴平县,此人对钱财和女人的把控力,令在下敬佩。”
张鲁打断杨松的话说:“那还能如何?”
杨松笑着说:“送美女,不如给李乾找门亲事,并且还需要太守亲自安排的亲事,这样李乾才不好拒绝。”
张鲁思索良久,忽然笑骂:“好你个杨松,你是不是把注意打到我那女儿身上了。”
杨松陪笑,接着说:“在下记得,主公来汉中后收了一名义女,名唤张婷,长的漂亮动人,主公一直将她视为己出。不知是否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而现在李乾小将军深得主公喜欢,今年刚满17,英俊魁梧,何不来个亲上加亲。”
张鲁突然眉头紧皱,深深地叹了口气说:“婷儿,今年刚好16,确实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了。自从那刘璋杀了我的家人,我现在的亲人就剩下张卫和这个女儿了,说实话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不过若是是嫁给康宁的话,还真的让我感觉欣慰。”
杨松笑着说:“那主公,您就是那李乾小将军的岳父了,李将军怎能不为您效忠。”
听罢,张鲁心中暗喜,对着杨松说:“先生的连环计甚是巧妙,那我们依计行事,你安排几个信的过的兄弟去做,我去和婷儿商量一下,切勿走漏了风声。”
杨松应是,走出了大堂。
午时过后,三辆马车,10名随从,便出了汉宁城,往阴平的方向行去。
然而,身后却跟随着200将士。
数日后,行至阴平小道,众人发现前方道路狭隘,车辆无法通过,只得步行。
二百名将士换上了蒙面黑衣,紧跟其后。
走走停停,十几日便过去了。
阴平县郊区的民房村庄,现在已经改装成了军营,里面驻扎着两百多人的军队。
忽然有哨兵来报:“启禀少将军,在营寨十五里处,发现有十几人的团队,他们牵着马,背着箱子正往我阴平县方向走来,但是他们的身后却跟着一个约200人的蒙面队伍。”
营帐正中,坐着一位身着银白色盔甲的小将军,此人正是李进。
李进玩弄着手中的水杯:“那十几人可是难民,身后的可是土匪?”
通报之人,接着说:“前方行走的十几人,并不像是难民,他们身着衣服朴素,像是大户人家的侍卫。身后的那200人,虽然穿着强盗的衣服,看着倒像是训练有素的军人,看起来纪律严明,并不是那样的懒懒散散。”
李进疑惑地,看着通报之人:“你们继续盯着,千万不要被他们发现了,随时向我汇报。”
说罢,李进策马前往阴平县城。
阴平县县衙府内,李越、阎圃、刘辟、黑奎、李进五人,围在茶庄,讨论着李进汇报的事情。
“景渭,你怎么看待,这队人马?”李越看着正在思考的阎圃。
阎圃整理思绪后,缓缓的说:“主公,从李三将军口中所述,在下认为,这些穿着整齐的侍从,会不会是张鲁派来的?”
看着李越没有说话,阎圃接着说:“咱们阴平贫苦,年底了,也该给我们阴平县发放一些饷银了。”
李越心中充满疑惑,看向阎圃:“那,那些纪律严明的尾随强盗,作何解释?”
阎圃说:“会不会是,碰巧了遇见了强盗?”
李进突然打住阎圃,对着李越说:“大哥,我看不像,如果他们真的是强盗,已经行走了十几天了,为何不动手呢?听哨兵来报,这些人可不像是普通的土匪,更应该说,他们就是军队伪装成的。”
听李进如此肯定,李越又看向刘辟:“子真,你占山为王的时候,可听说过附近有这样训练有素的寨子?”
刘辟思考了一会,然后坚定的说:“主公,在下可以肯定,绝对没有。我们大多数都是难民聚在一起,哪里有人,对我们进行训练,要不是主公对我们严格要求,我们还不是如同一堆烂泥。”
刘辟忽然想到了什么,眼神紧张的看着李越:“主公,数年前,从阳平关到阴平险峻小道,所有的土匪,都已经被张鲁派军尽数剿灭了呀,这些土匪是哪里来的?然而这一路多数是平原,若听李进将军所言,他们200多人,又身穿劫匪黑衣,那他们应当早被发现了,为何会跟随到阴平小道,他们既然冲着我们方向,在下认为,此时定有蹊跷。”
李越搓了搓下巴,自言自语的说:“子真分析的对,事出反常,必有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