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花生查看了她的伤口,焦急地要去拿药箱,柳明月却摇了摇头。
“花生,你去将院里几个干粗活的小厮叫来,每人给三两银子,让他们随我回周府一趟。”
这时候她可没有心情管手上的伤口,既然赵银莲对柳姨娘动手,就是不顾彼此之间情面,既然如此,她也没必要和她们讲理客气。
“好,奴婢这就去。”花生立刻去箱子里拿些碎银子出来。
桂花则吩咐管家套马车,柳明月深知侯府的人对她的怠慢,直接让桂花拿钱去雇车。
雇好马车,柳明月就带上几名粗使小厮与侍女,风风火火地去了周府。
主母责打柳姨娘的事还没在府里传开,周府上下得知柳明月带着人回周府来,都有些惊讶。而且世子妃的气势,明显和上次回来时不同。
尤其是她身后带着的几个身强体壮的小厮,分明是回来找麻烦的。
虽说柳明月表面上不显山不露水,还和门口的家仆说话和气,但她的排场玉气势,显然玉之前不一样。
“夫人,世子妃回府,也没说有什么事,只说在正厅等您。”管家赶忙到后院传话。
出了气,本打算午休的赵银莲,不满地扫了管家一眼:“她回来做什么?”
管家被赵银莲瞪地有些打怵,他哪里晓得世子妃回来要做什么?
好在赵银莲没有接着为难管家,梳妆好就到前厅去见柳明月。
在她的眼里,柳明月就是个姨娘生的,不过是周府的养女,在她面前敢摆什么架子?要不是因为对方如今挂着定北侯府世子妃的身份,她根本不会出来见这个人。
“哟,真是飞上枝头,与从前大不一样了,回府带着几名粗使下人,也没见带什么礼,知道的当你是回家省亲,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回来找麻烦的。”
赵银莲进前厅,看到边上站着柳明月带回来的下人,不屑地嗤笑一声。
柳明月听见声音,抬眸瞧了赵银莲一眼,看她神清气爽的模样,眼底寒意划过。
“我是为什么而来,我想周夫人应该清楚。”柳明月慢条斯理地饮着茶,没有给赵银莲一个正眼。
赵银莲走到主位上坐下,她确实没有想到柳明月回来是做什么。
“你做什么关我何事?有些人别以为自己成了世子妃,就能在我跟前摆架子,你就连世子妃的身份,都是百合让给你的。”
平时被赵银莲讥讽,柳明月都是安静地受着,从来没有出言顶过嘴。
尤其是在没有出嫁之前,柳明月见了赵银莲都腿打颤,都没在主母面前抬过头。赵银莲还当柳明月是从前那个窝囊废,她但凡知道周军远的死和柳明月脱不了干系,就不会这么想。
谁知这回柳明月回府是毫不客气,没吃赵银莲的哑巴亏,直接反唇相讥。
“确实多亏了周姨娘的大度,我才能够得世子妃之位,周夫人很会教育女儿,能让女儿舍弃世子妃之位,甘愿当姨娘,如此胸襟,确实是我没有的。”
柳明月掩嘴冷笑,赵银莲母女每回拿世子妃之位来嘲讽她,她都觉得可笑至极。
赵银莲没想到她居然敢顶嘴,脸被气得红一阵黑一阵,起身道:“你!”
“周夫人,你女儿成了姨娘,还知道几分规矩,怎么您身为周家主母,反而没规矩?你见了本世子妃不行礼,还坐在主位上是何道理?”
柳明月微抬着头逼视赵银莲,赵银莲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丫头今日怎怎么尖牙利齿?
在姨娘之女面前,赵银莲以主母的身份自居,不认为自己应该向柳明月见礼。
但学过礼仪的都知道,柳明月并未说错,可她哪里肯放下主母的面子,只觉得养女大胆。
“你从哪里学来的规矩?竟然敢对主母不敬!你身为养女,让我向你行礼,乃是不孝!”
赵银莲说得义正辞严,要不是柳明月这会脑子清醒,看透了这些人的嘴脸,还真就被唬住了。
“我的规矩,不都是周夫人教的?我是周府养女,同时也是侯府世子妃,论身份,夫人应该向我见礼,此乃国法所定,夫人有什么意见?”
看了一眼赵银莲坐着主位的位置,柳明月淡然一笑,没有再端着架子,而是懒懒地倚在交椅椅背上。
“看来您还没有摆清自己的位置,在国法面前,从来不论亲缘只论身份,周……主君以性命挣来军功,得到封诰的是周老夫人,而不是你。”
柳明月一针见血点出赵银莲的身份,她只是寻常官眷,而非命妇。
如果赵银莲有封诰,则与柳明月能平起平坐,行平礼即可。
但周军远之死,皇帝心存疑虑,抚恤周府不过是做个样子,只给周老夫人封了诰命,而赵银莲什么都没有。
“柳明月,你不要欺人太甚!”赵银莲看了一眼正厅外候着的下人,今日她对这蹄子行礼,在下人面前还有什么脸面可言。
面对赵银莲怒不可遏的斥责,柳明月煞有介事地点点头:“这么说来,看来夫人是对我朝国法有什么不满了?”
此话一出,赵银莲就头皮一麻,藐视国法可是重罪。
前有周军远身死穿龙袍一事还没平息,要是周府再闹出什么事来?
赵银莲不甘心地咬了咬牙,只好向对方福了福身,那委屈的模样,别提多可怜,不过对于她来说,确实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臣妇见过世子妃。”赵银莲忍着怒火向柳明月见礼。
达到第一个目的,柳明月满意地点点头,不过只是这样还不够。
“周夫人不是命妇,还是别坐在主位上,不然别人见了会误会。”
柳明月笑吟吟地指了指她坐着的位置,赵银莲面色微僵,轻吸了口气,从主位上起来,坐到柳明月的对面去。
没想到有朝一日,小蹄子居然和她平起平坐,今日之耻,之后她总会讨回来!
“唉,主君去后,府里的气候确实是大不如前了,夫人支撑着偌大的周府,很不容易吧?就连女儿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