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听了白玉茹的话,只说了一句:孩子,不管有多大的事,记住,你有家。
而得知小苏带人搬走油品公司资料的申小英却怒不可遏了,对着油站的人说:为什么不拦住?为什么不告诉我?
小苏是晚上来的。通常这个时候只有上夜班的两三个员工。油站的员工说:她是坐着老板娘的车来的。给你打电话不通。申小英明知自己为了更好地和罗总沟通关了手机,但还是忍不住给了那个员工一脚:滚,你被开除了,马上消失。
不料,一向温顺的员工反过来给了申小英一记耳光:开除也不是你打人的理由,你等着。连工装都没有换,转身就走了。
挨了一记耳光的申小英却突然冷静了:既然是老女人的安排,事情就不是拉了资料这么简单,肯定是有所准备。倒打上门去自己还没有那个胆量,自从跟了老董,两个人不是没有当面交锋过,哪一次不是让膀大腰圆的老女人打得浑身是伤?虽说自己屡败屡战,可还是在心里留下了阴影,要不是自己拼了命挣扎,最后那次动手,自己的胸尖都差点让老女人咬下来,动手自己是没有信心的。剩下的一个就是报案,但自己的经理名头是董氏集团白纸黑字红章发文任命的,这也是自己计划中唯一没有理顺的地方,当初一念之差,为了图个名头,让总公司下了这么个文件,本以为是个台阶,没想到却成了坑。
申小英是早上才回到三站的。在灯光阴暗的小包厢里,申小英和罗总演绎了除了负距离以外的所有男女故事。心情是愉悦的,身体是火热的,目标是明确的,所以贪怀只嫌时短,出来是己是深夜,回到家倒头就睡,醒来己是日上三竿。
匆匆忙忙来了油站,却发生了这么一幕。
想了半天的申小英终于明白了一个事实,要把这些油站一口全吃下来还真有些难度,且不说其它,天长日久的缠在里面就是劳命伤财的事,还不如给她找点啰嗦,瘸腿上敲上一猛棍,乱了她的阵脚再说。
想清楚了的申小英立马行动起来。因为油站实行的统一管理,也就是说油站虽实行单独核算,但营业款必须每三天汇到油公司的账上,油站需要的油品资源由公司统一配送。
当初推行这个办法,也是申小英的主意,表面上有防止油站私自进货,多头联系加大费用支出的好处,但实质还是为了更好地控制油站。
作为财务往来的唯一出口,油公司的账面上就有很大一笔流动资金。申小英的想法是抽空流动资金,让油站处于无油可卖的境地,房地产公司那边本身捉襟见肘,无钱可用,逼着老女人出面。
申小英这一招不可谓不毒:十七座油站日销量近八十吨成品油,日销售额近二十万元,三天就是七十万,而且,油公司给大公司上交利润都是一月一结。所以,正常情况下,油公司账上的流动资金都在百万以上。何况,从老董出事以后,油公司就没有上交过资金,这几天自己又忙于其它的事,补货还不多,资金量更大。
想清楚了这一点,申小英叫来了出纳:账上有多少钱?各站库存如何?出纳说:大摡有二百六十万的样子,库存够两天的。
申小英不动声色地说:给我卡里打上二百万,你带上印鉴,我们上陕省去,他们的油批发价低两百元。这种事以前是常有的事,哪里便宜哪里进货是常事。以前油品紧张时,比这个多的数额也打过,所以出纳并不生疑。
办好进账手续,申小英带着出纳,开上车去了家里,拎上那个行李箱就去了陕省。虽说拎的时候感觉分量不对,但心急出岔是正常的事。
董夫人按照小毛的提示,把小苏弄来的资料放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等待着申小英的上门。却不料,申小英没有露面,各站的电话却纷纷打过来:库存告急,急需进货。
这些事董夫人从来没有管过,问了半天才搞清楚原因:申小英三天前去了陕省进货,到现在人没回来,油也没见。
董夫人让人联系申小英和出纳,均是无法接通,董夫人这才慌了神:油站没油是小事,但不能保供造成的影响却是不可小觑的。连忙来到油品公司,让采购联系进货,可采购说:到国油公司进油一向是现款现货,可现在出纳不在,弄不出钱来,怎么进油?董夫人也不含糊,一面让各站把现收的营业款送来,能进多少进多少,给库存紧张的先补货,一面去了公安局报案:油公司经理携款潜逃。
而此时的申小英,正和出纳在西京逛商场。两人开车一口气到了西京,登好宾馆,申小英说:电话关了,我们清闲两天。吃了饭去了夜场,喝了个五迷三道才回来,第二天睡到自然醒,又去了开元商场,申小英还给小出纳买了衣服和首饰。
申小英想稳坐钓鱼台,小出纳却不敢,晚上回到自己的房间,电话就不断:家里的,丈夫的,单位的,还有董夫人的。董夫人说的最狠:要是不马上把印鉴和款送回来,就报警按携款潜逃查办。家里人也规劝。小出纳思虑再三,敲开了申小英的门,说了家里乱成一团的事。申小英大笑:乱的好。
小出纳说要回家,申小英说:你怕什么,我是经理,你跟我出差,不很正常吗?
小出纳不敢犟嘴,说油站等钱进货。申小英说:我是经理你是经理,卖不卖油需要你管?小出纳只能回自己房间。
而此时,董夫人已到分局报案。董夫人把情况说的很严重:十七个站没了油,影响的是全市交通运输的大事。刘胜利分管经警,知道事情的严重程度,一面让有关联的人抓紧联系申小英和小出纳,同时查询油品公司现金账户,一面向分局局长和市局汇报。董夫人联系上小出纳那一刻,刘胜利就和西京警方开始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