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春华和钱红娇多年姐妹,早有了默契,就算是在闹矛盾,这会儿也默契十足的配合,“哎哟,红娇,你没看到地上有堆垃圾。许医生,你家扫把在那里,我替你扫出去。”
王梅这边已经扬起大扫把,就开始扫地。
她那扫把直接扫到许兰的脚上去。
许兰却一脸不在意,泪眼朦胧的看着许诺,倏尔跪在了许诺的跟前。
顿时吓得所有的嫂子都起身。
只有许诺一人淡定至极。
钱红娇和杨春华一脸嫌弃的上前拉人,“许兰,你干什么这么恶心人!你是想害我们许医生折寿不成?
你跪着干什么?许医生和你没关系吧。你这是想闹什么幺蛾子!”
“你眼瞎没看到许医生有孕吗?你是闹够了秦指导员,又想许医生不成!”
“对啊,你是狗皮膏药不成,粘着谁,就想赖上谁,恶心谁啊。”
面对一众军嫂的指责。
许兰仍旧目不斜视的看着许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许医生,我听说你医术高明。
你二哥伤得那么严重,现在都能活蹦乱跳了,你能不能看在老秦与你家老萧战友的份上,你救救他!”
听着这话。
大伙儿都不拉了。
没有人说话。
许诺只是平静的说:“医者父母心,不过秦教导员没有在我所在的医院,我不是军区医院的医生。
我爱莫能助。”
“我进不去军区,我也见不到领导。可许医生,你不一样,你能见到领导,你帮我和领导说说……
把老秦转到你所在的医院,你救救他成吗?”
许兰说着,要给许诺磕头了。
把许诺给恶心到了。
好在王梅反应极快,一把将她从地上拽起来,“说话就好好的说话,你搞这一套是想做什么?
害我们许医生吗?”
虽然现在不搞数字帮那一套了,王梅还是心有余悸。
她这样做,万一有人说许诺思想有问题,让人磕头下跪,是地主老财那一套,那许诺不就有麻烦了。
这个许兰是真的会恶心人。
许兰一脸委屈:“王姐,我……我就是一时心急,我……没有想过其他。我就害怕老秦真的有什么,他这辈子可怎么过?
我婆婆年纪也大了,会受不了的。”
这个许兰的行为,真的让人很是厌恶。
王梅和杨春华早就看不下去了,直接一把拉着她,“行了,你这事儿,我们许医生知道了,你赶紧滚出去吧。”
说着就把人推搡到了门外,然后还关上了门。
许兰在外面抹了抹眼泪,嘤嘤的哭泣了起来,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边孙政委媳妇儿谢丽过来了,眉头一皱,她怎么这么倒霉,说过来看看许诺,怎么就碰上这个哭精。
她想掉头走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许兰上前就拉住了她,然后就开始哭。
谢丽非常的烦躁,“许同志,你有什么事,直接说,能不能别哭!大热天的,你不累吗?”
她都烦死了。
整个家属院,天天都是她的哭声。
许兰又抽抽了两下,这才说:“我刚刚见着许医生了,许医生好像不太喜欢我,也不太相信我说的话。
谢姐,你得帮我一下,和我去许医生那里求求情,让她帮忙救救我们家老秦。她医术那么好……
一定可以救我们家老秦的。”
谢丽掰开她的手,冷漠的说:“秦教导员是为国家受伤的,国家怎么会不管她,你怎么能这么想我们的领导。
还有……秦教导员在军区医院,已经提了离婚申请,上面已经同意了,你没事儿,下午去一趟基地签字吧。”
“离……离婚?我……我不离婚!老秦就是不想拖累我,可我不怕被拖累,我爱他,他就算是死了。
我也不会和他离婚,我要为他守一辈子。”
许兰那深情的模样,真是让人受不了。
谢丽是真的烦了,退后两步,“你真喜欢,就就应该离开他!你这样只会拖累他,搞臭他。”
烦死了!
谢丽一个头,两个头。
没有见过这么烦的女同志。
她正烦的时候。
王梅来了。
一把拉住谢丽的手,“哎哟,谢姐,你才来,快!过来看看我那针是不是哪里做得不对,我那毛衣怎么也织不下去了。”
不等许兰反应过来。
王梅就拉着谢丽进了许诺的院子。
许兰想追上来,王梅已经关院门了。
真是看一眼,就觉得恶心。
这种大院里人人都厌恶的人,她是怎么做到的。
谢丽到许诺的院子里,长舒一口气,再听她哭下去,她要疯了。
许诺的院墙修得很高,所以她们看不到外面的许兰了。
王梅叹一口气,“这世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同志,真是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许诺淡笑,“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这倒是。”
谢丽好久没有看到许诺了,看着她的肚了那么大,关心了起来,在得知才怀孕六个月。
就已经这么大的肚子,眼里都是不可思议,“不会是双胎吧?”
王梅笑,“你真猜对了,真是双胎。”
杨春华接话:“天哪,许医生,你这运气是真的好。小衣服准备了没有。这两只崽子出生的时候在冬天吧。
有些冷,得多备些小棉袄。还得用那种旧布做,才不硌人。小孩子的皮肤可嫩了。”
“还有虎头鞋,这也不能少,我们老家有习俗,孩子穿了虎头鞋,会像老虎一样,强壮。”
一时之间这些热心的嫂子们,个个都在说要帮两只崽做这个做那个。
许诺自己做不来。
她们有心。
她也就不拒绝了。
大概这就是距离产生美吧。
临近中午了。
大家要散了。
许诺也不好意思白要她们的东西,所以就一家送了一些小东西。
“杨嫂子,这个是淡斑膏,你可以试试,每晚擦。”
“钱嫂子,这个是美白膏,也是每晚擦。”
“谢姐,这个是保健品,一天一粒,有助于睡眠,你和孙政委都可以服用,孩子就不要吃了。”
每个嫂子都得了一些小东西。
她们本来拒绝的。
可许诺热情。
而且许诺的小背包里好像有拿不完的东西。
糖啊,药啊,还有擦脸膏啊,什么的,应有尽有。
王梅心疼的说,“你说你,难得回来一次,她们也就是嘴上说说给你做这个,做那个,你就信了。
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掏东西,要让她们养成了习惯,可怎么办?”
“都是些小东西,没事儿的。”
其实她也是有自己打算的。
那些小东西,全是她自己的研究。
马上有个体户,她想做生意。
所以她研究了一些产品。
那就是护肤品。
医研护肤品,想来一定很吃香。
她自己肯定没空做,她已经物色好了人,冬红。这个姐姐非常的有生意头脑,所以等这些东西她们用了后,她看看效果,再做调整。
等到有个体户之后,这生意就可以搞起来了。
她出方子,出钱,冬红帮她管理,以后分成,这样她钱也有了,名声也有了,两全齐美。
其实她一个人,有吃有住,有睡,足够了。
可是……
她以后有娃了,父母之爱子,为之则计深远。
所以她得给孩子们多挣些家业。
毕竟她也是个普通人,也有普通人的焦虑。
王梅在那里暗搓搓的心疼她半天。
人都散了。
王梅就领着许诺去她家,开始弄中午饭。
饭菜刚做好。
许从武回来了。
他匆匆忙忙的说:“小妹,你就别担心了,我问清楚了。你家老萧没事儿,而是去了领省支援,好像那边出了大事儿。
沈晋深也过去了。”
许诺好奇的问,“出了什么大事儿?”
许从武想了想,没说。
许诺就明白了。
军事机密。
许诺也就不问了,只要他人没事儿,就成。
许从武看了看时间想接许诺回市区了,王梅瞪他,“许连长,你咋回事?你不饿?人小诺不饿?
她可是三个人。”
许从武尴尬的笑,“是是!还是嫂子考虑得周到。”
王梅笑了笑,看了看外面,八卦的问,“那个秦教导员真的伤得很严重?”
许从武的脸色微沉,“他的情况不太好。他想离婚,那个许兰又不答应。”
王梅义愤填膺的说:“这个许兰就是狗皮膏药,这回是想彻底的粘在秦教导员身上了。真是恶心人。”
许诺想到许兰那副嘴脸,也确实觉得恶心人。
王梅想到这里,忽而问,“许连长,你现在能蹦能跳的事情,全军区的人都知道,你小妹的医术有多神,好多人都知道了。
乔首长都没提让你小妹去给秦教导员看看吗?”
许从武看一眼许诺,“有,不过我拒绝了。”
王梅想说什么,忽而想到许诺双胎,许从武害怕她累着,也正常。
她就没有再说什么。
许诺却看着许从武道:“带我去看看吧。”
“小妹,你现在什么情况,你还不清楚?你得好好的养胎,当医生多累啊。再者老秦的伤势,真不简单。”
许从武还是自私的。
许诺却道:“医者父母心。”
她这话落。
外面响起一个人的声音,“许医生,你在吗?”
王梅以为又是许兰,没有什么好脸色的拉开门,结果看到是刘国柱的家属。
刘国柱是个排长,他也是萧云霆团里的人,秦教导员这次就是为了救刘国柱而受伤的。
所以这刘国柱的爱人是为了秦教导员的事情为找许诺的?
王梅想了想,打开了门,“你进来吧,杨大姐。”
杨大姐一看许诺真的在,她想也没想就要跪。
还是王梅反应快,“我的好大姐啊,你也知道这事情的严重,你咋来,也跪!你是想害许医生吗?”
杨大姐有些尴尬,手足无措的摇了摇头,看着许诺紧张的解释:“许医生,我……我不是要害你。我是太急了,我害怕你拒绝,所以这才想求你。
求你去救救秦教导员吧。你看许连长都好起来了,你的医术一定很厉害!秦教导员是个好人!
他不可以有事啊!真的不能有事!否则我们刘家怎么还得清。那个许兰也不是个好惹的……
三天两头来我家哭,发生这样的事情,谁也不想的。许医生,我求你,求你帮帮忙。”
许诺能感觉到杨大姐的绝望,难过。
她上前拉着她的手,“好,我去。我本来也打算过去一趟。你不要被人道德绑架了。”
杨大姐先不太懂这话的意思,后面才猛地反应过来。
许兰天天来闹她,那就是挟恩图报的意思。
杨大姐反应过来后,满目感激的看着许诺,“都说医者父母心,许医生,你是个好医生,好医生!”
许诺淡笑,“这是我的责任,好了,你快回去忙着弄饭吧。”
许诺转身见许从武看着自己,他也没说什么。
许诺便安排,“二哥,吃完饭,你先回去吧。我就住在这里,有王姐,我还是很方便的。
再不方便,还有食堂,我吃食堂也是可以的。”
许从武知道她是医生,责任很大。
他和老秦一场相识,看着他那样,也希望他好起来,所以他只是叮嘱:“你好好的照顾自己,可不能累坏了。
我回家和妈说说这事儿。”
“行!”
王梅想把许从武留下来吃饭,许从武不愿意,跑得比兔子还快。
许诺在王梅家吃过午饭。
乔首长这边的警卫员就过来了,请她去军区医院。
许诺到了才知道秦教导员,秦岗的情况有多么的不好。人在重症室待着,现在也不能动,转院不可能。
她进去没一会儿。
沈铃霖来了。
沈铃霖是文工团的,是女兵。
许诺现在怀着身孕,乔首长担心她吃不消,所以安排了沈铃霖过来照顾她。
沈铃霖见许诺满面震惊,低声说:“是他把刘国柱压在身后,自己承受了爆炸所带去伤。”
许诺看着沈铃霖,“我听说他想和许兰离婚?”
“嗯,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那乔首长不同意吗?”
沈铃霖叹一口气,“许兰不同意,所以这边也没有办法,也找了人做思想工作,可这个女同志油盐不进,而且特别会卖可怜。
总说自己多么多么的爱他,哪怕他死了,她也会守他一辈子。”
许诺觉得有些怪。
她图的是什么,众所周知,怎么会突然说了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