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杖悠仁不明所以的看着面前被金线捆住的异性,没反应过来月说得话是什么意思。
欸?
人类?
这个是人类吗?
另一边的七海建人反应就快多了,拿起手机往地上的咒灵拍了一张照。
手机屏幕上显现出了,那只咒灵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
“月,你怎么看出来的?”七海建人偏头向走过来的人开口问道。
“灵魂,他们有灵魂。”月沉声说道。
咒灵是在人类的负面情绪中诞生的,根本不可能有灵魂。
“那这是怎么回事?”走过来的虎杖悠仁愣愣的看着在地上挣扎的“异形”。
“他们的灵魂被人强硬的扭曲了。”月蹲下来仔细的看了看他们皮肉下的混乱。
原来改变灵魂以后肉体也会随之改变吗?
被金线困住的“咒灵”愤怒的向蹲在旁边的月伸手,却在碰到她之前先一步软软的倒了下去。
月眨了眨眼,平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异形。
死了啊。
看来这种扭曲的行动机制还是不能太长久的运行。
她撑着雨伞安静的站了起来,松开了捆在他们身上的金线,“咒灵们”失去了生机的身体像一滩化开的烂泥,软软的倒在地上。
黑灰色的雨滴落在他们身上打了个转,没过多久又顺着他们奇异的身体滑落下来。
“他们……死了吗?”虎杖悠仁的声音干哑,仿佛吞下了一块炽热的石块。
“是啊。”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吗?
虎杖悠仁耷拉着脑袋,安静的看着倒在地上的“人类”。
月奇怪的看了眼低垂着脑袋的虎杖悠仁,慢慢踱步到他的身边,抬手摸了下他的额头。
怎么了?声音这么干哑?
是感冒了吗?
他静静的看着地上已经了无生气的尸体,用力攥紧了无力垂下的手指。
他们是人类。
是会跳会笑、有家人有亲朋的人类。
却被人变成了这个样子。
虎杖悠仁抬头看向身边的人,颤声失落的问道。
“月……你能复活他们吗?”
她可以的吧?
他死了的时候听五条老师他们说月尝试要复活自己,却被宿傩先一步跟他定下来未知的束缚。
月抬眸静静的看着虎杖悠仁盛满悲伤的眼眸,平常精神满满的人此时耷拉着肩膀,就像一只失魂落魄的落水小犬。
他是在悲伤吗?
他为什么要悲伤呢?
因为这两个“人类”吗?
但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月想不明白。
为什么他要这么在意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
“你想要我复活他们吗?”月偏头淡淡的看着异常安静的虎杖悠仁。
“……是的。”
他希望他们都能获得正确的死亡,而非这种强硬的改造。
“人类,至少要作为人类死去。”
淅淅沥沥的小雨顺着虎杖悠仁垂下的脑袋滴落下来,他身上的薄膜依旧保护着他不被雨水所沾染。
是吗……
月垂眸静静的看着躺在旁边的两具诡异的尸体,他们的口鼻处漫出了鲜红的血液,血液又被不断滴下的水滴给松散了。
月她冷漠又孤僻,讨厌无端的多管闲事,讨厌吵吵嚷嚷的说话声,讨厌贪婪的人类。
但她不讨厌虎杖悠仁。
不讨厌他出自关怀的多管闲事。
不讨厌他喋喋不休的笑闹。
所以……
展现些贪婪又何妨?
神明的偏爱就是这么蛮不讲理。
“如你所愿。”
旁边的七海建人皱着眉头听着他们的对话,几度想要张开嘴说些什么,但又在月吐出最后几个字后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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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处僻静的小房间内,月疲倦的靠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安静的把手搭在脖子上,上面浮现的黑线诡秘又黑沉。
她抬手用力的在上面抹了一下,脖子又回复了之前的光滑细腻。
果然还是会有因果啊……
月将目光放在了躺在床上已经恢复了呼吸的两人身上。
但是成功了,也不算白费功夫吧。
她撑着墙壁想要站起来,却被突如其来的晕眩给迷了双眼,往旁边歪过去。
没有倒在地上,他被人接住了。
“果然还是有副作用吧?”走进来的七海建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往旁边倒下去的月,匆匆的走上前接住了她。
月抬起脑袋迟钝的看了下身边的人,疲倦的叹了一口气借着他的身体撑了一下站了起来。
“没有,只是有些累而已。”
“这种程度的疲倦只要睡一觉就好了。”
月支着木椅有些怠倦的垂下脑袋,柔顺的长发垂落下来,后颈处蔓延出的黑线被七海建人瞥见了一角。
果然还是对她造成影响了。
跟幻境里看到的一样。
本该继续的死局被她改变了,最终的后果就会全部加诸在她身上。
“我有些累了,先去睡一觉。”月起身往外走,垂下的长发遮住了蔓延的黑线,沉稳的步伐看起来和平常没什么两样。
七海建人沉默的抿了抿嘴唇,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她看了看安静等待在门口的虎杖悠仁,他还在不安的僵硬在门口的座位上。
月走到他面前,在他垂下的脑袋上轻轻的拍了几下。
安静坐在那的少年抬起了脑袋,眼前的人微微弯着眼尾看着他。
“成功了。”
所以抬起头来笑一笑吧。
她还是比较想看他活泼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