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一转头虎杖悠仁一下子就跑没影了。
怎么跑得这么快啊!
虎杖悠仁与伏黑惠擦肩而过,凶恶的诅咒气息扑面而来,粘腻锋利的威压袭来,来自灵魂的颤栗让伏黑惠愣在原地。
“喂。等等……”等伏黑惠再次抬头看向虎杖悠仁时,他已经跑得没影了。
跑太快了吧?
路过伏黑惠的学生看着那道跑没影的黄色身影跟身边的同伴闲聊道:“听说那个家伙三秒就能跑完五十米呢。”
“是人还是车啊?”
世界记录:五秒四七。
哈?
那到底是什么体育怪物?
虎杖悠仁来到了一家花店,娴熟的买了一束花,来到了他爷爷虎杖倭助的医院。
“都叫你别来了。”
“别老是买什么花来。”躺在病床上的虎杖倭助毫不留情的数落着正在低头拆着花束的虎杖悠仁。
“不是跟平常一样吗?”
“话说花也不是给爷爷的,是给护士小姐的。”
爷爷的脾气他知道又臭又硬的,一点都不讨人喜欢。
所以要感谢一下杉小姐平时对爷爷的宽容啊。
“那就更多余了笨蛋!”躺在病床上的虎杖倭助依旧精神的叱责道。
“你社团怎么了?去社团啊?”
“真啰嗦啊,五点就结束了,我要是没空也不会来看你的。”
虎杖悠仁随意的将包在外面的花纸拆开,找来一个花瓶将花朵插进去。
虎杖倭助躺在床上,看着不断穿梭的人影沉默了一会开口道。
“那你就听我这个闲人说两句吧。”
“没兴趣。”反正也是什么社团啊,去学校啊,要和别人好好相处啊之类的话吧?
他都不知道听多少次了。
“好好听着,最后有件事要告诉你。”
“关于你的父母……”还有我们的家族。
“都说了,我没兴趣。”虎杖悠仁打断了他接下来的喋喋不休,将花瓶放在窗台上。
“拜托您老人家,别在死前耍酷行吗?”
虎杖悠仁不以为然,以为他又要开始他最常说的胡言乱语了。
不管是死去的父母,还是他们的家族,他都不想管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不是吗?
重要的是现在。
爷爷的身体已经要撑不住了,与其让他耗时间去回忆那种没用的往事,还不如珍惜现在和他在一起的每一段时光。
“男人就应该帅气的死去,你懂不懂啊,臭孙子。”躺在床上的虎杖倭助依旧中气十足,完全没有前段时间的虚弱。
“别老是发脾气啊……平平常常就好了。”
虎杖倭助看了眼站在窗边面带愁容的虎杖悠仁,烦闷的咋舌,翻身不看他了。
落日的余晖温柔,天边的云彩被染成了橘黄色,绿色的山峰也多了些鲜明的暖色调,黑背杜鹃扇动着翅膀飞离树梢,深绿色的枝叶还在晃动。
“悠仁。”
“嗯?”
“你很强大,要去拯救他人。,力所能及的范围就够了,能救的人就尽量去救,迷茫也没有关系,得不到感谢也别介意。”
“总之,你要努力去拯救更多人。”去恕下曾经他们家族犯下的罪孽。
“你要在众人的簇拥下死去。”
“可别像我这样……”他的声音慢慢变小,直至消失。
“爷爷?”
护士办公室里第一次接到了虎杖倭助的电话。
“来了,怎么了吗?”杉小姐的电话通过电波传到了虎杖悠仁的耳朵里,有种之前从未感觉过的模糊失真感。
“喂——?喂?虎杖先生?”
“您在吗?虎杖先生?虎杖先生?!”
“爷爷他,去世了。”
医院外的太阳全部落下,温暖的橘黄色转为了艳丽的紫红色,如雾般的沉寂在房间里蔓延开来,虎杖悠仁只能听到手里电话传来的沙沙声。
少了一个人的房间。
原来会这么安静吗?
虎杖悠仁站在病房门口,看着护士们将盖上白布的人推走。
原来一个精气十足的人一张薄薄的绢布就能让他安静下来,载着虎杖倭助的推车滚轮发出咔嚓咔嚓的响声。
走廊上的灯冷冽又冰凉,清晰的映照出他们离去的身影。
他唯一的亲人离他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连一点影子也看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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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在病房里的花束依旧鲜嫩,病床上的温热依旧散去,虎杖悠仁正在整理虎杖斋藤的行李。
颠了颠空荡荡的背包,转身独自去服务台填写死亡证明。
“你真的不要紧吧?”杉小姐倾身靠在石头砌成的台面上,担忧的看着眼前这个十六岁的少年。
虎杖悠仁眼睛底下红红的,但还是笑了笑回答道。
“……嗯,这种事我也是第一次,还没什么实感。”
“但是一直愁眉苦脸的话爷爷会生气的。”
他轻笑了几下,刚刚哭过的眼皮肿了一些。
“我会笑着把他烧成灰的。”
“怎么说话的啊。”杉小姐看他还能笑着开玩笑,心里总算是放心了一些。
杉小姐抖了抖手上少年刚刚写好的资料,将它叠好压在桌上。
填完这个之后,这个孩子就真的是孤单一人了。
不管是户籍,还是身边的位置。
黑夜降临,医院里填写资料的楼层空荡荡的,只有这一处的办公台亮着灯。
突然,虎杖悠仁感觉旁边有一道视线落在他身上,他转头向那边看去。
“你就是虎杖悠仁吧?”
“我是咒术高专的伏黑。”
“现在有话和你说。”
伏黑惠从阴影里走出来,沉静的看着那个站在白昼灯下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