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看,这画中之人的刻薄样子,还有她的神色,好像下一刻就要开口骂街一样。”
“噗嗤,”
众人观地上那幅画,果真如老先生说的一样,就是这些平日里看起来严谨的诸位大人,也都没忍住笑了出来。
赵清悦不为所动,凝神静气画完最后一笔,把棍子随手往地上一扔,那棍子咕碌碌正好滚到画中人的手部,好似画的那姑娘拿着棍子对着人指指点点。
“绝了!”
不知是谁指着那扔在地上的棍子赞道。
可不是吗?
若没有那棍子,可能画的那姑娘还没有那么泼妇的样子,但是手里多了这棍子,放眼看去,就是一个街头的泼妇拿棍子指着人在骂……
“小女愧不敢当,多谢这位老大人点评。”赵清悦含笑对着老大人行礼。
虽然她不知道这位老大人是谁,但是那么多人跟在他身后,肯定来头不小。
众人纷纷看向白小姐等人:人家随手拿根烧火棍都比你们画的好,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指手画脚?
“大姐,这位是翰林院的曹老先生。”赵清瑶低声对赵清悦介绍道。
“小女赵清悦见过曹老先生。早就听我父亲说起过先生,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赵清悦向来敬佩有本事的人,这曹老先生可是天泽的文学泰斗。
在墨城时曾无意听到父亲说过,他年少时有幸跟着曹老生学习过。
“哼,你父亲可没你这丫头会说话。若是他和你说起老夫,一定是骂老夫当初对他严苛。”
老先生板起脸道。转瞬又看着赵清悦笑道:
“就那个犟驴,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乖巧的丫头?一定是随了你母亲了。”
赵清悦噗嗤笑了出来,没想到父亲这犟驴似的脾气还是从小就有的?
“这话老先生可说错了,”赵清悦嘻嘻一笑,
“在墨城大家都说我是我们兄妹三个里最像父亲的。”
“是吗?哈哈哈哈哈……赵修远有你这么个和他脾气一样的闺女,想来也能感受到当初老夫的心情了。”
曹老先生哈哈大笑了起来。
白云和刘小姐皆是一脸的懵逼:我是谁?我在哪儿?
不是想看赵清悦出糗吗?
怎么反倒让她在天泽泰斗曹老先生面前出尽了风头?
赵清悦:小样儿,就你这样的小白还想跟姐斗?玩不死你!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
不管是墨城,还是在京城,就没有姐姐怕的!
当然,上一世笑嗝屁了不算!
那是姐姐两辈子的黑料!
“见过曹先生,夫君常说这个女儿生来就是和他做对的。”
平西候夫人语带笑意的走过来。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赵修远这么大岁数了,也有怕的了?”
曹老先生笑着指着赵清悦道。
“悦儿,还不拜见你师祖?”平西候夫人笑道。
赵清悦:师祖?
但也不多说什么,对着曹老先生一个大礼行下,
“徒孙赵清悦拜见师祖。”
“好孩子好孩子快起来,师祖今日身边没带什么好东西,明日让你祖母带着你们兄妹来我府上玩,到时师祖开库房随你挑。”
曹老先生笑着扶赵清悦起来。
赵清悦:敢情自已是直接拜了个师祖啊?听起来这个师祖还是个重量级的人物?
果然姐姐人美心善,好运连连。
“也不过泛泛而已。小姑娘家家的不说正而八经的做画,在地上画这种泼妇做甚?真的有碍观瞻!”
一个清瘦的老头子跟在后面却冷冷的开口,直接扫了大家的兴。
赵清悦,啊这,我碍你什么事儿了?您老看着碍眼扭头就走不就是了。
“好孩子别理他,刘老头儿就是嫉妒老夫收了个优秀徒孙。他眼馋儿呗。”
曹老先生笑安抚赵清悦。
抬头看向那刘御使:“刘老头儿,你有本事也去收一个徒孙,少在这儿和一个孩子叽叽歪歪!”
“哼,老夫要收也要比你的强上百倍。”
刘御使冷哼一声,不再理人,上前几步低头去仔细看地上那画。
……
在宫宴上出尽风头的赵清悦满载而归,坐在马车上悠哉悠哉正和二妹说着话,就只到前面突然传来嘈杂的声音,还有人叫着找大夫的声音,不由拉开车帘向外看去,赵清瑶见状也随她看去,
“那是刘御使家的马车,活该,谁让刘御使刚刚在宫里说大姐姐坏话。”
赵清瑶到底小孩子心性,记恨着刘御使刚刚在宫里针对大姐姐之事。
其实赵清悦并没和刘御使生气。
她听大家谈论过刘御使此人刚正不阿,并不是针对她,而是养成习惯了,见人先挑三分刺。
不论是谁,哪怕是皇上,他也敢挑错!
“母亲,母亲~”
“祖母,祖母,你坚持住,孙儿这就去把太医逮来。”
急切地哭喊声传入耳中,赵清悦不由眉心微蹙。
平西候府的马车很快到了跟前,老夫人和平西候夫人等已经前面先走了。
她们的马车后面,二哥和三弟打马跟着,外加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上来的陆景珩。
“停车。”
听下来可能是刘老夫人病了。
不知怎么的赵清悦突然想起前世母亲心脏病发作,还没等到救护车来就过世了,不由心下一沉。
刘老夫人年纪大了,也不知道是什么病,有些病时间久了可就耽误了。
当下掀开车帘,利落的一提裙摆跳下马车。
“大姐,你干嘛?”赵清瑶看着大姐的背影忙叫道。
“我去看看,你乖乖在车上不要下来。”
“悦儿,”二哥在后面看到赵清悦要往人群里挤,不赞同的喊了一声。
赵清悦笑着朝他挥了挥手。
扭头挤进人群,看着大家都围着马车,还有人挤在马车上面,忙叫道:
“我是平西候府赵清悦,略懂医术,现在大夫没来,不如让小女先看一下?”
“平西候府赵小姐?”
“是我,我是赵清悦。我刚听着可是有人病了?”
“我祖母刚突然犯了心疾,你可能救?”
那十七八岁的青年站在地上,扒着马车窗往里面看着,听到赵清悦的问话,忙扭过头来。
他本急的出了一头的汗,听到赵清悦说会医术,当下就像是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
“我先看看。大家不要都挤在车上,病人要通风才好。”赵清悦看着把车厢挤的满满的人,郎声开口。
“赵小姐快请,我母亲刚刚还好好的,突然说心里难受,用手锤打胸口,接着就晕倒了。”
刘少夫人急得出了一头的汗,慌着忙的招呼大家下来,好给赵清悦腾开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