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白炽在为这场意外而苦恼之时。
他脸色骤变。
隔着刚刚摘下的鉴知真眼,他看到了十秒后将会有一个熟人看到这一幕!
驭空!
如果让驭空司舵看到符玄倒在这里不就麻烦了!
我丹鼎司魔阴妙手的清白不能毁于一旦啊!
“喂,这里不能睡觉!”
架起符猫猫一通大意识清醒掌。
可惜太卜大人像是个睡死在战壕里的老兵,任凭啪啪两声清脆传彻,雷打不动。
这一幕可让早早藏在柜子里的银狼不由嘲笑。
“你也有今天!”
“你怎么还不走?”
“我要是走了哪能看到这桩好戏?”
“你给我等着!”
白炽拖着符玄往柜子里塞,“给我看住她,等我把人支走再说!”
“哎,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你的前辈呢。”
银狼抱过眼前细细打磕的符玄,在砰的一声中见白炽关上落地柜。
一线视野中正见那家伙疯狂暗示,莫要出声。
敲门声果然来了。
“进。”
白炽埋头佯作翻看医书,实则自己都不知道在忙啥。
拨开门户的是一双素手。
来人蜂腰蝶臂,身着一席素裳行空纱甲,碧发轻扬行步间自有气候。
只是紫眸悲切。
“难得见你亲自来到府上。”
那少年放下医书绕过柜台,“追捕药王残党可是伤到了?”
“这道没有。”
驭空坐下,“我只是可能,也许碰到了一件不好接受的事。”
“我向他们保证过的,会在天舶司好好照料停云……可现在看来,那艘船上归航的只有隐匿行踪的虚卒。”
“我没有保护好她,被军团攻陷的那一刻她一定回想起我的保证。”
“可我没有觉察,我甚至没能看穿回来的那个人不是她。”
“我以为收养采翼他们的孩子就能够为他们带来光明的未来,可现在看来,我悔了。”
“就连晴霓那孩子也不理解我……我只是不想让她踏上停云的路,踏上我的路。”
“可这样就好像是剪断了他的翅膀,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我想让她活着。”
他代逝去的战友收养了两个孩子。
大一些文弱善辩的是停云,小一些机敏活泼的是晴霓。
晴霓又是一个对天舶司抱有热烈憧憬的孩子,可是作为母亲,她已经见过了挚友、以及只有所托的孩子陨散星海的结局。
数以百年的照料,停云也与她的骨肉没有区别。
任何人历经这种打击,都不可能再让仅剩的孩子接触飞行了了。
“……”白炽不言。
作为罗浮舰队的执行,司舵这个位置是不容许在任何人面前流露软弱的。
几日前还听到她亲率竞锋舰一路追击,将逃遁的药王秘传尽数歼毁罗浮之外。
人们震撼于云骑的威名,拱卫罗浮的斗舰更是骄傲。
——
罗浮几日后会为鸣火事件的死难者举办一场葬仪。
本就是最大的受害者。
她却还要亲自举办女儿的葬礼……
只默默取出柜台后的蒲妖酿。
但驭空没有去接那杯酒,而是紧紧拥住了白炽。
就像是溺水窒息之人。
只有依靠他身上的药香好像才能呼吸那么一口清醒。
“我向停云说过的,我说过的……”
驭空的悲伤没有哭声,但泪水已无声浸湿了肩头。
白炽幽幽拍打她的肩胛。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一定会找到停云。”
“真的?”
“宇宙之大,总有人比罗浮更早。”
白炽望向天空。
至少幻胧使用一具假躯已经说明了疑点。
事情,不是没有迂回的悬念。
毕竟某位大科学家貌似正在炫耀,她在前往罗浮的过程中收集到了一个难得的长生种样本。
以往按照联盟对对长生种秘密严防死守的态度,可是很少能有彻底研究的机会!
白蛰发过来一部分照片,可惜除了脑袋已经分子化了。
但停云现在的样子若是让驭空看到,只怕不算好事。
【同样是在今天】
【某仙舟外实验室:又失败了?】
【看来繁育的细胞,终究不适合所有生命体的嫁接路途……】
白炽本不想透露更多。
奈何终究没抵住驭空凄戚的为人之母注视。
“我向你保证,鸣火一事,也许尚有转机。”
但驭空像是听到了一个玩笑。
依偎而来。
“但这一难还是让许多长生种提前失去了一切。”
“我希望你可以一同举办【正首青丘】的仪式。”
“一定,那是向诸多狐人、云骑乃至死难者的告慰。”
“那我就安心了。”
她将脸埋进了故人的怀中。
而后捧起那张白净英逸的脸,微微一笑。
抓住了两只尖耳。
向下微嗪。
啵!
氛围有些偏离了。
“步豪!”
白炽脸色微变,甚至顾不得品味这大大的惊喜。
他想说隔墙有耳,但却不敢说里头藏着是谁!
驭空一触即离,实际上咬的白炽嘴上还有虎牙印。
老大一只狐了居然还没有收齿的习惯!
疼死我啦!
柜子里。
银狼摩挲着下巴看的津津有味。
哎呀呀,如果不是空间有限自己都想要记录下来好好品味了。
什么狐狸咬龙的场景呀!
早有奸情、早有奸情啊!
“唔……”符玄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唤醒她的是脸上迟来的痛觉。
黑漆漆的柜缝里扭头一看更是面红耳赤。
驭空司舵?
她怎么会跟这个家伙混在一起!
符玄坚决摇了摇头,不,一定是这个不守男德的家伙趁着人家丧女之痛乘机而入呢!
“我要揭穿这个家伙的阴谋!”
符玄正要抬脚。
却被银狼紧急拉住背带,“你干嘛呢,还想不想看好戏啦?”
作为出了名的人小鬼大,朋克洛德出身的银狼,反倒在这件事情比近千岁的仙舟老古董符玄更要看得明白。
“我刚才可是看得清清楚楚,是你们的驭空大人找来的哦。”
“驭……驭空?”
“是啊,而且太卜大人也不希望让天舶司知道自己正躲在度厄医馆的柜子里吧?”
银狼用着游戏机打字,两方联觉信标搭线。
符玄果然选择了沉寂,不去惊动。
实际上却气的牙痒痒:
“我最讨厌有人泡妞啦!”
“这家伙才两百岁啊,就已经学会泡妞啦!”
符玄一面连捂住双眼暗说没眼看。
但鬼知道无名指就像是拥有自己的意识一样,悄悄移开了缝隙。
咳咳!
事已至此,还是先收集罪证吧!
本座封心多年,已无情欲!
目睹此地的所见所闻,都只是为了熟悉世间万物流转的卦象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