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生九子各有不同,而先皇不同,陛下是先皇在这世间,留下的唯一血脉!”
“而陛下的生母萧淑妃,则是血脉纯正的至阴之体!所有陛下体质之中,也有至阴之体的存在,这也是陛下为何迟迟不能突破圣武境的原因之一。”
王阳明的声音,不断在耳畔响起,唐枫只觉得手脚发冷。
他怎么都没想到,楚君玉体内竟有至阴之体的存在,而萧淑妃,竟会是西周皇室。
不过既然是西周皇室,又为何会出现大夏的后宫之中?
似是看穿了唐枫的心事,王阳明再次开口,“九千岁有所不知,先皇年轻时好游历,所以在这后宫之中,不乏异国女子。”
唐枫点头,杨昭,赵月容,哪个不是来自异国他乡?
尤其是杨昭,那一身血脉,简直是如有神助。
倘若她能和先皇诞下血脉,那这大夏的帝君,也就没楚君玉什么事了。
若真是那样,楚君玉又是否会是另外一个模样?
回想起她的年纪,如今也不过只是二十出头罢了,比戚凌霜大不了几岁,却如此的老成,肩上背负着整个大夏的命运。
想来也是唏嘘。
身在帝王家,命运早已在初生之时便已经被注定了。
不过此时唐枫又在想,若是先皇有其他血脉,这大夏的帝君,这千斤重担,又是否会落在楚君玉身上?
答案是显然的,无论先皇有多少血脉,帝君也只能是楚君玉一人,只有楚君玉才能担得起这万世明君,为大夏开疆拓土,开辟这万世太平。
无论是百姓,还是群臣眼中,楚君玉就是大夏唯一的帝君,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想到这里,唐枫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极为异样的情绪出来,旋即将目光落在了王阳明的身上,继续问道,“大学士的意思是说,陛下是至阴之体对吗?”
王阳明点头,“陛下的体质,极为特殊,所修行的功法也远非世俗等级可论,所以臣猜测,陛下的神魂,或许会和西周皇室有关。”
“这一切,还需要九千岁在姬如雪的登基大典之时仔细观摩了。”
唐枫点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猛然开口,“西周皇室自降生之日便会有一只本命金乌伴生,不知道陛下有没有?”
王阳明摇头,“陛下体内,不止有西周皇室,更有大夏皇室的血脉,所以陛下并无本命金乌的诞生。”
“不过陛下自小便被先皇送到上阴学宫求学,或许陛下的老师,司空真人才能知道了。”
“司空真人?是那个活了三百年的老神仙吗?”唐枫问道。
王阳明点头,“正是,陛下师从司空真人,想必这其中缘由,除却先皇之外,便只有他一任清楚了。”
唐枫连忙点头,“司空真人云游四方,我又该如何寻找?”
“无妨,陛下在此处,司空真人定会出现的,九千岁只需要在此处耐心等候即可,只是……”
“只是不知道臣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唐枫长叹一声,“八十一日,大学士定能在飞升之前,见到司空真人的。”
“但愿吧,枫公公,这八十一日之内,臣会竭力助你寻得陛下的神魂,他日你我,仙界相见。”
“大学士怎么就能如此笃定,我一定能飞升仙界呢?”唐枫饶有兴致的问道。
王阳明神秘一笑,“臣曾经为枫公公卜了一卦,枫公公日后定会羽化飞升,成为上界之人!”
“借您吉言,但愿如此,只是本公公如今只想让陛下快些醒来,1向她亲自请罪。”唐枫眸光暗淡道。
“陛下会醒过来的,只是时机未到罢了。”
说完王阳明便拱手抱拳,“九千岁,时间到了,臣要回钦天监了。”
“恭送大学士。”唐枫拱手,将王阳明送出了屋外。
王阳明大手一挥,便有一声鹤鸣自天际而来,下一刻,群鹤齐鸣,齐齐朝王阳明飞来。
王阳明脚踏仙鹤,朝不远处的钦天监而去……
王阳明走后,唐枫望着面前的东西,怔怔出神。
太好了,陛下还有救,大错没有酿成!
在王阳明闭关的这几日里,唐枫日日守在无极宫,甚至不惜耗费自己的一半修为打造了了一个冰棺,将楚君玉置身其中,为的只是能够保存楚君玉尸身的完整,以及弥补以及的愧疚之心。
现如今亲耳从王阳明口中听到这个消息,唐枫的心底皆是震惊,双手更是止不住的颤抖,恨不得将心脏都掏出来一般。
望着面前的景物,唐枫呼出一口浊气,紧皱的眉头微微舒缓了不少。
旋即大步朝无极宫走去。
…
无极宫内。
月儿跪在地上,望着冰棺之中的楚君玉,只觉得心如刀绞,痛的她恨不得就此昏死过去一般。
陛下死了,她陪伴了这么多年,风光霁月一般的陛下,死了!
不仅如此,陛下还是个女儿身。
这一刻的月儿,终于明白为什么在陛下得知自己的心意之后,会是那般的愤怒,现在想来,那日的陛下,除却愤怒之外,眼眸之中,还有那无法掩饰的震惊。
陛下啊陛下,你为何这么傻。
女子又如何?
男子又能怎样?
这世上的一切尊贵,自古都是男子来坐,可为何男子做得,女子就不行?
更何况那西周的帝君,自古以来便是女子来做不是吗?
陛下你又何苦如此,将自己弄得这么个下场。
想到这里,月儿的脸上,泪水悄然而下。
她几乎踉跄的上前,望着冰棺之中楚君玉那张毫无血色脸,心痛的无以复加。
“陛下…若你早些告知月儿,你我的结局,又是否会不一样?”
月儿近乎哀求的说着,以至于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缓缓而来的唐枫。
直到唐枫发出的一声长叹,才从回忆和痛苦之中回过神来,慌乱无比的盯着那已经距离自己不足三尺的唐枫。
“枫公公,你怎么来了?”
唐枫悲怆一笑,“来看看陛下,一日不在,她该怪罪我这个贴身内侍了。”
说话间,便将手中的烈酒随时放下,冲着月儿道,“想来你我也算是同病相怜,来,月儿姑娘,让我们不醉不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