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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沫禾轻笑着。

“陛下真是傻了?都已经在我家门口不远了,我兄长来接我不接我,有什么区别呢?”

云兆闻言不悦道,“那当然是不同的。”

“苏小姐要回家,苏师兄怎么能不来接呢?小侯爷说的没错,他就该多上心的,否则沫..苏小姐也不会遇到今天的事。”

他本来还以为苏哲会带人回来,没想到苏哲先一步回来了,苏沫禾今日才自己回来,哪有这样当兄长的?

苏沫禾拉着他的手,“叫法还是和以前就好了。”

“还是说当上皇帝了,想疏离我了?”

“那当然不是。”

云兆还是特地出宫来找她的呢。

他自小就在苏圣人身旁,凭着他和苏圣人的关系,所以也知道了一些寻常人不知道的苏家的秘密。

同时云兆今天能知道消息,特意出宫来苏府找苏沫禾,也是因为之前对苏圣人软磨硬泡,才得知了她终于治好了身上的一些顽疾,可以回洛都了。

他不知道为什么苏家不能认苏沫禾,而苏沫禾竟然默不作声不打不闹,也甘愿如此。

————

而此时的御书房里。

云疏妤正面露寒霜的坐在书案之后。

云兆这几日可能会出宫的事情,她这个做皇姐的是有预料的。

毕竟自家皇弟在自己面前是藏不住事情的。

而她在云兆面前自然是想说便说,不想说便说,云兆也猜不到,所以杜衡一事,云兆先前才会被自己皇姐与皇姐夫来回诓骗。

一个说无意和他皇姐成婚,一个说他未来皇姐夫不是好东西。

结果第二天云兆转头一看,他们两个人你侬我侬如胶似漆,反倒他一个小辈被哄的一愣一愣的,还要照着他们吩咐的事情去做,活脱脱的怨种。

这时,预料到云兆会出宫的云疏妤有几分不悦。

她猜到云兆会出宫,没曾想过他居然敢瞒着自己偷溜出去,折子更是一笔都没动过。

云疏妤提着狼毫笔的小手不禁更用上了几分气力。

好啊,今天这一个两个都是来气人是吧。

小的不说一声就自作主张出宫。

大的轻薄调戏完了人,随便说一句就逃了,把她当什么了?

哼...

不过说起来,云疏妤觉得自己没能管好皇弟,都是杜衡的原因。

她以往下朝都是会特地注意云兆那边的动静的,今天云兆溜了出宫,护卫和下人却没人来通风报信。

说起来还是因为她之前为了杜衡向护卫下人们下的一道命令:

‘驸马在宫中的时候,除非特大紧急的事情,不允许其他人的事情来烦我!’

明折斗胆问了句,“什么是特大紧急?”

就听云疏妤淡然回了句,“人命关天,国难当头。”

于是特地来报告的凤影卫就被非萱等人拦在了凤鸣殿外,为什么不是明折拦的?

那当然是因为明折见识过自家长公主殿下为了驸马大人。前脚还生气呢,后脚收了人的东西就喜笑颜开的模样。

她可不敢去触霉头,小皇帝出宫还算不上什么人命关天国难当头的事情,所以她就让非萱去拦人,事后问起了,怎么样都落不到自己头上。

云疏妤微抿着被那坏人肆虐得还留有些许麻意的唇瓣,

总之都怪杜衡,就是因为自己被杜衡给...

这才无暇看管云兆,才会让人就这样跑出去了。

说起来这几天她发现自己懒散了很多。

折子喜欢堆积起来批,没事就喜欢慵懒的躺在软塌上,没事情干就看话本看诗集。

怎么有点像自己前些年听皇叔骂杜衡的样子?

云疏妤轻哼着,小声暗骂了一句,

“都怪他,都怪杜衡!真是...近衡者懒。”

对,就是杜衡的问题!

自己最近变得惫懒了,也是杜衡的缘故。

而此时被派出去查探情报的明折若是听见了,心里一定会说,

‘有没有可能,殿下您私下一直都是这般慵懒散漫的样子?’

不多时,明折带着人手回来了,在云疏妤耳边轻声说了在朱雀街上发生的事情。

云疏妤微微颌首,手上捧着书本并未回头看明折。

“嗯..驸马走之后,苏哲回去了吗?”

“不久之后苏公子就到苏府,只是陛下到现在还未曾出来。”

云疏妤托着下巴,淡然的翻着书页,

“既然这样,那就让皇弟在苏府多待些时间吧,毕竟他和苏姑娘也许久未见了呢。”

“让人好生看好了陛下,不要出了什么意外。”

“是,殿下。”

自家皇弟云疏妤非常了解,云兆对苏沫禾的上心程度说不定都要比上对她了,毕竟在自己回朝之前,幼年的云兆是由他那位‘苏姐姐’教导的。

她倒没什么弟弟要被人抢的危机感,若不是和云兆中间有多年的空白,他们两个人疏离还带着些弥补感情的意味。

否则亲姐弟之间,总是亲近带着嫌弃的,就云兆平时那副呆愣憨憨的性子,两人见面,云疏妤不打他都算好的了。

而且小猪总是要出去拱白菜的。

说起来,云兆惦记着他的苏姐姐,自己最近也多了杜...师弟呢。

云疏妤突然想到什么,本来还托着下巴看着书本,此刻竟有几分急切的抬眸盯着明折。

“驸马既然救了人,对那人是什么态度?”

明折看着止不住散发出冷冽意味以及些许酸味的云疏妤,为杜衡捏了一把汗,前脚还‘苏小姐’,现在就‘那人’,自家长公主殿下吃昧起来依旧是那副霸道的模样。

明折怕说慢了殃及池鱼,急急忙忙的回答道,

“驸马似乎是因为陛下和李将军等人才插手此事的。”

“驸马和苏小姐一直保持距离,举止得体,也并未多说什么,只是让苏小姐代为传话。”

“嗯?”

“驸马说让苏公子看好自己妹妹,还说今日一事,就当还了苏公子当日纱布之恩”

云疏妤闻言周身的寒意顿时收敛,冷然的凤目也弯成了月牙,显然是高兴了。

明折看的心里陡然一跳,殿下,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不是还教导陛下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轻易改颜吗?

云疏妤心里嘀咕着。

原来那天的纱布,是他去找人借的啊,也是,他又不是什么大夫,哪里会随身带着那种蕴养灵气的医用轻纱呢。

他倒是真的有心..

云疏妤开心了,也暂时放弃了折腾杜衡的心思。

不过也只是暂时延缓放过杜衡一些时日,他亲完就跑再加上给自己动不动留牙印的事情,云疏妤可是气的牙痒痒,总之和他没完!

自己那谋划也...算是略施报复了吧?

云疏妤想起自己让人送给杜衡的木匣子,小脸竟泛起微微的红意。

她送那东西给杜衡可不是白送的,还存了用那东西借题发挥,找回昔日主导权的心思。

但是有些人可就没那么好过了。

云疏妤凛然道,

“明折,你派人去公孙太傅府邸一趟,就说本宫知道公孙形彦对洛都百姓很是上心了,赐他和京兆尹每人五百大板。”

“好嘉奖他不畏强权阻拦诏书一事,叫他日后可要再接再厉。”

五百大板打下去,怕是要皮开肉绽,换成没有修为的凡夫俗子,命都要丢了。

明折应了声是就又退下了。

————

而这头的杜衡还不知道云疏妤只是判了他缓刑。

他回到镇远侯府里正高兴着呢,这次帮了苏哲妹妹一次,而苏哲的妹妹和云兆还有些关系,那就是同时帮了云兆和苏哲的忙。

回头云疏妤若是想找自己麻烦,自己还能推便宜小舅子云兆出来当挡箭牌。

苏哲那边也顺手还了上次的纱布之恩。

一石二鸟,真是省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