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外面雨声太大,加上隔得远,所以楼下待在车内的两人根本听不见上面的动静。
“林副局,我想问问银杏它自己行吗?高楼层会不会更恐怖?”副驾驶座上的文军安扭头问了一句。
林如梦打开雨刮器扫去前挡风玻璃上的雨水,“放心吧,不到万不得已,银杏不会做它没把握的事。”
“你是在禁区里认识的银杏吗?我看它那么厉害也不像外界的。”
他为了平缓一下未消散的悲伤情绪,于是勉强找了个话题来试图转移注意力。
“唔......不是,我第一次遇见它还是在一单急需紧急处理的灵异事故中,而那时,【红人魄】禁区才覆灭没多久。”
“银杏当时是邪恶的?”
“算是吧,它从古墓里闯出来,将一整个村子的人都变成了僵尸,特别强特别难缠!还差点把我杀了。”
文军安听到后觉得不太对劲:“嘶?那它后来是怎么跟你的?”
林如梦看了看窗外,眸光流转了几秒。
“不知道,最后关头它忽然停手了,后来就跟在我身边了,也许是一见钟情呗……”她语气夹杂着些许诙谐。
一见钟情?
文军安摸了摸鼻子下方忘记剔的胡子,认真思索起来。
虽然林副局她长得是特别漂亮,能让大多数男人都定格视线的那种,但是僵尸的审美也这么高级了吗?
还是说它们生前的审美观保留到了死后?
悄然间,他脑海中浮现了那尊高冷军阀的身影,其肩上还趴着一只q萌的小僵尸。
林副局和银杏,郝思轩和绫华......
难道说绫华当时也是因为“一见钟情”才跟着郝思轩回来的?
好神奇!他们的僵尸伙伴都是在哪里找的?
想到这里,文军安脱口而出:“嗯,我相信你说的一见钟情。”
“为什么?银杏它自己的想法连我也猜不透,我只是乱说的而已哦……”林如梦莫名感到好笑。
“一个例子的说服力或许不够,但是两个类似的例子就差不多了……绫华会不会也是这样认识的郝思轩?”
林如梦托着下巴,略显诧异:“郝思轩?没想到你还认识他啊?”
“整天抱着个娃的谁不认识啊……但——唉!只能说天妒英才啊!”文军安感到很惋惜,明明拥有那么帅那么强的能力最后却葬在这里。
而且舍友们的死,已经成为了他心中的一块重碑。
“你说什么?什么天妒英才?”
“他跟我们一起组队的啊,很可能已经牺牲了,因为他当时是跟苏灵一组的。”
这原本就悲伤的话语,在林如梦听来更如心脏遭雷击!
郝思轩死了?!
龙邦有史以来第五位无双级别能力者就这样死了?
“林副局你怎么了?盯着我...做什么?”文军安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最后几个字的语气有些软。
她回过神来后将目光挪向别处,极力掩盖如潮般涌入心头的痛楚。
就算一个人被针扎得习惯了,但是再次被扎的一瞬间还是会疼。
湖面毕竟不是冰面,石子一旦落下,必将水花四溅!
“没事。”
文军安此时绝没有编胡话骗人的心思,也就是说,他说的是真的!
这对于龙邦来说,会不会是一个巨大的损失?
......
此时的写字楼十层。
被银杏破坏得不成样子的碎裂血肉炼狱已经摇摇欲坠,剧烈的暴风雨还在极力撕扯着它,空中恐怖的鬼魂哀嚎声从未断绝。
在不断闪耀的雷光中,无数的黑色血肉顺着外楼壁往下流,又被雨水均匀涂抹,显得格外发亮。
八头煞首已经接连被银杏斩死五头,其所向披靡的战斗力让剩下三个超巨型怪头感到惊颤不已!
“吼吼吼昂———!!!”
怒冲天际的嘶吼声将恐怖的杀机凝成实质,疯狂压向银杏!
它转身将作战面罩往上一掀,发出强绝无比的尸王吼将其全部顶了回去!
“吼!!!!!”
那个超巨型怪头顿时被震晕数十秒之久!
银杏揪住手里半死不活的一条大脖子,飞身在空中疯狂乱甩,铠甲表面沾满了八头煞首的凶魂黑血。
“吼昂———”
惨绝声息落下之际,八头煞首又陨一头!
呼呼呼呼呼—————
银甲尸王立身于粘液池中央,肉眼可见的黑色气压风暴在它举起手中快速凝聚,转而形成一个带有极强吸附力的风云体。
它浑身的尸王煞气全部调动起来,在举起的右手上结出一个恐怖的绿点,绿色的诡光还一闪一闪的。
八头煞首只剩下遭受重创的两头紧紧缠绕在一起,在远处死死地盯着它。
它想干嘛?!
银杏蓄满力量后,向上飞起一路撞开楼层,悬空在写字楼的天台上!
今凭此一拳,震碎此楼!
咣当——
雨幕天穹之上顿时贯穿万钧雷霆,将它俯冲而下的身影照得无比清晰!
嘭—————
银杏的拳头落在了写字楼天台之上。
一秒,没动静。
两秒,没动静。
第三秒,整栋废弃写字楼同一时刻出现了无数裂痕,剧烈坍塌而下!
剩下楼层的其余鬼物全部被这盖世一拳杀绝一空,属于没有痛苦的秒杀超度!
而这栋废弃写字楼的终极存在——八头煞首,也在自上而下扩散的毁灭光晕中彻底消散……
那一刻,已经死去的余尧脸上仿佛浮现了一抹笑意,地上的手机也随着他一同沉入尘土的汪洋中。
苏灵死时还睁着的眼睛始终凝视着天花板,却反而在那些石块落下来的一瞬间,略显疲惫的闭上了。
煞魔军阀还抱着小小的绫华,脚下的地板裂纹越来越大,上方落下的硕大石块堆满在这尊石像周围。
小绫华,再亲我一次好吗?
好好,我来啦。
轰隆隆的楼层坍塌声中,仿佛响起了两个空灵的声音,回音不断......
画面中金芒一闪,绫华最后一次揭开了自己的面具,亲切对上那张一直都深爱着的脸。
好好,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