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
帝京震动。
传闻有数十位高等级玩家全军出动。
他们在江城边界,
等了一天一夜,
寸步难进。
直到又过了一天,
红日初升,霞光满天。
邪神消失的无影无踪。
随之消失不见得还有一位名为双枪的特事处成员。
他们说,
她为了保护这个城市做了许多,许多……
论坛里炸开了锅。
这是怎样的一天那?
有人说是末日来临的前兆。
有人说是灵气复苏的异象。
有人说是灾厄降临,
有人说是圣光普照。
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
这只是再平常不过的一天罢了。
……
转眼已过三月。
白马不眠不休的奔跑,人间又过了一季。
霜华满天,
清晨的光带着淡淡的微凉,呼出的冷气袅袅娜娜,飘出去很远。
戴上衣服上的帽子,
陈苏紧了紧衣服,天有些冷,他的脸色略微有些僵硬。
站在门口,
窗台上趴着一只雪白的哈士奇,正吐着小舌头挥舞着爪子做出拜拜的姿势。
小魅魔长大了许多,看上去就像是天生的大号,可惜还是不能骑。
“三个月了啊……”
陈苏呼出一团白气,神色微微恍惚。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记不清了。
头疼欲裂,可惜记忆不够忠诚。
特事处无事发生,好像一夜之间整个城市都安静了下来。
除了某位部长大人。
感情迅速升温,突飞猛进。
这让陈苏心中莫名生出退意。
无爱者自由。
陈苏苦笑一声,使劲揉了揉有些僵硬的脸颊。
妖刀消失了。
就像它来的时候一样。
“你又是什么那?”
三个月,
头发很长了。
透过发丝,
陈苏的视线模糊的看到手臂上一个类似黑色眼眸的印记。
它就安安静静的待在那里,
却让人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这是什么?
陈苏不知道。
只是,
他总觉得那三个月前莫名其名的日食事件似乎和它脱不了干系。
“上车吧。”
柳蓝摇下车窗,精致的脸颊带着宽大的墨镜,看不清楚表情。
“嗯。”
陈苏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上去。
车辆缓缓行驶,窗外的景色飞速向后略去。
沉默。
柳蓝开着车,问道,
“好些了吗?”
“好多了。”
陈苏知道她说的是什么。
自从他在医院醒过来之后,总是会做一个莫名其妙的梦,每当梦醒的时候,眼睛都会疼的厉害,仿佛有火在烧。
医院鉴定,轻微精神分裂。
陈苏不置可否。
“那就好。”
柳蓝又沉默了片刻。
“我加入特事处了。”
“……为什么?”
陈苏张了张嘴,瞳孔微微颤动,脸色有些复杂。
“为什么为什么?”
“做事情总是需要理由的。”
“需要吗?”
“不需要吗?”
“不需要。”
柳蓝摇了摇头,唏嘘道,“你变了。”
“以前的你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会去做,为什么现在反而畏首畏尾了?”
“陈苏,向前走吧,好吗?”
“双枪前辈不是你害死的,不是。”
“为什么要自囚于此,你不是说你一直待在过去的都是傻瓜吗?”
哗啦啦。
风有些大了。
秋天似乎就是这样。
狂风咆哮。
风高气阔,万里无云。
只是看着就让人悲伤啊。
陈苏撑着下巴,看向窗外,他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又或者说,
他不知道应该说着什么。
是因为我吗?
不是吗?
重要吗?
不重要吗?
“你知道加入特事处可能会付出什么吗?”
“我知道。”
柳蓝握紧方向盘,神色淡然,“我是警察。”
是啊。
你是警察。
陈苏微微恍惚了下,“你的能力是什么?我好像忘记了,你知道的我的脑袋最近不太好用。”
“强制交换。”
柳蓝说着,眼眸微微一亮。
【柳蓝发动技能强制交换,你获得柳蓝的一缕发丝。】
?
陈苏低下头,看着掌心一缕黑色的纤细发丝,微微有些愣神。
心中惊讶的同时,
好像微微有些开心。
“你要笑一笑。”
柳蓝皱着眉头,看起来有些糟糕。
“你换走了什么?”
陈苏把玩着发丝,将它在手指中打了一个小结,再将发丝穿过去,再打上一个小结,乐此不疲。
“你的悲伤。”
柳蓝挤出一抹笑容,“你要笑一笑,我会陪着你。”
“……”
陈苏抿了抿嘴,没说话。
沉默当中。
到达了目的地。
“青山墓园”
柳蓝坐在驾驶位上,目光看向前方,“我在这儿等着你。”
“好。”
陈苏点了点头,朝着前方走去。
他的背影越来越远。
柳蓝看着后视镜,鼻腔猛的传来酸楚,痛苦涌上心头,强烈的悲伤让她抱着手臂,肩膀耸动起来。
为什么,
这么难过啊?
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
柳蓝张了张嘴,视线有些模糊。
是苦的。
……
墓碑安安静静。
矗立在陵园的角落。
这里很清冷,只有寥寥几座墓碑。
陈苏来时,已经有两人在这里等候了。
“龙龙。”
“鸣龙。”
“好久不见。”
陈苏挤出抹笑容,俯身将自己带来的白菊摆在墓碑前面。
墓碑上面有一行小字,也只有小字。
甚至连照片都没有。
‘白玉,双枪,特事处成员,烈士。
生前最爱孤独。’
生前最爱孤独?
真的有人会喜欢孤独?
陈苏笑了笑,“很抱歉,这么久了才来看你。”
逝去的人没有言语,她只是安安静静的在那里。
“她其实很喜欢你的。”
“我知道。”
陈苏没有否认。
“我一定会找到杀害双枪的凶手,让他血债血偿!”
卷刃咬牙切齿,沉声说道。
“双枪姐姐,我有些想你了。”
食铁兽坐在地上,小小的一只,用小手轻轻抚摸着墓碑。
似乎在于双枪对话。
陈苏只是沉默着,像是局外人。
“我们等你回来。”
卷刃拍了拍陈苏的肩膀,转身离开了。
走出几步,
他忽然想到什么,
背对着陈苏说道,
“痛苦应该埋在心底,不应该被忘记。”
“我常常在想,为什么不是我?”
“为什么是我?”
“我们太弱了,太弱了。”
“或许……我们都应该先向前走,故人终会重逢,无论以哪种方式,对吗?”
陈苏愣了愣,抬头看着墓碑,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回答卷刃的问题,
微风拂过,
泛黄的树叶沙沙作响。
些许声音藏在风中,听不真切。
“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