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凌脸色一黑，那人立即闭嘴。
他最开始就想过从旁边挖洞绕过障碍，毕竟有更省力的方式，谁会浪费力气呢？
但是这个方案很快就被他否定了，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一开始就驻扎在四季谷，每一次放置食人蚁蚁后都是他亲自操作。
那地下蚁穴他进去过无数回，刚开始四季谷的地下蚁穴还没有那那么大，但是随着他们不断制造蚁后，帮助食人蚁壮大族群，地下巢穴不断朝着四面扩张。
现在整个四季谷的下方几乎一大半都是食人蚁巢穴，那些通道更是遍布整个山谷。
如果贸然挖掘，很容易挖掘到食人蚁的巢穴。
这些畜生可不讲客气，一旦巢穴被破坏，是会发疯的。
到时候整个四季谷都得完蛋！
这些年来地下种植基地早就应该扩建却一直没有动作，就是顾及这一点。
食人蚁的巢穴几乎已经辐射整个山谷。
地下种植基地和实验中心一直没有被食人蚁破坏，是因为他们在修筑的时候，在墙体四面全都用泥土混合黑矿渣做了隔离带，食人蚁闻到味道就会自动避开这些地方。
可现在若是他们随意挖洞，说不定这石壁后面就是食人蚁的巢穴一部分。
上官凌望着眼前看起来十分粗糙的铁墙，心里有些忐忑。
他现在不止害怕博士出事，还担心那些闯入者不知天高地厚，在实验中心里面瞎搞，最后打破四季谷和食人蚁之间的平衡。
……
与此同时，地下研究中心。
博士的状态比之前更疯癫了，他不停地大喊大叫说有人偷了他的东西，随后又抱头痛哭，一边忏悔一边怒骂。
偶尔会盯着一个地方阴恻恻地笑，叫人不寒而栗。
对于那个叫做陈莹莹的女生的下场不难猜测。
看博士这样子，陈莹莹肯定在死前遭遇了非人的对待。
过了几分钟，凄厉的哭喊声戛然而止，博士脸上的悲伤就像是被系统突然抹除一般瞬间消失，明明泪珠鼻涕还挂在脸上，但是他整个人却双眼亮晶晶的看向姜尤。
整个人都显得有些违和。
明明身体还在悲伤，但是灵魂已经开始亢奋。
“告诉我，你的实验数据，带我去看，你答应过我，只要我告诉你我知道的一切，你就带我去看你的实验室！”
“咱们现在就走吧，现在就走！”
他一脸兴奋的伸手去拉姜尤，可就在此时，坐在椅子上的姜尤食指一抬，周围空气瞬间凝结成一击风刃，飞快划过。
“你死后如果有灵魂的话，或许会在以后看到那些东西。”
“噗呲~”
一声轻响。
正在往前走的博士脖子上赫然出现一条红线，随后整个脑袋滚落下来，但身子却因为惯性往前又走了半步才栽倒。
临死前博士脸上还带着期待的神情。
平整的脖颈断口瞬间喷涌出鲜血，流淌了一地。
张淑慧愣了一下，看着眼前的一幕有种荒诞仓促的感觉。
别人不知道，但是她是知道博士对于姜尤来说有多么重要意义的。
她以为找到博士，姜尤肯定会想办法把博士留在身边，一边折磨一边压榨剩余价值。
再不济也要折磨他三天三夜才让他惨死。
这算是姜尤的头号仇人了，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被杀了？
张淑慧盯着地上的人头，心中再一次陷入迷惘。
她一直觉得自己是很懂姜尤，毕竟自己曾经在旁观者的角度上看过她的一生。
可是此时，她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没有看懂过她……
姜尤不恨博士吗？
不恨的话为什么非要杀了他？
恨的话，为什么又让她死的这么痛快。
和张淑慧一样不解的还有一个人
厌迟看了一眼地上的无头尸体有些可惜的说道。
“姜姜，其实我们可以留着他，这人虽然是个疯子，但是不得不承认在有些地方他的确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天分。
既然谷家将他软禁在这里做实验，那么他正在研究的东西肯定有着至关重要的作用。
说不定我们掌握了这些东西，就能走在其他人前面……”
他自认为自己在制毒方面有些天分，但是对于生物学是一窍不通。
如果能把博士控制在手里继续之前的研究，姜尤肯定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成果。
不过是实验体而已，白龙基地能给他提供，自己也能给他提供。
厌迟在营养罐里生活了半辈子，没有人教他好或者是坏，他感受不到这个世界上的任何情绪。
从淮山农场离开的时候他已经是个大人，在他十几年的岁月之中只有冰冷的溶液。
因此他的心中没有善恶，张淑慧教给他的“人之初性本善”那些道理，进了耳朵里，但是不进了心里。
他不觉得博士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这个世界的本质不就是这样吗？
人和动物都是一团血肉组成的生命体，又有什么区别？
他没有善恶之分，之前研究一些药剂的时候也不是没想过抓人来试毒。
他没做，只是因为姜尤不让。
他是一把锋利的剑，一把剑是没有是非观念的，只有握剑的人，能决定剑指的方向。
眼见姜尤看他的眼神暗含警告，厌迟才没把话接着说下去，抿着嘴看向天花板。
张淑慧收敛心神，连忙笑着帮厌迟解围。
“我想厌迟大人另一方面也是觉得这糟老头子就这么死太便宜他了，他丧心病狂的制造了那么多怪物，就应该把他也变成怪物，让他日日夜夜在那污水池里感受一下自己做的孽！”
厌迟默默瞅了张淑慧一眼，点头。
“我的确从来没有这样厌恶一个人，可是就为了自己一时痛快留下博士的性命折磨，容易横生事端。
被仇恨支配的人，永远无法看清眼前的路。
既然谷家这样看重他，就很可能不计一切代价营救他，我们将他扔在这里折磨，万一被救出去了后患无穷。
有时候一劳永逸才是最好的做法。”
听了这话，张淑慧似懂非懂的点点头。
她也看了不少电影，通常反派明明可以一刀解决了对手，可偏偏要留着慢慢折磨，结果留着留着就把自己给坑死了。
想明白这点，她再看见姜尤的目光仿佛闪着星星。
不愧是教主大人，果然不走寻常路！
“那为什么不留着他？”即便看出来姜尤不喜欢这个问题，但厌迟还是忍不住问道。
张淑慧不停给他挤眼睛，眼睛都快挤抽筋了，但是后者完全没看见。
“你知道的，疯博士的价值远比整个四季谷加起来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