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彩栀现在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她心中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感觉,就是闻人初绮和陈素娥害了自己的小宝儿。
那孩子长得白白胖胖,粉雕玉琢似的,非常可爱。可如今却满脸青紫,浑身冰凉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彩栀拼命地攥紧拳头,死死咬住嘴唇,竭力克制着冲上去猛揍闻人初绮一顿的冲动。
之前她在府里还有小宝这么一个念想,如今小宝儿没了,她心里恨死了闻人智仁这么一大家子人。
暗暗在心里发誓:“小宝儿,你先去下面等着娘亲,等娘亲替你报了仇,再下去陪你。”
闻人智仁望着脸色青紫的孙子,不忍住老泪纵横。这本夫人送黑发人的滋味,只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才会有深刻地体会。
那种切肤之痛,痛彻心扉!
黄凤莲此时还在大吵大闹地拼命挣扎。闻人智仁气得一个箭步走上去,使出浑身的力气,狠狠地甩了她两耳光。
打得黄凤莲呆愣愣地木在当场。再看黄凤莲,两边嘴角流下来的鲜血,很是刺眼。
没想到闻人智仁一个文官,竟然还有这么大的力气,居然一巴掌打掉了黄凤莲的牙齿。
若不是这个女人这个时候发疯,说不定小宝儿还有救。被她这么一闹,宝儿就这样被她给弄死了。
陈素娥“哎吆”一声对大夫说:“大夫,快看看黄姨娘,她好像得了失心疯了。大夫你赶快给她把脉!”
闻人智仁却拦住了大夫,对阿贵说:“送大夫回去吧!记得到账房支取诊金银子。”
阿贵望着疯疯癫癫的黄凤莲,欲言又止地点点头,送大夫出去。
此时的黄凤莲已经被两个押着她的家丁放开,刚刚闻人智仁的两记耳光,彻底将黄凤莲打懵。也不哭不闹了,只是静静地捂住腮帮子,默默地望着此时已经僵硬的宝儿。
送走大夫的阿贵,默默地回到屋内。如今他的两个靠山也已经靠不住了。
阿贵从来也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在闻人府里的两个靠山,也会轰然倒塌。
先是老夫人卧床不起,再有黄凤莲变得疯癫。之前有他们两个女人罩着,阿贵可谓混得风生水起的。
如今他的靠山尽失,陈素娥自然也不会惯着他。所以最大概率就是被赶出闻人府。
由于彩栀的孩子是私生子,连个大名都还没取那,更加都还没入闻人家的宗祠。
当天,闻人智仁人就让阿贵去买了一口薄棺材,匆匆收殓了小宝儿。并吩咐阿贵,趁着夜色,带人将宝儿的薄棺,抬到乱葬岗埋了。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
阿贵点点头,有些悲伤。虽然阿贵自认为自己也不是个良善之人,但是闻人家这样对待他们的第一个子孙,阿贵的心里还是有些不忍。
彩栀默默地忍受着这一切。她知道,自己势单力薄,想要报仇,必须要一个机会。
陈素娥眼见得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忍不住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嘴角露出一丝得意的笑。
由于黄凤莲已经彻底疯癫,闻人智仁不得不派人将她锁进院子,没有闻人智仁的允许,黄凤莲不得跨出院门一步。
此时的黄凤莲,正紧紧地抱着一只枕头,口中喃喃自语:“宝儿,乖乖地陪奶奶睡觉觉哦。”
另一边,阿贵安排了几个家丁,趁着夜色,悄悄地将装有宝儿尸体的棺材,抬到乱葬岗埋了。
像宝儿这种还没成家就死亡的,必须抬到乱葬岗后扔掉,因为这些未成年的小孩,被称为“凶死鬼”,是不能进入祖坟的,何况宝儿还是一个没名没分的私生子。只能做个孤魂野鬼了。
彩栀自从宝儿死后,每天都非常安静地待在老夫人的院子里。她每天除了默默地服侍了老夫人,就是将自己当成透明人。
陈素娥见他安静,乖巧,再加上痛失爱子,所以陈素娥对彩栀的关注度倒并不高。
祝初霁听着手下的汇报,忍不住冷笑起来。这闻人初绮居然心狠手辣到给一个两岁的小孩下毒,而这个孩子,还是她自己的亲侄子。
想想她也是做母亲的人,不知道她是如何下得了手的。
就在宝儿的风波过去还不到十天,闻人府上又再次传来了噩耗:“闻人初卿在大牢里和人打架,结果被对方错手给杀了!”
闻人智仁听到这个消息时,忍不住后退了三五步才堪堪地扶着桌子站定。
就连站在一旁的阿贵也不禁倒抽一口凉气: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
陈素娥连忙过来扶着闻人智仁,口中喊道:“夫君,您保重,千万不能有事,您要是有个什么好歹的,让我们娘两个如何是好呀?”
说着,一脸难受地拉着闻人智仁的手,捂在自己那已经凸起的肚子上。
闻人智叹口气,无奈地说:“也罢!”然后一把将陈素娥拥进自己的怀里,声音里透着一股悲伤和无奈:“夫人,如今本官就剩下你了。”
陈素娥反手回抱着他:“夫君放心,妾身会一直陪着夫君,永远不会离开夫君。”
闻人智仁感动地嗅了嗅鼻子,鼻音很重地嗡声说:“谢谢你,娥儿,能够遇到你,是本官的荣幸。”
陈素娥温柔地说:“妾身也是,遇到夫君是妾身的荣幸。”
闻人智仁深情地说:“娥儿放心,本官答应你这一辈子,绝对只疼惜你一人,终身不再纳妾!”
陈素娥感动而事情地送上自己的红唇,闻人智仁情不自禁地吻了上去,早就忘记了家里刚刚死了孙子,儿子在大牢里也被人打死了。
此时此刻,闻人智仁的眼里,心里,除了陈素娥,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哪怕是生他养他的母亲,也早就被闻人智仁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身为闻人初卿的父亲,闻人智仁就连去大牢里问清楚儿子是怎么死的?又是被谁打死的?事情的起因什么的?统统都没有去进行调查,就让阿贵用马车将闻人初卿的尸体,给拖回了闻人府,草草地搭了个灵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