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惯例,丞相府里大年三十是要守岁的。全家人都要一起吃团圆饭的。
只不过现在西苑和北苑已经被祝初霁给堵起来了。他们想要过来前厅,是根本不可能的,而同样的东苑想要去北苑也是去不了的。
作为丞相府的当家人,照例是由闻人智同带领着一大家子进行祭祖活动的。大家都要按照长幼顺序给闻人家的祖宗牌行跪拜大礼的。
但是闻人家的列祖列宗还供在祠堂里,而祠堂还在北苑。所以闻人智同想要祭拜祖先,自然就必须将堵住北苑的院墙给推倒。
闻人智同让银伯前去征询祝初霁的意见。
祝初霁知道,闻人智同这是在尊重自己的决定,毕竟拜祭祖先可是大事,何况还是过年这样的传统节日?
闻人智同让银伯来征询自己的意见,就是要告诉自己,这件事的重要性。
虽然说可以从后门进入北苑,但是古代人是讲究“没有规矩不成方圆的”的说法的。
所谓规矩,自然是要大开正门,堂堂正正地走进去。而不是从一个偏门进入。
祝初霁自然是懂这些道理的,于是她对银伯说:“这样,还得委屈银伯,找人去将那堵院墙给拆了吧!”
银伯点点头,准备转身而去,祝初霁想了想又叫住他:“银伯,大过年的,把西苑那堵墙也给拆了吧!”
银伯答应着下去让人拆墙。
很快,老夫人那边就收到了消息,说是银伯派人正在拆门口的那堵墙。
老夫人听到下人的汇报后,更加得意洋洋地说:“怎么样?老身没说错吧?就初霁那个贱丫头,还想和老身斗?”
彩栀连忙说:“俗话说:这姜还是老的辣,以大小姐那样的德性,怎么能和老夫人您相提并论呢?之前您没和她计较,那是因为您老让着她一个小辈。”
老夫人被彩栀吹捧得“哈哈”大笑起来,褪下手上一只银戒指递给彩栀说:“瞧这张小嘴,喏,赏你的!”
彩栀连忙跪在地上给老夫人磕头:“多谢老夫人,奴婢说的可都是大实话!”
一旁的闻人初绮见彩栀讨了老夫人的欢心,不屑地冷哼一声。
老夫人朝彩栀挥挥手,彩栀识趣地拿着戒指下去了。
眼见着身边的下人都被屏退后,老夫人这才看着闻人初绮:“怎么样?进行得还顺利吗?咱们的时间不多了。”
闻人初绮朝老夫人甜甜地一笑:“多谢祖母关心。孙女已经让他对孙女念念不忘了。”
老夫人这才满意地“嗯”了一声,靠着身后的椅背,说了声:“不到成亲那天,都不能掉以轻心。你一定要让他对你牵肠挂肚,念念不忘,才能达成我们的计划。”
一旁的黄凤莲也跟着说:“这下好了,那丫头把墙拆了,更加方便我们行事了。”
老夫人闭着眼睛,微仰着头,靠在椅背上,满意地夸赞闻人初绮:“初绮不愧是咱们丞相府里的小姐,学识就是过人。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黄凤莲趁机拍老夫人的马屁:“这些都要归功于婆婆您的功劳!要不是您足智多谋,咱们初绮就不会有今天的成就。”
然后又趁机给老夫人一个定心丸:“初绮呀,将来你要是出息了,可不能忘了你祖母大人知道吗?”
闻人初绮也开心地笑着点点头,仿佛她的计划已经成功了一般。
“孙女怎么能忘了祖母呢?若是到了那天,孙女一定给祖母封个一品诰命夫人。”
老夫人一听闻人初绮这么说,心里顿时乐开了花。看着闻人初绮那甜甜的笑,老夫人仿佛已经被封为一品诰命夫人般露出一脸让人恶心的笑容。
另一边,银伯已经让人将两堵墙全部都给拆除了。
然后这边刚刚清理完,那边老夫人让人来请闻人智同去北苑吃团圆饭。
闻人智同正好有事要找老夫人商量,于是让银伯回了下人,答应一会就过去。
春杏和冬梅两个真正房间里替祝初霁试过年的新衣服。
突然闻人智同身边服侍的夏荷过来禀报:“大小姐,老爷让您一会儿陪他一起去北苑吃饭。”
祝初霁嘴角微勾,看来这个老妖婆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跳出来了。
也好!那就一次性把话说清楚,让她把掌家权也给顺便交出来吧!
很快,父女两个都穿着新置办的衣裳,来到了后院,四个丫鬟分别跟在父女两个人身后伺候着。
阿贵一见到闻人智同,连忙大声招呼着:“哎吆!大表哥来啦!姑母大人,快!快!大表哥来看您你老人家了!”
祝初霁不屑地看着阿贵那奴颜婢膝的模样,忍不住冷哼一声。
阿贵听到祝初霁冷哼,一抬头刚好和春杏对视上,吓得连忙低下头,躬身对祝初霁说:“相爷,大小姐,里面请!”
老夫人此时正端坐在她院里的花厅内。双手紧握着手中的拐杖,瞪着眼睛,怒视着门口。
闻人智同一进门,老夫人差点惊得从椅子上摔下来。若不是手中拄着拐杖,肯定会摔倒。
这还是自己那个体弱多病的儿子吗?
闻人智同走进来,径直朝老夫人喊了一声娘亲,然后就在老夫人身旁的椅子上坐下来。
本来老夫人还想要计较闻人智同,一进门竟然没有给自己磕头的事。再一想,以闻人智同那身子骨,还是免掉他的跪拜吧。别到时候累坏了身体得不偿失。
不过看闻人智同那满面红光的样子,出来身体有些清瘦外,完全也看不出他是个生病的人。
这让老夫人非常惊讶。没想到老大这大半年没见,身子居然硬朗了起来。
一直坐在旁边的黄凤莲,不动声色地和闻人智仁对视一眼,然后故作镇静地站起来,给闻人智同行礼。
闻人智仁那微皱的眉头,没有逃过祝初霁的眼睛。本来今天来,就是想要试探一下,看看谁才是给便宜老爹下毒的人。
没想到,黄凤莲和老夫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而闻人智仁的些微变化,尽收祝初霁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