敛着寒芒的雾色美眸一晃,漾出倾世涟漪,接着,她用一种玩笑般轻浮的口吻回应:
“哦,那就羡慕吧。”
“姐姐,你还真是承认得很干脆啊……”
温润的嗓音潺潺响起,少年那略失血色的薄唇轻抿,闪过若有似无的苦笑。
侯姝有些不理解侯准,他为何会对自己感兴趣。
如果是侯枭,那还能理解。
毕竟她和侯枭经常见面,相处时间也挺久。
而侯准……
她和侯准基本上没有什么交集,除了每个月的家庭聚会,会在主宅见上一两面。
除此之外,他们俩唯一的交集,可能就是互相给对方使绊子了。
而此刻,坐在侯准身边的陆晚笙郁闷的不得了。
她捏紧了手中的高脚杯,表面上保持着优雅的姿态,咬着杯壁猛地啜饮了几口。
她实在不理解,为什么侯准和侯枭都对侯姝有“特殊”的感情。
因为并不知道侯准和侯枭的真实身份,不知道他们其实不是侯家的血脉,所以陆晚笙还处于一种震惊又不甘的情绪中。
明明都是侯家的血脉,为什么她受到冷待,父亲不愿意承认她的身份,两个“哥哥”(侯准,侯枭)也对她视而不见。
想到这里,她重重地放下了高脚杯,杏眸微睁,故意露出了万分羡慕的神情。
粉嫩的唇角一掀,优雅轻笑道:
“其实我也很羡慕姐姐和侯枭之间的感情,从竞争对手到和睦相处,真是令人羡慕呢……什么时候侯枭哥哥也能对我和准哥哥态度好一些呢……”
看似温和甜美的笑容下,暗藏着犀利的深意。
陆晚笙随即抬起了纤细的手,撩拨起浅亚麻色的柔顺长发,饶有深意地轻喃道:
“而且,我也很想和姐姐拉近一些关系呢,但是姐姐好像只愿意和侯枭哥哥在一起,对我和准哥哥极其冷漠呢……”
“可能姐姐到现在还是无法接受我呢,我理解姐姐的心情,但是还是希望姐姐有一天能够放下成见……重新试着接纳我呢……”
一字一句力度虽轻,却字字珠玑。
她这话说的,好像是侯姝、侯枭故意疏远她,排挤她一样。
丝毫不提及她自己给侯姝使了多少绊子。
甚至还不惜远赴东海岸想要诱-惑阎忱,可惜最终失败了。
没想到,侯姝直接轻嗤一声,露出了讥诮的笑容,毫不留情地驳回:
“既然羡慕,想要和我拉近关系,那就不要暗中使绊子啊……”
在侯姝看来,陆晚笙不仅站错了队,脑子也不是很好使。
她幽幽地拨动着手中的银叉,随意挑选了一块肉粒,慵懒娇魅的嗓音回荡在餐厅内,久久弥留。
“既然这么巧,今天大家都在,父亲大人不妨主持一下公道,不如……让我们聊聊之前东海岸发生的事情吧。”
侯准和陆晚笙都没想到侯姝会直接在饭桌上提及这件事。
二人的反应不同,但都露出了微微诧异的神情。
不过,侯准这么多年来见惯了大风大浪,他仅仅只是抬起了那双古玉般的温润瞳眸,极好地掩盖了转瞬即逝的讶异。
而陆晚笙则不一样,她咬了咬唇,握着刀叉的手不自觉地加重了力度,有些紧张。
她在东海岸做了什么事,她记得一清二楚。
见状,侯姝放下了手中的银叉,朝前坐了坐,她散漫地将两只手臂支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叉十合,从容淡漠地看着斜对面的二人:
“我亲爱的弟弟,妹妹,你们可别说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我可记得一清二楚呢。”
“一个派人去东海岸灭口,一个刻意接近我的‘前未婚夫’,以为我什么都没发现吗?想法不错,可惜做的太明显了。”
说到这里,侯姝将视线移到了主位上那沉稳威严的男人身上。
她恭敬顺从地垂下了眼眸,向侯川做出请示:
“所以,父亲大人,作为他们的长姐,我想给他们点教训应该是可以的吧?”
闻言,侯川朝着左手边淡漠地扫视了一眼,不怒自威,随后将视线重新转移到侯姝身上。
“姝儿,说说看,你想要怎么处理这件事。”
“说实话,为此我思考头疼了很久呢。不过,毕竟都是一家人,所以……”
还未等侯姝说完,陆晚笙就按耐不住地打断了侯姝的话:
“姐姐,有什么证据可以证明你说的话吗?父亲大人,就算您再偏心姐姐,没有证据,只听姐姐的一面之词就要处罚我们,这说不过去吧。”
“姝姐姐,请你说这些话之前三思呢……”
她握着刀叉的手再度加了力,相较于陆晚笙的激动,侯准则是依旧云淡风轻,仿佛置身事外一样。
侯姝漠然地看着陆晚笙,将她的每个细微动作收入眸底,不动声色地轻叹一声:
“你误会了,我想说的是,毕竟是一家人,所以我并不打算计较这件事了,只想要一个道歉罢了。而且,你不是说想要和我这个姐姐好好相处吗?可我怎么感觉……明明‘妹妹’你对我的敌意更大一些呢……”
娇软的嗓音伴随着幽然的叹息,颇有几分失望的味道。
侯姝微笑着看着陆晚笙,波谲云诡的暗色雾气在她那潋滟的瞳眸中翻涌而起。
她只是随便逗逗陆晚笙,没想到陆晚笙这么轻易地就自乱阵脚了。
看来,陆晚笙只是侯准的一枚棋子罢了,不足为惧。
“好了,不要再多想了,东海岸的那件事,我姑且就当做是不懂事的弟弟妹妹们的‘恶作剧’了,但是……如果还有下次,就别怪我不念及手足情谊了。”
慵懒娇软的语调逐渐变得冷淬幽冽起来,说到最后,只剩下无尽的冰冷寒意。
沉寂了几秒后,主位上传来一道低沉的男音:
“既然如此,姝儿,那我现在宣布一下今天让你们聚在这里的真正目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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