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泪,一脸鄙夷的怀疑:“可是准哥哥,你从来都没说过你有女朋友,她真的是你的女朋友吗?要怎么证明呢?”
证明?
侯姝的唇角转瞬即逝地抽搐了一下。
这个女生还不算太蠢。
至少没有被他们俩的一面之词给骗了。
不过……
那就继续演戏呗。
“什么?”
侯姝再次表现得十分震惊,她那雾气萦绕的水眸楚楚动人。
她轻抿着红唇,不可思议地看着轮椅上的少年。
仿佛受到了天大的欺骗一样。
“你居然从来都没有告诉过别人我是你的女朋友吗?”
侯姝故意扬起了语调,同时她细细地观察着侯准的脸色。
她倒要看看他准备怎么继续演下去。
然而,绿茶已经是侯准的日常拿手绝活了。
他连犹豫都没犹豫,就直接脱口而出:
“姐姐,我的身体状态一天不如一天……我自知配不上你,没有资格待在你身边……更不想耽误了你的以后……”
再配上一副可怜兮兮委屈的神态,加上他那惊为天人的绝世脸庞,简直就是狗血剧里的苦情男主角。
顿时,一个隐瞒已有女友事实、和别的女人单独出来的负心男人在他的辩解下变成了一个为女友考虑、体贴的好男人。
侯姝真的是在心里给他鼓掌了。
论演戏、论绿茶。
还是他更胜一筹,简直是行家级别。
戏演到这里,侯姝已经觉得有些累了。
她得赶快结束这场戏才行,万一被侯枭看见了……
那她就完了!
那家伙的嫉妒心真的是非常可怕!
然而,就在侯姝视线的盲区里……
一抹修长的身影伫立在那,他的周身散发着一种凛冽的气息,高大的身躯投下冰淬冷冽的阴影。
而站在侯姝对面的秋禾儿正十分不甘心地咬着牙,她那娇俏清丽的脸上闪过羞愤的恼意。
她原本想道德绑架侯准在这里接受她的心意。
没想到突然冒出个侯准的女朋友?
侯准哪来的女朋友?
他整日待在别馆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除了陆晚笙和那些女佣,哪来的机会认识别的女人?
而且,她只是喜欢侯准这张脸而已。
说起来,他只是个坐轮椅的残废罢了,她不嫌弃他已经算是很好了。
他竟然敢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这样的羞辱?
她忽而眸光一闪,弯下了红唇:“可是准哥哥,万一你只是在演戏想让我放弃呢?我们从小青梅竹马,这么多年来,我对你的真心你还看不出来吗?”
侯姝眉梢轻挑,这个女人真难缠啊……
她只能抛出王炸了。
“秋小姐,我知道你一时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但是请你不要再觊觎我的男朋友了。并且,其实你压根不在乎他的病情吧,如果真的在乎的话,怎么会不知道他其实花粉过敏呢?还准备送他红玫瑰?是想让他直接进医院吗?”
这一席话犹如炸药般抛出,在秋禾儿的心里轰隆地爆裂开来。
一语毕,周围的议论更加嘈杂了。
秋禾儿顿时愣在了当场,她垂下了头看向地上的被揉碎的红玫瑰,眸光不可置信地一滞。
甚至轮椅上那一碰就会破碎的少年也诧异了几秒,他那温润如玉的清眸闪过转瞬即逝的流光。
侯姝淡然地看着秋禾儿吃瘪的模样,眼底漫开浅浅的冷意。
侯准去别院养病除了因为他的母亲何青樱不受侯川喜爱,还有一点就是他对花粉过敏。
可偏偏主宅里种了非常多的花,甚至后花园还专门有一片白玫瑰花圃。
那些花是为了侯川的原配、也就是侯姝的生母所种。
至于侯姝为什么会知道侯准对花粉过敏,那当然是因为这是游戏系统的设定。
她把几个男主的设定都背得很熟~
侯姝没有耐心继续演下去了,她握住了轮椅的把手,推着侯准朝着人群的缝隙中走去,想要赶紧离开这里。
原本还聚集的拥挤人群见状都主动让路,为这对“真爱”小情侣而感动。
只有侯姝自己心里清楚她忍笑忍得有多辛苦。
这该死的系统,就是喜欢给她安排这种奇怪的任务!
终于,侯姝推着侯准的轮椅走到了一栋大楼转角,她停下了脚步同时松开了手。
“好了,就帮你到这里了,你让人来接你回去吧。”
和刚才那副无辜娇弱的模样完全不同,侯姝淡漠地启唇,就像对待一个陌生人一样。
轮椅上的精致少年很快地应声:“谢谢,姐姐~”
他特意在“姐姐”两个字上加重了音调,好像很在意,又好像是在调侃她刚刚装作他的女朋友一样。
侯姝自动过滤调侃的话,她认真地提醒道:
“下次出门一定要带保镖。遇到这种事情自己不方便出手,就离得远远的让保镖动手吧。”
没想到,少年冷不丁冒出一句:
“其实姐姐也一直觉得我没用吧?”
侯姝诧异地看着他:“……什么?”
他清润如玉的温瞳就像一潭深幽的湖水,令人捉摸不透。
“刚刚那些人说我只是一个坐轮椅的残废……”这轻飘飘的话语似乎一阵风就能吹走。
侯姝眉梢轻扬,淡薄的目光波澜不惊,就像没听到这句话一样。
她现在的表情:\\u003d_\\u003d
一个在半年内即将杀死她的人,现在对自己说他是个残废?说自己觉得他没用?
他可太有用了好吧!
如果不是知道剧情走向,侯姝真要被他骗了。
“这几年来,我可是一直把你视为最危险的竞争对手,你现在跟我说我觉得你没用?”
侯姝拨弄着纤细的手指,清算着一桩桩一件件发生过的事情。
“除了这次东海岸的事情,之前在拉维斯帝国、在大公岭、在Z国以及……那些数不清的麻烦,不都是你给我制造的吗?”
少年缓缓地垂下了眼眸,掩盖眼底的失落:“我指的是身体上的。”
“身体上的……?你是说坐轮椅吗?”
侯姝上下审视了他一会儿,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唇。
随即她又笃定道:“一年,不出一年你就能摆脱这个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