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林国强冲到自家门口,人们自动给他留出一条通道,他到了人群的最前面,就看到坐在厨房地上骂人的妻子,还有站在妻子对面的母亲和大女儿。泽琪看到父亲来了,打量了一下,他是个很瘦的中年男人,一件洗的发白的上衣,一件黑色的裤子。林母听到自己的男人回来了,她抬起头来看着丈夫“你这个挨千刀的,你怎么才回来,你妈要杀我,我倒了八辈子的霉,嫁给你这个没用的废物,每天伺候老的,伺候小的,还要被婆婆打,我不活了,你干脆杀了我吧!”
林父看着妻子,一边骂一边哭,一向强势的妻子此时一副柔弱的样子,眉心一皱,心疼起来。前任妻子死后,好不容易才找了一个比他小7、8岁的黄花大姑娘,这些年,他一直很宠妻子,不管她做什么,都顺着她,哪怕知道妻子对母亲和大女儿不好,他都忍下来了,就怕妻子会离开他。
“怎么回事”,他问站在妻子身边的小女儿,寒香抹着眼泪说“爸爸,你还是快点带妈妈上医院吧,妈妈刚才被打了”“我问你怎么回事,”见女儿答非所问,他怒气冲天的吼着,虽然平时也很宠爱二女儿,但在他的心里最重要的还是妻子。夫妻十几年,妻子是不是真的受伤了,他还是能分辨得清的,今天妻子的目的还没有达到,如果不让她满意,妻子还有得闹。
见到丈夫吼女儿,林母捂着胸口爬起来,站在女儿面前,揪着丈夫的衣领哭着说,“你有本事冲我来,你欺负阿香做什么,女儿是我亲生的,不是拖油瓶。你妈要打死我,你不管,对着我女儿吼什么,我们娘们死了,你就开心啦”。
泽琪看着继母,由霸王龙一秒变成小可怜,心里升起警惕,这女人会演戏啊,难怪林父被她抓在手心里。别看林父没有说一句母亲和大女儿不对,但他的眼睛根本就没有看过自己的母亲,他眼中只有妻子,眼神中的心疼是那么的明显。泽琪瘪瘪嘴,一句话也没有说,站在一边继续看这位继母要如何演戏。林父一把扶住妻子,“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误会了,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你眼瞎了吗?你看不出来吗?你妈要杀我”,林奶奶眼含着泪,气得发抖,好容易止住激动的情绪,“谁要杀你,也不看看你做的事,杀了你,还便宜你了”,儿子回来后,知道他们起了冲突,他眼睛只看着媳妇,根本没看自己这个娘一眼,更别说问问是否受伤了。她心中全是悲哀,丈夫早逝,自己一个寡妇含辛茹苦养大三个儿子,可如今儿子眼里却只有自己的媳妇。
“我好心收留你这个老东西,供你吃,供你喝,还要受你的气,被你打,被你骂。我做了什么孽啊,我为什么要嫁给这种窝囊废啊,我要离婚,我要离婚”林父皱皱眉,看着妻子说,“你胡说八道些什么,离什么婚”,看着儿子的态度,奶奶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这明显是在怪她这个娘啊,她的身子晃了晃,差点倒了下去。
泽琪一把扶住奶奶,“爸,你看看妈妈手里拿的是什么。”林父低头看去,这才注意到妻子手里拿的锅铲。他的脸一沉,这谁打谁,已经很明显了。“华笙,别闹了,我们回房去好吗?”这么多的邻居围着,林父也不想让别人看热闹,开始他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只不过做点样子给外人看看,他没有偏心妻子苛待母亲和女儿。现在看局面对妻子不利,还是赶紧劝妻子息事。
“你看我头上的伤,身上的伤,都是你妈打的,我胸口好痛,骨头可能断了”,林母捂着胸口,一副柔弱的样子。“各位婶子,大妈们,大叔们,刚才的情况,你们都看到了,请你们帮我奶奶作证”,泽琪对着外面围观的邻居们说。
门口围观的人都点头说,“林婶是打了两下,这个铁锹是自己倒下去,顶在你媳妇身上的”,“你媳妇该打,打得好,要泽琪脱裤子,给她验身,这不是要逼死泽琪吗?”,“是啊,林婶气不过,才拿锅铲打了几下,你媳妇抢了锅铲,还想打林婶。”
“对啊,打老人,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林父震惊的看着妻子,“你要泽琪脱裤子给你验身,你疯了吗,你怎么能干出这种事”,林父虽然很宠爱妻子,但基本的是非观念还是有的,妻子居然要做这种惊天骇俗的事,难怪他娘要打人了。
面对丈夫的指责,林母有些心虚,但很快抬起头说,“我是怕她做不要脸的事,连累到我们”,“那你怎么不验寒香的身呢?昨晚她可是一晚没回。”泽琪在一边幽幽的说道。“阿呸,你算个什么东西,你比得上寒香吗。”看到丈夫带着怒气的眼神,后面的话咽了下去。“你少在这里打岔,我问你是不是你碰到了铁锹,让铁锹顶断我的骨头”。
泽琪否认“大家都看到了,我离铁锹远着呢”。“那为什么铁锹会倒”。“大概老天爷看不下去了吧。”见泽琪伶牙俐齿的样子,林母气急了,举起手中的锅铲,就朝泽琪打去。林父一把抓住妻子的手,“够了,不准再闹了,这事就到此打止。”
他知道妻子一直都嫌弃母亲和大女儿,认为他们是吃闲饭的,想将她们赶走。他一直都认为,自己一个鳏夫娶了妻子已经很对不起她了,再加上又给自己生了一个儿子,他一直任由妻子故意刁难母亲和大女儿,只要妻子不离开他,其他人受点委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不能赶母亲走,他是长子,在现在的社会里,都是长子供养父母,将母亲赶走,他的脊梁骨会被人戳穿的。林母看到丈夫这个样子,一脚踹过去,“你带着拖油瓶女儿,拖油瓶的娘。我受够了,今天必须要有个了结,要么我们离婚,我带着女儿儿子走,要么你妈她们走,你自己选吧,这日子,我不想再过了。”林父很为难,虽然他也只想和妻子一起生活,但是母亲和女儿他也不可能丢,心里不禁埋怨起母亲来,前面十几年都忍过来了,现在为什么不再继续忍下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