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女,你也是知情人,还不给长缨殿下跪下请罪!”
苏飞瑜踹了苏柯一脚。
还敢站着!
欠踹!
苏柯顿时就跪下去了,她身边的薛维曦也跟着跪下。
“殿……”
“别跟我来这套!”萧长缨如梦初醒,忙起身一个箭步上前,一把将苏柯拽了起来,又对薛维曦道:“姐夫快请起!女男有别我不好拉你!”
苏砚冰手指微微一紧,起身上前,妻唱夫随地伸手将薛维曦扶了起来:“姐夫,我家妻主让你起来,你便起来吧。”
薛维曦起了身,咬着下唇,忍着眼泪。
事到如今,他并不想辩解半分,一切确实源于他的私心。
而他身为苏家大夫郎,没有做一个好的榜样,必须受罚。
“长缨殿下,她们做错了事,你可不能这般惯着她们。”苏飞瑜严肃道。
萧长缨点点头:“岳母说得不错,姐姐姐夫的确做了错事。不过,老人有句话叫做:不知者不罪。姐姐姐夫在骗我这事儿的时候,我还只是侯府的萧长缨,并不是什么皇女殿下,对吧?”
苏飞瑜一愣,这……倒确实是。
“所以姐姐姐夫并没有对皇家不敬,这一条罪名可去掉。”萧长缨顿了顿,又说:“至于姐夫的私心……念念从出生起,便记在姐夫名下,天下人都知道姐姐姐夫有个嫡女叫苏念,且被苏家人疼在手心,对吧?”
苏飞瑜呆了呆,点头:“对,没错。”
“砚冰坐月子时,很多事不能亲力亲为,又是谁不分昼夜地照顾砚冰、还有刚出生的念念呢?”萧长缨再问。
“是姐夫。”苏砚冰微微握紧薛维曦的手,哽咽道。
这才是他为难之处。
他从来都没怪过姐夫鬼迷心窍,因为他欠姐夫的恩情,太多太多了。
可他不能说原谅。
因为……受伤害最大的,是他家妻主。
要不要原谅,只有她才能决定。
“所以姐夫并没有做伤害念念的事,这一条罪名也可除掉。”萧长缨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当然了,姐夫这点私心,可是害得我肝肠寸断,耿耿于怀了那贼人好久……谁知道,这贼人,原来就是我萧长缨自己。”
她看向薛维曦,苦笑道:“姐夫,你跟我说句实话,你有没有一点给砚冰出气,故意报复我的意思?”
薛维曦眼泪落了下来。
虽然她叫他一声姐夫,可自小到大,有苏柯和苏砚冰在的地方,就有她萧长缨和他薛维曦在。
都是一同长大的,谁又瞒得过谁?
婆母说他那计划有损砚冰的清誉,若是换作旁的女子,早已悔婚。
可他没有说出口的是——旁的女子会,但萧长缨不会!
他家妻主苏柯,也不会。
事实证明,萧长缨果然没有因为他的计划,对砚冰有半分的嫌弃。
“不论如何,我都是错了,若是不罚,无以正苏家家风,母亲无法服众。”薛维曦没有承认,也没有借坡下驴,只轻轻地说道。
他是苏家女婿。
如今做的这事儿,整个苏家都知道。
就算萧长缨念在自小的情分上,不与他这个姐夫计较,他也必须得认罚。
“姐夫当然做错了,不过,并没有像岳母说得那般严重。”萧长缨道,“总之我与砚冰是不会怪罪姐姐与姐夫的,至于岳母要怎么正苏家的家风,就与我们无关了。”
萧长缨说着,把苏砚冰拉到身边,“我跟砚冰到底是萧家人,是外人,苏家的事情,我们哪里能插手。”
苏家众人:“……”
这话,怎么听着阴阳怪气的?
“怎么不能插手呢?长缨殿下是主,我们苏家是臣,长缨殿下怎么不能插手我苏家的事?”苏飞瑜没想那么多,理所当然地说道。
“真能插手?”萧长缨狐疑道。
“当然!”苏飞瑜再认真不过地点头。
“好吧,那我觉得这事儿,总的来说还是我错在先,要不是因为我,念念也不会被记在姐姐与姐夫名下,姐姐与姐夫也不会舍不得念念。所以呢,我是没资格怪姐夫的。但从苏家家风来说,这种行为必须严惩!所以,就罚姐姐与姐夫一同抄经百遍,在祠堂里烧给祖先赔罪吧。”
萧长缨话音一落,苏家众人顿时心中感动。
长缨殿下这是故意让将军松口请其做主,然后又故意轻拿轻放,免去了大小姐与大夫郎的皮肉之苦啊。
当真是……爱护极了她们苏家。
但,这感动的人,不包括苏柯。
只听苏柯一声惨叫:“不!我还是去自领三十军棍吧!”
抄经百遍,不如杀了她!
萧长缨似笑非笑道:“好啊,相信姐夫也一定不怕疼,愿意陪姐姐一同领军棍的。”
苏柯:“……”
行吧,软肋被拿捏得死死的!
“噗!”年纪最小的苏临玉一个没忍住,当场噗笑出声。
紧接着,苏家其她人也都悄悄笑了起来。
气氛,一下子就变得轻松欢快了。
苏飞瑜这会儿再是啥武将,也明白萧长缨是有意放苏柯和薛维曦一马了。
她顿时就无奈地叹了口气,踢了苏柯一脚,道:“带着你夫郎,跟长缨殿下好好道谢!”
苏柯应了一声,便牵着薛维曦上前。
“长缨……”
“殿下!”
苏飞瑜一声暴喝。
苏柯深吸一口气,改口:“殿下,末将携夫郎,叩谢殿下不罚之恩。”
说着,与薛维曦再度跪了下去。
“自家人,不必多礼了。”萧长缨伸手将苏柯扶起。
“姐夫,请起。”苏砚冰也再次扶起薛维曦。
苏家提心吊胆许久的这件大事,终于在萧长缨的大度谅解之下,大事化小。
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而苏飞瑜却随后对萧长缨道:“长缨殿下,我有些话,想单独与你说。”
“好,岳母,书房请。”萧长缨给了苏砚冰一个安抚的眼神,随后便与苏飞瑜一同离开。
留在正厅里的薛维曦,终于上了前,轻轻握住苏砚冰的手,“砚冰,你相信我,我从没想过害你。倘若她不信你,接受不了这件事,我会中止计划的。”
苏砚冰释怀地一笑:“姐夫,你不必解释,我都懂。”
母亲之所以知道这件事,不正是回京后,姐夫与姐姐自己去跟母亲坦白的吗?
本来,姐姐姐夫自己不说,便是妻主她查出来真相,也不会去告诉母亲的。
可,姐姐姐夫还是自行去请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