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长缨当然没可能走。
在她的前夫成功变成萧静梓的后院男人之前,她是不可能太久留在侯府之中的。
不然,萧静梓恐怕会怀疑到她头上。
她现在得装成一个‘想吃回头草’的痴情女人。
其实……她也真是。
只不过是原来十分的基础上,她得演到十二分,完完全全让世人觉得,她为了娶苏砚冰已经疯魔了!
这才能在康钰与萧静梓‘成其好事’之后,摒除她身上的嫌疑。
暂时,她可不想打草惊蛇。
一旦撕破脸,很多事情就不好掌握了,更重要的是,她的身世,不宜现在被萧静梓康钰爆出来。
女帝应该……还没谋划好。
所以她才会先把孟娴认回来。
只有一步步地去谋划,布局,最终结果才会达到她想要的样子。
就像前世,百越花了十几年的时间布局,从而给了女帝重重一击。
她的死讯传到皇宫……女帝一定很伤心。
萧长缨再想到苏砚冰,心里更是升起密密麻麻如针扎般的痛意。
他前世那么喜欢她,得知她死了,也一定痛不欲生。
她一直不敢去问,康钰和侯府究竟是如何逼供苏家人的,她不用问都知道很惨烈。
可她当真是没有想到,苏柯竟然是……是被活活凌迟在苏砚冰面前的。
康钰!
侯府!
百越!
萧长缨没有因为自己的死,如此恨过这三个存在。
但苏砚冰只透露出的那冰山一角,却让她对这三个存在,恨之入骨!
她甚至都不想让她们太过便宜地死。
而不得不说,女帝给蓬淼的这一圣旨,合她心意至极。
她倒要看看,萧静梓的前女婿成了自己的后院之一,萧静梓那张老脸还怎么见人!
而康钰,又会如何难堪。
萧长缨想着接下来的局,心脏里那绵针扎着一般的痛楚,才稍稍缓解了一些。
仇恨,自古只有用仇人的鲜血才能化解!
她要这些仇人的血,一滴一滴流干在她面前!!!
萧长缨在苏砚冰的院子外头站了许久,才在子时的时候离开。
而苏砚冰院子外的暗卫,很快禀明了定国将军苏飞瑜——这是她们将军的命令。
说是,只要侯府世女来找大公子,她们就要记住侯府世女何时来的、何时走的,然后如实禀报给将军。
此刻,苏飞瑜得知萧长缨在苏砚冰院子里待了整整一天,子时才走,正想大笑的时候,暗卫却又默默地补充了一句:“世女傍晚之前就被大公子赶出来了,在院子外面跟卑职等人一样,站着连水都没喝一口。”
苏飞瑜僵住了。
然后,一巴掌拍在了那暗卫的脑门子上:“你是在怪老娘没给你水喝吗?找抽呢?”
暗卫顿时跪了下来,“将军误会了,卑职带着水囊呢,只是看世女没喝水,卑职等人也不好意思拿出水囊来。”
将军都原谅世女了,她们还能怎么地?
自然要敬屋及乌了。
苏飞瑜这才哼了一声:“算你识相!”
随后,又皱紧眉头,道:“砚冰这心也太硬了,好歹给人家倒杯水喝啊?唉,再这么下去,把孩子她娘气跑了怎么办?不行不行,我得去找一下老大,好好商量商量。”
说着苏飞瑜就快步走出院子,没一会儿就到苏柯房间了。
苏飞瑜与苏柯谈话,薛维曦便行礼之后退避了。
小侍来上了茶。
苏飞瑜一边喝茶,一边看着趴在床上的女儿,道:“长缨傍晚的时候就被砚冰赶出来了,然后在砚冰的院子门外站到子时才离开。”
“真有她的。”苏柯一拍床板,一脸高兴。
“想个法子,让砚冰对她好些,我怕这到手的半女飞了。”苏飞瑜道。
虽然说暂时不能让长缨知道念念真正的身世,但总能给点甜头吧?
“说起来,不知道砚冰怎么想的。”苏柯提到这茬就一脸困惑,“之前退婚的时候,他一个劲儿地替长缨说好话,说长缨有苦衷,那会儿我们都是半信半疑,如今证实长缨确实有苦衷,是奉旨退婚,可我们跟长缨好了,砚冰却突然态度大变……母亲,这里头会不会有我们不知道的内情啊?”
比如,砚冰不好跟她们开口的一些内情?
“啊?你这么一说,我突然也觉得不对劲。这样,我们女人不好去问,你让大女婿找个机会套套话。”苏飞瑜一拍苏柯,结果拍在了苏柯的腰上。
“娘您轻点儿!”苏柯哀嚎一声,‘娘’都疼出来了。
她那三十军棍不是白挨的啊!
“嘿嘿,手误,手误。”
苏柯:“……”
真是她的亲娘!
……
京兆府大牢。
几名狱卒在巡视过牢房后,纷纷拿出私藏的酒,喝上了。
一个多时辰过去,狱卒们全都醉醺醺地,一人摇摇晃晃去如厕,两人靠在墙壁打盹儿。
就在这样的松懈防守中,几名武功高强的黑衣蒙面人迅速潜入大牢,用沾了秘药的帕子捂在狱卒口鼻上,狱卒很快人事不省。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康钰和那名伪装成护院的百越侍卫,被顺利救出京兆府大牢。
一行人到了一条暗巷之中,进入事先布置好的私宅,迅速换了衣物,准备回侯府。
“这几日,皇子殿下受苦了。”萧静梓拱手道。
如今,康钰已经不再是世女夫了,萧静梓自然要在私下叫他一声‘皇子殿下’。
而康钰,也不需要再叫萧静梓‘母亲’了。
他便淡道:“我带来的百越侍卫,皆在侯府之中,如今正好在侯府之中保护我的安全。待这阵子风声过去,我们再从长计议。”
“就依皇子殿下的意思办。”萧静梓点头答应。
暗处的蓬淼,心中早已掀起惊涛骇浪!
原来小殿下曾娶过的平民世女夫,真正的身份是百越皇子!
侯夫人,竟然叛国!
一股巨大的愤怒,瞬间充斥在蓬淼的心间。
萧静梓,你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