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然这人或许性子有些优柔寡断，但他也是真的爱着爱丽丝。
不然的话也不会分开这么久以后还惦记着这位发妻，甚至为了她的安危这么多年都没有来打扰过她。
这会儿看见爱丽丝出了问题以后，他整个人率先慌得六神无主一样。
虽然给卡摩斯让出了位置，但他整个人其实还有些恍惚。
旁边的卡摩斯做了什么，他大脑都有些空白，仿佛没有反应过来一样。
好半晌以后，看着卡摩斯收回了掌心里的黑色能量，爱丽丝身上的那些线条都重新隐匿回去以后。
霍然这才后知后觉的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样：“这是什么东西？”
甚至他的神色里多了几分警惕：“这一切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他身子微微有些颤抖，声音也带着怒意：“她什么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要对她做这些事情。”
“如果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冲着我来，当初的那些事情，错的是我，你别把我的家人牵扯进来。”
卡摩斯就坐在地上，神色也带着点儿茫然和恍惚。
“霍先生，当初……我的父母……”
说到这里，他自己的神色先顿了一下，然后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哦，对了，我没有父母。”
“也没有什么爱人，妻子。”
“更没有什么子女，当初我进入到那个地方的时候，才12岁。”
“我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有。”
卡摩斯唇角微微勾起，上面又多了点点邪意，让对面的霍然整个人的神色又再度紧绷了起来。
“当年的事情，我确实对不起你，你希望我怎么赔罪都可以……”
卡摩斯歪了歪脑袋，似乎有些不太清醒：“那如果我想要你的女儿呢？”
“当初我进入研究所的时候，年龄比她大不了几岁。”
“又或者，你把她留到12岁，然后再交给我。”
“我没有别的恶意，就只是让她尝试一下我们曾经尝试过的实验，我就只是想把她，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变成和我一样的存在。”
霍然的神色变得更加紧张起来，一张脸都带了些铁青：“不行，这件事情和爱瑜没有关系，即便之前我做错了什么，那也是我做错的，和爱瑜没有关系。”
卡摩斯微微叹了口气，对于说不通霍然这个事情似乎有些苦恼。
“你觉得，我去找离舒说，我想要霍爱瑜，得到霍爱瑜的话，我才会踏实专心的和蔚蓝星合作。”
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如果我去说这种事情的话，他会同意吗？”
霍然的神色却仿佛放松了一点儿：“他不可能会同意的。”
卡摩斯打了个呵欠，从地上站了起来，神色带着些莫名的看向了晕厥在霍然怀里的爱丽丝。
“为什么你们都可以得到救赎，可我不行呢？”
“为什么你们过去的错误都可以被原谅，而我不行呢？”
他的神色是真的有些莫名和茫然，但霍然听起来却比他更吃惊。
“你是说，离舒没有原谅你过去做的事情？”
“不应该啊，以他的性格，应当是割舍掉过去，只看你未来和现在的表现吧？”
“他最多只会限制你以后别再继续做出这种事情伤害更多的人吧？”
卡摩斯的神色更加微妙了，他眯着眸子看向霍然：“唔，你对他倒是了解。”
这确实是离舒的意思，但卡摩斯却有些不太想这么做。
反推完美基因确实很有意思，但是看着那些人变成怪物这个实验似乎更加有意思？
如果能把所有人都变成怪物就好了。
如果所有的一切都被毁灭就好了。
如果他之前所经历过的那一切，都没有发生就好了。
卡摩斯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眼神变得越来越暗，看向霍然的神色也越来越微妙。
“你说，如果我和离舒说，用你的孩子，换那么多人的性命，他会同意吗？”
卡摩斯没有经历过离舒之前的那个时代，所以也不知道着名的电车难题。
他是真的有些跃跃欲试，似乎想要问问离舒到底会怎么选择。
是会为了一个熟悉的小女孩放弃了那么多人的性命。
还是会选择那么多人的性命，放弃一个很信任自己的小女孩。
卡摩斯的唇角微微勾起，显然是觉得很有趣。
旁边的霍然已经打横抱起了爱丽丝，准备把她带到休息室去检查一下了。
“我劝你最好不要那么做，如果你真的想要和蔚蓝星合作，和离舒合作，甚至想以后加入蔚蓝星的话。”
“我劝你不要去问他这种问题。”
说完了以后，霍然就抱着爱丽丝进去了。
后面的卡摩斯脸上突然也浮现出一团黑色的丝线，在他脸上纠缠蔓延，状若疯魔。
在霍然刚开口说不要那么做的时候，他是真的想过，就这么过去问。
直接给离舒新的神经创伤好了。
可是看着爱丽丝那苍白的脸，还有躲在门口有些好奇的探着脑袋的霍爱瑜，卡摩斯心里轻骂了一声，到底还是没有转身就走。
霍然这会儿满心满眼的都是晕过去的爱丽丝，自然也顾不上给卡摩斯准备什么茶点之类的东西。
倒是霍爱瑜，明明看着年纪不大，已经跑来跑去的给卡摩斯准备茶点了。
看着她那副怯生生还带着点儿天真的模样，卡摩斯恶趣味的开口：“你和你爸爸关系不怎么好？”
霍爱瑜眨了眨眼睛，轻唔了一声。
“霍叔叔人还是不错的。”
说这话的时候，眉宇上还带着点儿不愿意说的小情绪。
卡摩斯眉头挑的更高了，霍然已经住到爱丽丝花店里了。
这么和自己的女儿朝夕相处，都没有培养出什么感情来？
甚至直到现在连爸爸都不肯叫一声？
卡摩斯仿佛是看到了霍然的弱点一样，饶有兴趣的盯着霍爱瑜上下打量了半天。
看的霍爱瑜整个身子更加瑟缩了，几乎是把茶点放到卡摩斯的身前就快步的跑走了。
只余下卡摩斯一个人盯着她的背影，像是盯上了什么有趣的猎物一样，眸子都没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