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振华看着畏畏缩缩像是逃难回来的他和胡氏的孩子们,
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你们怎么会成这样是?”
他记得当时二房走的时候有多意气风发,现在就要多落魄,明德的鞋子破烂不堪,脚拇指裸露在外,
能清晰看见厚厚的劈了叉的灰指甲。
“爸,爸爸我们知道错了,救救我们啊爸爸,我们再也不离开你了,
没有你我们什么也不是,现在才知道您养活我们全家人太不容易了啊 。”
明德携兄弟和妻儿哐当就给娄振华跪下了,
都说养娃方知父母恩,但是在他们家却不是,他们家以前有钱,孩子有保姆带,
他这个做父亲的从来不用亲自动手,心情好看孩子顺眼的时候,抱过来逗一逗,
孩子哭便让保姆带走,他哪里体会过带孩子的艰辛和养孩子的重任。
这一次去澳门,他才真真正正体会过最下等人民的生活。
“你们当初走的时候,不是带着非给你们的家产一起走了吗?怎么过成这个样子?”
娄振华对二房当初的行为很恼怒,但是,毕竟是他的孩子。
提起这事情,二房的气氛变得很安静,脸上神情有些许尴尬和难堪,
眼神飘忽不定,就是不敢看娄振华。
都这样了,娄振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么 多家产,去一趟澳门就给败完了,
又是一群从来没有吃过什么苦的人,没有钱在澳门怎么可能生活得下去,
这才回想起他们在香江还有一个爹!
“你们,你们有什么脸面回来!?”想通的娄振华怒道。
看热闹是每个华人刻在骨子里的基因,娄振华这一嗓子将左右邻居都给震了出来,
邻居们伸长脖子侧着脑袋看向这边,
胡氏以前最是受宠,她哪里受得了这些人的目光?
即使她嫁给娄振华之前是个戏子,但是那是多少年前的是事情了,
自从嫁给娄半城,她自诩脱离了阶层,已经是人上人。
况且,娄振华他们居住的这里是香江的富人区,让她在这档次的人面前丢脸那怎么可以?
“振华,那个我们回家说,别在这儿说,街坊邻居看笑话。”胡氏伸手拉娄振华。
娄振华侧身躲过她的手,不顾胡氏震惊的眼神呵道:
“回家,回什么家?你哪里有家,你家不是澳门吗?你不是毅然决然和那个人走,
怎么,现在人家不要你了你回来?”
娄振华这一辈子不说顺风顺水,但是凭借他 的手段过得也还算顺当,唯有二房给他的那顶帽子让他意难平。
他当时处理的时候很冷静,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多么屈辱,
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脑袋上顶着绿到发光的帽子!
“振华,呜呜,我错了,我心瞎眼盲,他不是个好的啊,都是他,都是他把我们的资产给耗光了,
呜呜,他,他还带坏明德他们,他带我们的儿子染上了赌瘾,
我们的资产全部赔进去了啊,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害了我们的孩子,我管不了他们, 我只能带着他们回来,让他们的父亲来狠狠教育他们了啊。”
“振华,你救救孩子们,只有你能让他们重新走向正途了,呜呜。”
胡氏跪在娄振华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是赶肝肠寸断,
娄振华不带他们回家关起门来好好说,要在这儿让街坊邻居看笑话也没关系,
反正她这几年饭都吃不饱,哪里还管什么脸皮不脸皮的。
“你,你们,混账,我一直耳提面命说的什么?咱们家的祖训是什么 ,都给我忘到狗肚子里面去了吗?”
“没,没忘。”娄明德耷拉着脑袋,回答。
娄振华怒发冲冠,这些年日子过得太好, 老天看不过去,让二房的人回来折磨他?
“没忘,你倒是说啊,我们娄家的祖训是什么 ?”
“是,是娄家子子孙孙不得碰赌毒。赌,碰则倾家荡产,毒,碰则家破人亡。”
说完,二房的人头颅更低了。
“老子还以为你们忘到狗肚子里去了,原来还记得啊,啊,
既然记得,为什么还要去碰,还要去赌!?”
娄振华指着他们的手指微微颤抖,一手顿时捂住心口。
“老爷,你,你别动气,身子要紧。”
娄谭氏吓得连忙去扶住娄振华,这十多年来,儿女孝顺,最主要是有何满在,
娄振华不需要操心什么,所以整个人养得很好,也没有什么小病小热什么的,
连以前在四九城被批斗的时候落下的病根,也好得七七八八了,
但二房一回来,就将他气成这样,
娄谭氏一直不明白,娄振华到底喜欢胡氏什么,就非得这么为她一次次糟践自己的身体。
“胡氏,老爷这两年身子还可以,但年纪也大了,有什么话过后再说,别再刺激他了。”
“娄谭氏,你别在这儿假慈悲了,你是不是巴不得我死外边回不来,
这样你就可以一个人霸占老爷,你好狠的心啊,
我和老爷这么多年,我还为他生儿育女,打断骨头连着筋,我不可以回来找他吗?
哦,我没死在澳门,你是不是特别失望,
我回来你是不是害怕了?
也难怪,当时老爷娶了我,就说了不会再娶,是你不要脸,是你非要挤进来,
非要破坏我和老爷的感情,
你不就是看中娄家的资产了嘛,哈哈,还谭家小姐,你的行径和我有......”
“住口!满嘴胡言。”胡氏越说越离谱,娄振华一巴掌甩了过去。
一巴掌过后,娄振华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他没有想过的打胡氏巴掌,
怎么手好像自己行动了,根本不是他想动手的。
“你打我,娄振华你打我?”以前娄振华从来不舍得动他一根手指头,
来了香江以后,娄振华居然会动手打她。
“你娶我的时候,你说过你会永远把我捧在手心里,绝对不会让我受一点儿委屈的,
现在呢,你是看见我人老珠黄了,没有以前明艳动人,你厌弃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