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后宫就因为皇帝下的这些命令而躁乱起来。
消息,也随之传到了皇后和桑清九耳中。
皇后轻笑一声,取出香到小佛堂点燃祭拜,“端妃和容妃,这次下手倒是干脆。”
云檀跟在她后头,唇角也跟着上扬起来,“娘娘,这回,皇上不会再轻易饶恕贵妃了吧?”
“不会。”
皇后眼底划过一抹冷芒,“皇上不是要查真相吗?抽个空,把贵妃谋害庄嫔和三皇子的证据,递到皇帝面前去。也好叫他看看,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贵妃,是个什么样的蛇蝎。”
“话虽如此,可皇上待贵妃,心软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云檀皱了皱眉,“奴婢觉着,不如再添把火?”
“不必。手脚动多了,会招人眼的。”
皇后森森笑着,“前段时间太子被斥责,贵妃又闹出几乎要让皇帝绝嗣的事,这母子两……呵呵~”
等着瞧吧。
这俩,一定会死得很惨。
皇帝那人最是自私薄凉,再加上后宫这么多枕边风,桑清元这个太子,离被废不远了!
“清九最近时常出宫?”皇后又问。
云檀轻点头,“是。公主时常出宫去见镇国将军,就算她不去,也会派玉簪去。”
这样吗?
皇后抿了抿唇,她有种预感,自家女儿跟娘家,在准备搞大事。
也不知道是福是祸?
皇后捂了捂不安的心脏,轻声叮嘱了云檀两句。
而那头,被她念叨的桑清九正躺在摇椅上轻轻晃着,玉簪站在一旁轻声给她说着怡嫔流产的事。
哦~
对了!
方才皇帝下口谕,怡嫔升妃,日后遇着也该叫一声怡妃了!
“怀个孩子,连升两级,怡妃这孩子怀得划算。”
桑清九晒着不太炙热的太阳,闭着眼,神色悠然,“只可惜呀,这么精彩的戏,本公主居然没能亲眼见着。”
“眼下贤德宫和敬康宫都被封锁,贵妃身边的人都进了慎刑司。听闻这满宫上下,就没有慎刑司撬不开的嘴,贵妃这次只怕是真的要栽了。”
玉簪低声道。
桑清九眼眸微眯着,“依父皇那“心慈手软”的毛病,他不会杀了贵妃。”
心慈手软这四个字,放在皇帝身上不是一般的讽刺。
毕竟哪个心慈手软之辈,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亲儿子溺水而亡的?
不过……
皇帝确实也不会要了贵妃的命。
除了这么多年的感情考虑外,更多的还有政治因素的考虑。
毕竟前不久,桑清元这个太子才做出类似“逼宫”的戏码,皇帝不爽,自然要打压太子。
现在贵妃所作所为一旦暴露,就会得罪满宫妃嫔。
而满宫妃嫔里,可有不少妃嫔的父辈,在前朝都是说得上话的。
被贵妃这么一整,贵妃还没死,那仇恨值,可不就稳稳当当被桑清元拉住了吗?
朝臣针对太子,自然就会投靠到皇帝这边来。
如此,皇帝就能稳坐高台。
桑清九想也想得到,接下来皇帝会搞什么名堂,不过那不重要。
她既然出手入局,这局中戏码,就得按照她编好的路去走。
“贵妃那边不用管了。”
桑清九淡淡道:“这宫中出了事,你叫手底下的人都安分点,可别在这关头去碍别人眼。”
“是。”
玉簪低声应着。
桑清九神色轻松的闭上眼,享受着温热的阳光。
而此时,被挪回宫的怡妃才悠悠转醒。
见着坐在床边的皇帝,怡妃眼泪“唰”一下就流了出来,戚戚怨怨的喊了声,“皇上!臣妾的孩子……”
那悲惨的样子,皇帝都有些不忍心看。
“还会有的。你还年轻,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皇帝心软的轻声哄着。
怡妃绝望至极哭出声来,“皇上,为什么?为什么贵妃要这般对待臣妾?她不满臣妾腹中是个男胎,臣妾屡次在她面前保证,不会跟太子殿下争抢什么。”
“臣妾只是想要个孩子。”
“她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臣妾!”
贵妃呀贵妃~
这次我倒要看看,你还能怎么跑?
怡妃深知,自己在宫中没什么势力人手,若是想以腹中假胎陷害贵妃,还不露馅,那就必须找个人联盟。
她曾经听闻,贵妃出手谋害过端妃。
如此,她便率先找了端妃。
正谋划时,容妃不请自来,加入了这一场“流产”计划。
容妃是贵妃的人,她在贵妃身边安插有人,这茶里的绝嗣药,就是容妃的手笔。最妙的是,无论怎么查,都只会查到贵妃头上。
皇帝听着她的话,手微微一顿,在心里无声叹了口气。
“也不一定是贵妃。”
在他心里,贵妃是个仁善纯洁的好姑娘,不应该会干出这样的事来。
只是……
看着悲痛万分,哭得梨花带雨的怡妃,皇帝到底也没好再替贵妃辩解,只是一味的安抚着她。
宫中这么大的消息,如何能瞒得住?
不多时,宫外该知道的基本上都知道了。
凌老将军和萧云辞,在得知贵妃被关禁闭后,心里大致都有了数。
前者喜上眉梢,高兴得恨不得连办三天流水席。
最后虽然受困于现实,不得不低调装不存在,但还是忍不住砸了一笔钱在桑清九提过的情报系统上。
而后者,则皱了皱眉,暗道不妙。
皇帝本来就因为京城的流言蜚语,对桑清元有了些排斥,现在贵妃再一出事,桑清元的太子地位只怕是要动摇。
桑清元稳得住吗?
萧云辞有些担忧,随即便叫下人收买一乞儿,给桑清元送了信去。
桑清九那女人心脏上全是眼儿,他要是不帮桑清元一把,对方只怕不出半月就要被桑清九坑死。
他死了,自己上哪儿去找个好用的工具人来霍乱桑国呢?
可萧云辞不知道,他的丞相府早就被桑清九的人盯住了。
桑清九就料定他这个以覆灭桑国为己任的家伙,不会老实,所以丞相府外的乞儿、路过的货郎、对面的商铺……全都是眼线。
他写的信,还没送到太子府,就先被桑清九的人截获,送进宫去了。
当夜里,丞相府就迎来一位久违的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