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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本想安安分分的在灵院修习一阵子,却总是不得安宁,或是过去在地主家干活被欺负得狠了,又或是胸膛里有那么几分侠气,实在是见不得恃强凌弱。虽然灵力被阴阳伏魔阵封印,方才还被那个叫清露的少女用雷鞭引动了旧伤,即便如此,徐福也没把这三个四品学子当回事,毕竟他可是挨过八品强者的拳头的。

不过徐福也理解徐贵花的怯懦,若是没本事,反抗只会带来更猛烈的欺压。有些人就是把欺侮弱者看作理所应当,一旦遭到反抗,他们就会认为受到了莫大的挑衅,势必将这个反抗者视为眼中刺肉中钉,直到把他踩在脚下方可罢休。

对此,徐福深有体会,也很清楚这样的人之所以这么嚣张,说到底,就是就一个原因,欠揍。

显然这胡家三兄弟和白承一样,都是欠揍的货。

徐福大步迎向胡家兄弟,还没等徐贵花反应过来,就听到几声惨叫,胡家兄弟都已经倒在了地上,刚才凶神恶煞般的模样不见了,只有三张因疼痛扭曲的丑脸。

徐贵花愣住了,徐福这次出手比在体修校场还让他吃惊,要知道这三位可是春材灵院修为顶尖的学子,听说还要代表灵院参加大比。就是这样三个高手,居然如此轻松的就被徐福撂倒了,实在是匪夷所思。

之前徐福躲过林冒两掌,徐贵花还以为是林冒手下留情,如今想来未必如此,可想想徐福刚入院时的落魄样子,实在是和自己心目中的高手模样差别太大了。

“对了,师兄,咱们灵院去哪儿能挣钱?”徐福收拾完胡家兄弟,看着愣神儿的徐贵花,突然想起自己的午饭还没着落,也不管躺在地上呻吟的那三个,若无其事地问向徐贵花。

“啊?那个……在工勤房。”

……

“师弟,你是几品修为?”

去工勤房的路上,徐贵花思前想后,终于在迈进工勤房之前问出口。每个人对待这个问题态度不同,大多数学子若是修为上有所突破,巴不得全院师生立马知道,但也有些人,很反感别人问他们关于修为的问题,例如林冒。

“这个我还真不清楚。”徐福笑道,他倒不是故意隐瞒,而是确实不知道该怎么算。

“没事,等上课的时候问问武老师就行了。这些就是咱们能干的活。”徐贵花听徐福这么说,松了口气,也就没再追问,而是指着一面墙说道。

看着徐贵花指着的那面墙,徐福眉头已微微皱起,心中不禁感叹:“这也太少了。”

眼前一面墙上贴着许多巴掌大的纸条,每一张上都写着干什么活,得多少报酬,有清扫、帮厨、整理、搬运等等。徐福感叹的当然不是活少,而是报酬太低了,像清扫灵院,每天清晨都要干一回,也仅能挣一碗面钱。

徐福一边摸着自己亏待了许久的肚子,一边仔细寻找,看看有没有报酬高一点儿的活可以干。

功夫不负有心人,徐福走出工勤房的时候,心情很是舒畅,手里捏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搬送灵矿,每日三银。”

“师兄,这个活去哪儿干?”徐福把纸条朝徐贵花摆了摆,期待地说道。

“背面都写着。”徐贵花答道,他跟徐福一样,一入院就开始来这里接活,对这里太熟悉了,墙上的字条他几乎都能背过,所以他正在做的两份工都是经过精挑细选的,报酬比较不错,而且不会耽误上课。

“炼器房,白瑜?”徐福翻过来,轻轻念道。

白瑜不就是那位女老师吗?

“徐福兄弟,这个活可不好干,你还是换一个吧。”徐贵花撇着嘴说道。

“怎么了?”徐福不解。

“这活要是好干,哪能轮得上你,早就被抢了,白老师那些灵矿都死沉死沉的,之前很多人去试了,没一个能撑下一天来的。”

“没事,我有力气,等我挣了钱,请你吃好的!”徐福可不怕沉,如今没法驱使灵力,能靠力气吃饭已经十分好了。

“行,师弟你先去试试,要是真能帮白老师干活,也挺让人眼馋的。”

“眼馋什么?”

“白老师可是咱灵院的第一美女!别说咱们灵院了,那个巨才灵院都不知道有多少人惦记着,听说巨才灵院有好几个老师都因为偷偷来咱灵院给白瑜老师送东西被白院长打断了腿。”

“这位白院长霸气啊!有机会真想拜会一下。”

“还是别了。”徐贵花苦笑道。

“为什么?”徐福不解。

“你之前揍的那个白承,就是他孙子。”

……

今天的所有的学子都未安排课程,因此这灵院比往常要热闹一些,毕竟都是半大的少年,心性未定,还是喜新好动的年纪,第二年第三年的学子充分表现出了春材灵院对新学子的欢迎,院里不时地就能看到三五成群的老生带着一个新人在灵院里闲逛的场景。

“师弟,我还得去帮厨,你先随便转转,等我干完活给你捎饭。”徐贵花看了眼天色,朝徐福嘱咐了一句,便朝不远处的饭堂一路小跑而去。

此时离中午还早,徐福看了眼手里的纸条,索性一路打听,寻到白瑜老师所在的炼器房,想打听一下什么时候开始干活,徐贵花也不宽裕,总不能一直蹭吃蹭喝。

站在炼器房门口,徐福略有些吃惊,他原本以为这炼器房就跟丹房差不多,没想到居然这么大。

徐福刚要敲门,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阵杂乱的声响,像是打翻了什么器物。门并未关,徐福侧身一看,就见一个炉灶里正朝外喷涌着赤色的火焰,眼看就要把灶边堆的灵木引燃了。

“怎么没人管啊?”徐福一边在心中嘀咕,一边慌忙跑过去,扫了一眼灶旁,果然有灭火沙,提起装沙的木桶,猛倒进灶里,火立马熄了。

徐福长舒一口气,幸亏自己来得及时,要不然这暴走的灵火非把这房子点着不可。

“你怎么懂这些?”一个声音从一旁传来,吓了徐福一跳,他还以为屋里没人呢。

“白瑜老师?”徐福看着眼前这个女子,不确定地打了个招呼。

眼前这女子此时脸上黑一块灰一块,根本看不出什么模样,身上穿着一身宽松的粗布衣,还戴了一双不知什么材质的长筒手套。

若不是徐福对她头上的发簪有些印象,一定会把她当做在炼器房帮忙干活的。

“是我,你学过炼器吗?”

今年新人不多,白瑜自然认出了她在校场上用替身草人救下的徐福,有些惊喜地问道。边说着边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随即又多了一道黑色痕迹。

“不懂,我之前有个师父,是个炼丹师。”徐福答道。

“你是炼丹师?”白瑜打量着徐福,惊喜道。

“我炼不了丹。”徐福苦笑道,他总不能说自己去封灵派偷了九品仙草,然后被人封了灵力吧。

“没关系,只要肯下功夫,炼体一样也能有出息。”白瑜只当徐福是那种天资拙劣,被逐出师门的炼丹师学徒,忙安慰道。

“你来这儿干什么?”

“老师,我是来做工的。”徐福拿出那张纸条,递给白瑜。

“不好意思,是我忘写了,我这儿需要的是三品以上的体修,这些矿实在是有点儿……”白瑜有点儿不好意思地说道。

“老师,我有力气。”徐福忙说道,这个全灵院最挣钱的活,可不能这么白白溜了。

“你才刚入灵院,恐怕……”

“让我试试吧!”

看着徐福一再坚持,白瑜无奈一笑,“好吧,你跟我来。”

炼器房从外面看上去很大,走在里面才能看出,其中还分了好几个房间。

白瑜引着徐福打开旁边一扇门,门外是一片开阔空地,此时正乱七八糟堆着许多兽皮口袋。

这些口袋大小相仿,也就三尺多高,约莫一抱粗,都是满满当当,在这空地中央堆得跟座小山似的。

“就是这些。”白瑜指了指这座“小山”,对徐福说道:“要把这些灵矿搬到化金炉旁,你可以试试,不过别勉强。”

白瑜交代完便转身进了炼器房不知忙什么去了。

徐福上前打量着比自己还高的“口袋山”,就近抓起一个口袋,深吸一口气,猛地一提,差点把自己闪倒。

“这也没多重啊!”徐福提着口袋又掂量了两下,“这有什么难的?”

把院服和上衣一脱,抄起两个口袋用胳膊夹住,两手又各提了一个,脚步轻快地进到炼器房里,扔在炼器的炉灶旁,转身又去拿。

送了一趟,徐福也明白了为什么这个活要三品以上的体修来干了。这口袋里装的是灵矿,搬运时难免与身体有接触,灵矿中灵气会与修士自身的灵力相互影响,灵矿中的灵气未经炼化,浑浊霸道,这就需要搬运者催动灵力来抵抗,这对下品修士来说,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一趟,两趟,三趟……

徐福腿脚麻利,再加上一个人顶四个人,不到一炷香的工夫就把那座“小山”全搬进了炼器房,整齐地堆放在化金炉的旁边。

搬完最后一袋时,白瑜刚好回来,此时她已洗了澡,换了衣裳,又变回之前那个清丽模样。

看着炉灶旁堆得满满的口袋,愣了一下神儿,又看到光着膀子的徐福,脸微红了一下。

“这都是你搬进来的?”白瑜惊喜地问道。

“是啊!”徐福笑着回答,如果这样就行了,那以后吃饭就不用愁了。

“你先去洗洗,从那个门进去有一眼温泉。”

徐福道了声谢,找到自己的衣裳,跑去洗澡了。虽然没出多少汗,但这些装灵矿的口袋都不干净,身上早就蹭满了尘土和矿渣,能洗洗最好了。

一开门,徐福赫然发现这间屋子里居然就是一个石潭,只留了进门的那几尺宽的地方可以放些东西,石潭里的水很满,而且不停地缓缓向外流,水面微微冒着热气,并不似山泉那般清澈见底。

脱了个精光,徐福小心地下到温泉里,走到正中才发现,水不算深,只到他胸口,边缘处还要浅一些。

“这也太舒服了吧!”

徐福还是第一次洗温泉澡,感觉整个人一下子放松下来,浑身上下的毛孔好像都打开了,说不出的受用,再加上这氤氲的热气,让人昏昏欲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徐福听到一声轻咳,猛然醒过来,他也没想到竟然睡着了,胡乱搓了两把,赶忙从温泉里爬出来,没等身子晾干,就把衣裳套上,回到炼器房,此时白瑜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这是你的工钱。”见到徐福湿漉漉的模样,白瑜微微一笑,指了指放在桌上的一个小钱袋说道。

“这么多?”徐福拿起掂了掂,感觉不太对,打开看了看,惊喜道。

“以后隔两天来一趟,都能拿这些。”白瑜微微笑道,她给徐福的钱袋里装了十银,原本她就是想找三个人来搬运这些灵矿的,没想到徐福自己这么快就能干完,而且看上去仍有余力,实在是意外之喜,若是能留住他,以后便少了一件心事。

“好!”

痛快地答应,开心地出了门,徐福看了眼天色,已经过了中午了,饭堂已经关门了。好容易赚到钱,徐福索性出门采买了一番,除了一些日常用到的琐碎物件,还买了一整只烤羊,两坛酒,东西太多,又花钱请了酒馆的店小二帮忙,这才带回住处。

“师弟你这是……”徐贵花看到这一大堆东西一时哑口无言。

徐福忙把今日在白瑜处做工的事讲了讲,听得徐贵花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今天我请你。”徐福扯下一条羊腿,连同那坛酒递了过去。

徐贵花看着眼前的酒肉,愣了一下,不自觉地吞咽了下口水,小心地接了过来。

“什么也别说了,师兄,多谢你这两日照顾,吃着喝着!”徐福见徐贵花还有些不好意思,一边撕扯着羊肉往嘴里塞一边说道,那酒坛早被他拍开泥封,猛地灌了一大口。

从上一次在九宫山醉过后,徐福发现自己有点儿喜欢喝酒了,路过酒馆时,闻到酒香,就买了两坛,虽然味道比那“千日醉”差得远,不过配上羊肉,也能将就。

“青叶酒啊!”徐贵花小心地解开泥封,趴在坛口贪婪地闻了闻,有些陶醉地说道。青叶酒算是当地最好的酒,这一坛少说也得一百钱。徐福居然能接下白老师的活,他打心底为他高兴,本想跟徐福说道说道细水长流的重要性,可自打闻着这酒香,就什么都忘了。

一只肥羊,除了一条后腿撕给徐贵花,其他的都尽数进了徐福的肚子,饿了几天的肠胃总算填补了一下,仍旧有些意犹未尽。

“不过总算不用因为吃饭发愁了。”徐福心中感叹,把喝空了的酒坛随意扔在桌上。

再看徐贵花,一条羊腿吃了小半,此时正两颊微红眼神迷离地抱着那个酒坛,跟抱着什么宝贝疙瘩似的。

“原来也是个好酒之人。”

徐福笑了笑,新的床褥已经铺好,徐福简单收拾了一下,徐福正打算趁着酒劲儿赶紧睡觉,突然响起了敲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