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蛊虫引出,的确是个女人就行。有于西南在,裴洚云不需要秦兰羲这具被母蛊进入过的身体,一样可以引出蛊虫。

陈臣眉梢间颇有几分挑衅的看着秦兰羲。她就算猜到又如何,凭她一己之力,根本不可能撼动大局。

“明人不说暗话,陈臣。”秦兰羲仰起头,目光好不悍然地逼视他:“若是你们王爷愿意引出蛊虫,怎的事到如今,蛊虫还在他体内盘踞?”

她斩钉截铁的声音,引得暗卫们纷纷侧目。许多人对蛊虫一事并不知情,也是裴洚云有意隐瞒,不希望人心惶惶。

看着陈臣脸色拉下来,秦兰羲心中浮上扳回一局的窃喜。

她观察过这里,说实话,但凡裴洚云带个女人回来,她都未必能有自信这般说话。

昨晚听张集的语气,裴洚云如今的身子骨怕是岌岌可危。在这样的情况下,密林中的木屋却连个女人都不备着,可见裴洚云不肯用旁人引蛊。

她,是唯一的选择。

想到此处,秦兰羲的眼神愈发笃定出自信。

她有一个大胆的猜测,裴洚云不愿用旁人救他性命,有两层原因。

一来是他嫌脏,二来……用她比起用别人,对裴洚云而言心理负担会少一些。

毕竟他们之间,新仇旧恨数都数不清。退一步说,秦兰羲以为她就算死了,裴洚云都会因总算消除一大阻碍,而拍手称快。

陈臣顶着暗卫们的目光,脸一沉,转而却迸发出一道嗤笑:“秦姑娘,你既知道王爷并非想要你性命,那不妨猜猜看,为何自己会被带来这里。”

是啊,既然裴洚云不会杀她,又为何要给她上刑?

见她呆愣的模样,陈臣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他的眼神有意无意地在拔甲的银镊子,和秦兰羲的指甲间来回流转:“秦姑娘若是能给出满意的回答,这刑,也不是不能不上。”

秦兰羲皱眉,垂眸不过三秒,开口道:“他想知道什么?”

从前她怎么对付那些敌军的,带入思考就能明白。

秦兰羲脖子靠着十字架,扬起头俯视陈臣:“是裴然对皇宫的部署,还是巡逻的日子?又或者两者都要?”

听到这话,陈臣却淡笑着摇摇头,眉宇间似有几分可惜地幽幽叹气:“没想到……”

“是我高看你了。”

他手里的茶杯落在桌面,伫立在秦兰羲身旁的暗卫,抬脚朝她靠近。

“不要——!”

意识到这是下令,秦兰羲的眼神瞬间变得恐慌起来。可不等她挣扎,握拳的手已然被人强行掰开。暗卫将她的食指狠狠抓在手里,银镊毫不留情地搭上她细白的指尖……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精心呵护的指甲上,染色的醉胭脂从粉红变成深红,直到漆黑的屋子里发出一道极其轻微的声音……

指甲坠落在地。

十指连心,直到撕心裂肺的痛传来,秦兰羲才明白。

这么久以来,不是裴洚云不能制裁她。

而是她,恃宠而骄。

自以为能骑到他头上,却殊不知,手段是他不用,不是不会。

屠戮将军………

直到痛苦切肤,此刻,秦兰羲终于对这四个字有了真正的认识。

······

“王爷,您真的不去看看吗?”

桂花树的香气随风从外而入,裴洚云靠在榻上,说话的人出乎意料,竟然是十七。

他眉宇间有几分愁容,捧着针包站在一旁。不远处,于西南正弯腰曲背地在榻前给裴洚云拔针。

“看什么看?”张集冷着脸开口,“要我说,当初她伤害王爷那么多次,现如今让陈臣去动手,还没要她性命,是王爷仁慈。”

说是仁慈实则也未必,毕竟还需要用秦兰羲引出蛊虫。

裴洚云垂眸,他们之间的孰是孰非,早已一团乱麻。谁亏欠谁,或许早就理不清楚。

他并没有想要标榜自己是至高者的想法,所作所为,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一个为什么,她非杀自己不可的答案。

“我说的不是这个。”十七皱眉,驳回张集的话:“我担心的是,秦兰羲之前也被母蛊侵蚀过,若是受不住刑人死了,现在在山里上哪里去找个女人来?”

暗卫这帮人受过的苦,比旁人三辈子加起来都多。虽说裴洚云叮嘱过,但他们并不了解秦兰羲的情况,要是没个轻重的…….

张集还未开口,裴洚云猛然站起身。

可当他匆匆赶去的时候,秦兰羲的左手指甲,已经全部落在地上。

······

“王爷,您怎么来了?”

漆黑一团的屋子里只有一扇窄小的窗户,裴洚云推开门的刹那,午后的阳光刺眼照入。

十字架上的秦兰羲垂着脑袋,惨白的脸抬起。

他挟光明而来,却将她笼罩在黑暗中。

裴洚云定睛看着地上的指甲,眉头锁起。即便他事先想到过陈臣会用这样的手段,可亲眼目睹,到底……

心口还是忍不住密密麻麻的疼。

裴洚云沉着脸,一言不发地看着地上,甚至连看向她的勇气都没准备好。

烛火燃起,漆黑的屋子里终于有了点光亮,也照耀得秦兰羲满手鲜红越发刺眼。

十七和张集对视一眼,默不作声的站在裴洚云身后。

拔甲不过是所有施刑中很轻的一项,可裴洚云寸步不挪的目光,无疑是在说明这手重了。

“你问她了吗?”裴洚云转身,看着陈臣道。

“还……还没问。”陈臣踌躇片刻低着头。总不能说,秦兰羲还没猜出来。

“既然没问,为何动刑?”裴洚云只觉得胸腔里有一股烫火,灼烧得自己心痛。

作为陈臣而言,他的行刑自有一套自己的逻辑。作为裴洚云而言,他不过是想要一个答案。

二者本不冲突。

但当裴洚云在还没有结果时过来看到这一切,陈臣的行为即便是对,也变成不对。

屋内沉寂良久,陈臣紧抿着唇手不时擦过裤腿,十七绕后,几步走到秦兰羲面前,打破僵局。

“秦姑娘,王爷只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掷地有声的问题传来,秦兰羲仰起头,从前明亮光芒的杏眼,如今一片漆黑:“我说了……裴然巡逻的归期和皇宫的部署,我不知道。我知道的都说了,但你们那位掌刑,他不满意……”

裴洚云藏在斗篷后的拳头,攥得发白。冷冽的目光朝后瞥去,是陈臣低更深的头。

此刻秦兰羲周身被铁链桎梏,毫无武器。但鲜血淋漓的双手,和残败不堪的脸色……

柔弱,在这一刻是秦兰羲杀人不见血的刀。

十七嘴角一扯,她那点小心思,谁看不出来?不过就是仗着裴洚云那点喜欢,在这里堂而皇之的告状。

偏偏,裴洚云又心疼得紧。

十七心里替陈臣叫苦,面上却扬起笑容,毫不刻意地扯开话题:“秦姑娘误会了,王爷不过是想知道,您苦心孤诣,甚至不惜只身出城就为杀他……”

秦兰羲眼神一闪。

“这一切,您的理由是什么?”

果不其然,话音刚落,裴洚云责备下属的目光,瞬间紧紧钉在她身上。

是啊,为什么?

秦兰羲撇开头,脸色变得晦暗不定,一切和她预想中截然不同。

她没想到裴洚云的问题会是这个,也没想到,她所做的一切,非但没让他痛恨到想杀了自己,反而竟会让他产生这样的疑问。

“只要您愿意如实回答,这刑,不上也无妨。而且秦姑娘可能有所不知。”

“蛊虫引出后,其实也有能保您活下来的法子。”十七抬手朝后,正给裴洚云拔针的于西南一指:“毕竟,我们有于西南于大夫,这位绝世圣手。”

圣手此刻正蹲在地上,偷偷摸摸掀开裴洚云的斗篷,想给他把手臂上的银针取下,却突然遭致四面八方投射的目光。

裴洚云垂眸,他当然知道十七说的话都是骗秦兰羲的,但若是她愿意开口……

他抬手将银针拔下,丢给于西南:“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