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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干帮她,无论是出于对权力的渴望,还是卢善战的旧情,秦兰羲都不在乎。

她有一种预感。

此一去,便是生死祸福。

但她没得选。

裴然不在京城,裴洚云身负重伤。仿佛上天都在给她让路。

出来前,秦兰羲甚至偷偷溜进过颜儒的屋子。从他随身携带的药箱里,翻出两瓶无色无味的毒药。

方草的武功在秦兰羲和卢善战二人的点拨下,可以说难逢敌手。裴洚云身边必定有出乎意料的人,近身太过困难,阴招最好不过。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在,家珑客栈。

秦兰羲从前救下的人,事到如今,竟然去帮助她的敌人。

一路策马时,她也曾疑惑。

森王在外界看来早已是个死人,但裴然私底下必然还在派人秘密搜寻。家珑若是收留他,必定知晓裴洚云等人的身份。

如若不然,自己的客栈里突然冒出一张不认识的脸,还从楼上下来,少不得要上去问问银子收没收。

千里马的速度极快,午间刚过,秦兰羲便已经抵达西北城下。看着进去的人都拿着通关文碟,秦兰羲只觉得脑壳疼。

在皇宫里待了太久,这一次出来她竟然随身携带的不是文碟,而是皇后金令。

偏偏此次出来的目的地,她不曾告知任何人。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秦兰羲不想牵连无辜。

巧逢商队在途中小憩,她索性找了个箱子钻进去。好巧不巧,对方抵达的城内的目的地,正是家珑客栈。

······

最后昏迷的那一瞬,裴洚云的后悔依旧环绕在脑畔。醒来后,睁开眼的第一幕,是于西南正在给他拔针。

“王爷,您醒了。”

闻言,榻上唇色淡淡泛白的男人,抬眸朝窗户望去。

上次醒来还是夜半,此刻早已天光大亮。

开着的窗户吹入几许秋风,不经意带来花香,萦绕在他鼻尖。

于西南说话声有些刻意压低,裴洚云留意到,环顾四周。不远处的张集躺在地上,手里还拿着扇子,手边放着药炉。

也不知照顾他多少时辰,此刻早已趴在地上睡着。

裴洚云抬手,放在胃部。

醒来的时候他就感觉到,这里格外疼。但比起浑身上下的灼烧,还能忍。

“王爷莫怪,老夫实在是想尽办法,但是……”

虽然胃可以切除一部分,但总归伤害极大。能将蛊虫引导到此处,已经费了极大的功夫。

换句话说,胃若是烧毁了,裴洚云便再无回天之力。

于西南欲言又止,只见他手肘撑着床榻,俨然一副准备起来的架势。

“王……”

裴洚云食指抵住嘴唇,看向不远处的张集,压低声音:“你昨日说的,遗书。帮我准备纸墨吧。”

于西南愣了一瞬,旋即明白过来。

他的意思,是即便自己殒身,也不愿累及旁人。

“是。”

一张小木桌搬上床,榻上的男人散落着长发,腕动如舞间,手中粗糙的笔杆蘸墨,凌厉自成地挥洒纸上。

写罢,他将信折好递给于西南。

“你收好。”

“这……”于西南忙双手接过不敢让他举着受累,但却不免心中诧异:“这么重要的东西,王爷为何交给老夫?”

“你年纪大,什么时候拿出来合适,我相信你。”

本是想说,“我相信你有数”可写字已经耗尽他的力气。

于西南低头看着指尖的信纸,良久,沉沉地收好。裴洚云靠在垫高的枕头上,看着于西南放好桌子,轻手轻脚回到自己身畔。

“还有事?”

“王爷……”于西南一出口,便红了眼圈。

虽说裴洚云并非他的亲人,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事情他身为医者,更屡见不鲜。可真的快要发生,他却不免心痛。

这样好的人,不该是这般命数。

于西南深吸几口气缓了缓,道:“十七和张集商量过,决定还是请来歌妓,人就在楼下休息着。”

他抬眸看向裴洚云,“只是蛊虫放出,王爷必定会苏醒过来。”

这简直就是一道无解的题。

除非裴洚云愿意。

他毫不犹豫地拒绝,“让人回去吧。”

于西南听到这话却是没接,转口道:“家珑姑娘受惊不小,老夫已经让她好好休息,稍微用了点安神的药。”

“嗯。”裴洚云神情凝重地点点头,“那扇门,不要让她进来。”

“老夫明白。”

这么多日,家珑忙前忙后帮助他们不说,更是重诺。从未出卖过他们。单凭这一点,裴洚云便得好好感恩。

虽说她自愿献身,但这份后果,裴洚云不能接受。

他还不起。

“咚咚咚!”

骤然一道敲门声,打断于西南心里的游说之词。

他脸色有些不好地转身开门,只见一店小二正捧着托盘,笑脸相迎道:“客官,掌柜的让给您送两道温热补气的药膳来,说是您身体有恙,得好好养着。”

······

西北城靠近西域一带,街上多得是卖异域服饰的人。秦兰羲买了两套,淡蓝色的纱布蒙着面,堂而皇之地走入家珑客栈,对面的酒馆。

蓝色既不出挑也不显眼,且这一身衣服料子平平。

午间客人多,小二上菜时几乎将盘子朝桌上一扔,秦兰羲也不在意,她找了个角落坐下,没揭面纱,手撩起来喝着酒,等着对面楼的消息。

她自然知道下毒手段拙劣,若是裴洚云必定能看透。

但只能赌一把。

秦兰羲尝过蛊虫的滋味,如若和颜儒说的一样,母蛊在她的体内啃噬过,威力大增。

他恐怕早已神智不清,命悬一线。

本想将毒下在裴洚云服食的药中。可惜,他的药都在屋内熬制,没有机会。

午间,打尖的人们最多,也最是热闹。可就是这个时候,家珑客栈的门却合上了。

一个人都没放出来。